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
“长夜漫漫,你们也不想在御花园里枯守一夜吧。”
看着一帮少男少女抹不开面,常升走出了人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今夜是难得的好光景,我们此生兴许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畅玩皇宫。”
“难道就这么白来一回?”
“我们这群糙汉子倒是无所谓,却别耽误了佳人的良辰美景与姻缘。”
“索性就干脆利索些。”
“有意好姻缘的留下,无意成婚的,便自行散了,一边玩去,拿不定主意的,先观望着。”
看到在场少年少女们没有散去的意思,常升的嘴角扬起一点微笑。
“既然如此,我便厚颜当一回月老。”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们,毫不客气的说到:“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今天咱们就厚脸皮一回,所有人背过身去,我依次点人,站到对面的人群前,让她们瞧个仔细。”
“若有你们相中的,大胆上前邀约。”
“若被拒绝,或选不出来,就站到凉亭之中,背对所有人。”
“有相中你们的姑娘,会将身上的一件物什,如手帕,团扇放在你们背后的石桌上。”
“当我让你们转身,你便拿上石桌上你相中的物什,去御花园外,等待佳人相会。”
“若实在无缘,便自寻他处,凭本事自觅姻缘。”
“如何?”
这种神秘感,未知感,期待感的交集,让在场的少年们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见无人反对,常升又看向对面的佳人们问道:“若不愿意,可以不选,如无异议,我便开始点人了!”
见姑娘们没人反对。
常升便拍了拍掌指挥道:“各位公子,都请背身吧。”
当所有少年郎背过身,常升走到他们面前,依次扫过他们的脸,便叫出了第一个名字。
“李景隆!”
被第一个叫到,李景隆有些措手不及的指了指自己,随即又有些手足无措的举足不前。
最后还是被身旁等急的少年们推出来的。
当他面红耳赤的走到少女们面前,面对这百十号莺莺燕燕,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人。
走个流程就直接扭头站到了凉亭之中。
幸好他小公爷的身份和这张脸的都是相当吃香的,少女团中很快便走出来十几号人,有的甚至还是塑料姐妹花,放下了随身的手帕,玉佩或团扇便折返了回去。
当常升叫他转身,看着十几号少女的贴身之物。
李景隆纠结了好一阵,才取了一块玉佩,走出了御花园。
送走了他。
除了被选中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碎步跟上,其他少女大多都一脸不高兴的取回了自己的东西。
果然,像像这种小白脸就是相亲会上最大的祸害。
不趁早把他们安排出去,剩下这些少年郎们只怕连口汤都分不到。
趁早把他弄走之后,让那些少女们早些缓过神,兴许还能促成另一桩良缘呢。
“邓镇!”
“汤軏!”
“徐允恭!”
……
常升的调度看似随机,实际上很有安排。
长得帅,家世好的,趁早给安排出去,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等最顶级的“男模”全被送走。
跟着他的这一批勋贵子弟,就可以趁着人多的时候率先安排,挑挑拣拣了。
很快,百十来号千金小姐就被他安排了大半。
而他身边这群,除了康铎,也没剩两人了。
而少年郎们,还有一百多号呢。
眼看剩下的四十几名少女互相攀比。越来越挑,已经出现几名少年郎接连落选,常升干脆就提议到此为止。
今晚他已经配对成功一百六十多人,妥妥的金牌月老。
虽然剩下少年郎们的意见不小。
可眼见提出提议的校阅魁首常升都以身作则的陪着他们,他们也就没有闹事的理由了。
常升也良言相劝。
“趁着时间还早,大家也到各处去玩一玩,散散心。”
“兴许就偶遇良人,姻缘自成了呢。”
少年郎便自行散去。
剩下的少女们也走了大半,却仍有十几名模样身段标致的,依旧徘徊在御花园中,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到常升的身上。
“大哥,你看还有这么多姑娘对你念念不忘,您要不就屈就屈就,圆了他们的美梦。”仟仟尛哾
“就是,要说今晚的乘龙快婿,首推得是大哥您啊。”
除了康铎。
剩下的两个少年郎,长相多少有几分粗犷。
他们对此心知肚明,心态也放得很平,甚至有闲心开开常升的玩笑。
“一边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有这闲工夫,你们不如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解决。”
常升翻了个白眼。
“大哥你不是说娶妻娶贤嘛。”
“实在不行就回去找媒婆呗,再不济,也能去宫女中挑个模样标致,性格温吞的。”
“只要能持家,我爹也没那么古板。”
就冲人家的觉悟和对他的信任,常升觉得,回去以后,这事他高低得给人办妥了。
不然不是砸他“金牌月老”的招牌么。
当然,周围十几号少女投来的炙热目光,也是他有意留这两个憨货在身旁保驾护航的原因。
不为别的。
要是不留下这哼哈二将。
他觉着自己今晚指不定就在什么犄角旮旯里被人生米煮成熟饭了。
………………
大明后宫。
老朱和马皇后难得悠闲的端坐在御花园不远处的高台之上,遥望着一对对公子佳人从御花园走出,游弋在内湖,偏宫,回廊里,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当年夜游的光景。
可回忆过后,老朱派去探听起了百花宴的锦衣卫却回来奏报。
“你说什么?”
“常家小子居然在百花宴上当起了月老?”
老朱听的一愣。
马皇后却很快反应过来,让锦衣卫退下,对老朱说到:“我不是早有预料常升不会按照常理出牌么。”
老朱哑然失笑道:“咱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会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置身事外。”
“现在他还带着两个“护卫”四处躲藏。”
“要不是知道这是常遇春的种,咱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泥鳅变得了。”
马皇后看向了常升躲藏的方向,饶有兴趣的笑到:“既然他这会无意参宴,我看还是把他请来亲自问问吧。”
“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问问他如何看待大明。”
“我也看过他的策问。”
“无论是为了标儿,或是为了大明。”
“咱们都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