第357章 用阳谋对阳谋
    祁胜前的这点小心思并不被常升和小朱关注。

    作为能从老朱甄选,锦衣卫九族严选中挑出来的工具人,听话,能办事,知进退,这就够用了。

    就算有点小心思。

    他要能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整出活来”,那常升高低得给他立传。

    事实上。

    当朱标开始当面征询常升关于某些棘手奏书批阅的建议及意见,且常升还能有条不紊的给予一条到多条建议,且针砭时弊,还能照顾到他的水平给予一定讲解的时候,祁胜前便利索的“跪了”。

    比不过,比不过。

    有通天代。

    所以,当朱标驱使他暂离御书房,到外面候着时,祁胜前便麻利的起身退去,带上了殿门,走到了五丈外,内侍及宫中守卫的眼皮底下。

    “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是谁给他刘崧的底气,跟姐夫说这样的话。”

    当朱标将今日去吏部的遭遇见闻与常升分说,常升都不由得哑然失笑。

    “孤也拿不准,遂寻你参详一二。”

    换做任何一个时刻。

    出师表中的这一句都可以当成臣子对于君主的谏言。

    只要君王虚心纳谏。

    传出去,都可以称之为君臣相宜的佳话。

    属于皆大欢喜。

    唯独不能在东宫臣属与六部五寺臣属对立的局面时说。

    任哪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下要么是太子殿下另起炉灶,要么就得一碗水端平。

    明明朱标巡视六部。

    已有收拢人望安抚人心之意愿。

    此人在此时说这一句,说是一片公心?

    谁信?

    可此人能做到吏部尚书。

    他会是傻子么?

    既然不可能是,那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给太子台阶下,还将太子殿下明言的施恩都给软钉子推回来,这不会自绝官途么?

    “他定有后手。”

    常升思索一二,不假思索的笃定道:“人性趋利而避害。”

    “没有人会将自己主动置于绝境。”

    “除非他能获得更胜于面对绝境的利益。”

    “或者。”

    “他早就准备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偏殿内缓缓沉寂。

    常升给足了朱标慢慢思考,印证思路的时间,只见朱标陷入思索,轻声呢喃。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名,他不是言官。”

    “为权,他已至吏部尚书。”

    “他没有火中取栗的理由。”

    直觉已然告诉朱标,这就是今日刘崧“怼他”的底气所在。

    “今日巡查,他就是冲着孤来的。”

    “所以,明日大朝会,他定有自信扭转乾坤,重新收拢百官人望,乃至于让孤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依你之见,他意欲何为?”

    朱标的政治嗅觉不差,加之这几个月与常升朝夕相处的熏陶,朝中的大部分臣子他都有方法驾驭,但面对这些动辄为官二十载的老狐狸,他的眼界显然还有所欠缺。

    史书中,刘崧的笔墨并不多。

    常升也并不打算尽信史书。

    思索一二,摇头道:“刘崧此人,我对其了解仅限于有限的奏书。”

    “故不敢妄断忠奸。”

    “但其要做什么,还是不难分辨的。”

    “不必听其说什么,只看他做什么。”

    “再确认一二,这个事情是不是只能现在做。”

    “若不是,基本便可确认,其所作所为必与当下之时,当时之人有所关联。”

    “眼下秋闱试科举在即,田亩清丈筹备,其必不会无缘无故在此时与姐夫找不痛快,遂其所作所为,定然与二者或二者其一扯不开干系。”

    “试科举是为朝廷取材,填补朝野职缺,正属吏部职能,一干人等任用皆过其手,与其没有坏处,想安排些什么也容易,犯不着与姐夫冲突,所以排除。“

    “故而,其项庄舞剑,意在田亩清丈便一目了然。”

    “他敢抗旨不成?”

    面对朱标发出的惊怒的质询,常升摇了摇头。

    “刘崧不傻。”

    “要破坏田亩清丈,也未必要抗旨啊。”

    “清丈事宜,关窍不过是钱与人。”

    “看似人员有缺,然而先清丈大明北境,加之六月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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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北境安置下去的退伍老卒,只要有奖赏激励,人手实际足够调度。”

    “但钱银就不同了。”

    “一旦被挪用,再想挪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欲破坏田亩清丈的人,真正盯上的是姐夫筹办的鉴宝拍卖中所得之钱银。”

    “若没了奖赏。”

    “加之暗中串联北方地主乡绅,难保田亩清丈不出疏漏。”

    “只要缺口一开,往后遗害不言而喻。”

    “再回顾其所言。”

    “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我姑且猜一猜,明日大朝会上,兴许会有关于给提俸的议案。”

    “且这议案,定然是从下往上,雨露均沾。”

    “如此,方能一呼百应,令那刘崧重揽吏部威望与人心。”

    朱标心中捏了把冷汗,眉宇也骤然紧缩在一块。

    趁着自己政务繁忙,以为这刘崧是想在六部五寺和东宫臣属之间挑事,结果他玩的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处陈仓。

    如若没有及时和常升通气。

    等到明日的大朝会,说不得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升弟可能破此局?”

    “此乃阳谋,无解。”

    常升摆了摆手,面色如常。

    “朝廷百官雨露聚沾,白来的银子不拿白不拿,独损内帑的钱银。”

    “至于刘崧,且不说他未犯错,就是姐夫想找个由头将之罢官贬职外派都没用。”

    “这事不只是他,其他人也能做。”

    “他只是恰逢其会的“马前卒”。”

    “贸然动他,打草惊蛇,影响了对其幕后指使的调查不说,说不准罗列罪名抄家时,还会抄出个廉洁奉公,百官表率之局,替他扬了美名。”

    “毕竟君子可欺之以方。”

    “刘尚书说不准还以为自己做的才是正确的呢。”

    “岂有此理。”

    朱标的面色难看了起来。

    但看着气定神闲的常升,心中的郁气松快了不少。

    “孤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入算计?”

    “非也,我也有一阳谋。”

    “虽不能破此阳谋,却能围魏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