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朱标短寿的原因
    “来人,速传冯太医!”


    “不,你们亲自前去,即刻把人接来!”


    当事关太子朱标,马皇后顿时迸发出了当朝皇后的绝对威仪。


    不论是多么荒唐的理由,乃至只是一个无端的推测,只要关乎着储君的寿数,任何一个皇帝,皇后都不会等闲视之,何况还关乎她与朱元璋所生,寄予了全部厚望的太子。


    直到夜里的寒风拂面,马皇后才在回过神,心有余悸的坐下。


    看着面前依旧稳坐的常升。


    马皇后这才发觉自己关心则乱。


    方才常升说事关太子寿数,但这事显然不急在当时,要不然他不可能安坐。


    太子还主持着百花宴呢,


    “你这孩子,夸大其词,倒是让婶婶闹了一回笑话。”


    常升稳稳接锅,替马皇后圆转到:“事关姐夫,婶婶不过爱子心切,怎么能算是闹笑话。”


    马皇后顺势接茬,把这事翻了篇,转而问到:“冯太医那的记录是怎么回事?”


    虽说马皇后也常常在太子妃请安时被冯太医顺带诊脉。调养身体,但私自记录皇室身体状况变化,可有刺探皇室机密之嫌。


    若是碰上某个小心眼脾气上来了,抄家灭族都不嫌过。


    常升淡定解释道:“这是洪武七年家母大病,侄儿请冯太医为家母诊病时,侄儿从《扁鹊见齐桓公》和《史记·鹖冠子》中突发奇想。”


    “人为什么会生病?”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达成扁鹊大哥一般的成就,使人预防,规避,甚至免受病痛之苦。”


    “冯太医告诉侄儿,除非收集病人每日的脉象,结合四时气候,南北差异之变,及每日饮食,睡眠,学习,劳作规律和情绪之变,或可一试。”


    “故自洪武七年,家母病愈之后,冯太医便被侄儿留于家中,尝试此法。”


    “此后他还带了师兄弟和几个学徒共同参与进来。”


    “虽然靡费不少。”


    “但自家母病愈到冯太医进宫期间,家母再没生过病,其师兄弟接手的这些年,家母和府内老小也一直身体康健,即便偶有小疾,也无伤大雅。”


    “而侄儿之所以送冯太医进宫,主要是他想进一步探寻寿数与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


    “宫中的记录,他只私下研究,从未与任何人提起。”


    “那本记录也一直留在太医院。”


    “只是近日他钻研寿数,发现姐夫身上有些隐患,奈何没有实证,故修书告知侄儿,希望侄儿能代为劝谏一二。”


    听到这,马皇后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事关皇室传承的稳定。


    只要真有常升说的那种效果,多花点钱银又算的了什么。


    但常升所说之事,也勾起了马皇后平日常常忽略掉的一些事情。


    建国前,马皇后随朱元璋四处奔波,期间还生下太子,遭了不少罪。


    建国之后,马皇后又为老朱生下二子二女,伤了元气。


    原本身体每况愈下。


    但从冯太医进宫,被太子妃带着常来给她诊脉,虽然往往只是调整膳食,作息,辅以简单的补方调养,她却觉得身体恢复了不少活力,连泛白的鬓发都重获新生,仿若时光倒流一般。


    原本还以为是老朱从各地收来的进补药材起了作用。


    现在看来,大半的功劳反倒该归属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郑太医了。


    “若你姐夫身体抱恙,让冯太医给他调养就是了。”


    “至于不修体魄,缺少杀伐之心,这对朝臣乃至对你而言都是好事,如何能影响他的寿数?”


    平复了心态,马皇后也探寻起常升所说体魄与心态影响太子寿数的根由。


    “若大明已定。”


    “姐夫继位,施行他崇尚的宽平之政,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可问题是,大明如今还在动荡,姐夫通过儒学和诸多臣公的教导,已经有了自己一套执政的理念,偏偏他的执政理念并不符合当下大明国情,以致叔伯不得不继续坐镇九五,稳固江山。”


    “以致姐夫如今执政监国,主要就是为了叔伯善后。”


    “这就使姐夫的处境变得相当尴尬。”


    “偏偏姐夫还是个纯孝的,不会与叔伯抗争这些,只是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治国治政中去。”


    “但正如我之前所比,在不恰当的时间进入朝堂,我一身治国执政之能十去八九,只能沦为倚靠皇帝的孤臣,徒耗心力。”


    “从大明初立,姐夫就时常监国,直至三年前,姐夫开始全面接管朝政。”


    “每每仗着自己年轻,不分昼夜。”


    “只为分担叔伯的压力。”


    “看似好像还没出什么问题,可是姐夫当真没受影响吗?”


    常升的反问,让对面以及窗台之后的两人心都提了起来。


    真的有影响吗?


    太子一直年轻力壮,没看出有什么毛病啊。


    可真要没影响,常升为何敢说的这么信誓旦旦?


    他难道就不怕被妖言惑众之名下狱论罪吗?


    看见马皇后身上的迟疑。常升也不在意的说到:“等冯太医一到,自然可以拿出确凿的证据。”


    “但对比叔伯和姐夫的状况,婶婶也早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叔伯还未建立大明时,常常征战在外,但即便如此,自姐夫出生之日起算。”


    “九年间,叔伯就诞下七位皇子。”


    “迄今为止更是已经诞下龙子二十,这还没算上公主。”


    “而姐夫呢?”


    “自我姐姐常氏入宫以来,十年间,连带侧妃不过诞下三位皇子,公主两名。”


    “按理说,如今宫中的环境显然要比叔伯当年优渥的多,东宫的秀女也不少,为何姐夫偏偏没能像叔伯一般,多子多福呢?”


    “还是说,多处理一些朝政,会比大明王朝皇室血脉的传承更加紧要?”


    当这辛辣的问题一出。


    窗台后的某个人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径直踹开窗户,毫无形象的从窗台翻出,大步流星的“杀”到常升面前,两眼发红,双手轻颤的低声喝问:“小兔崽子,你可知道,单凭你方才的妖言,咱就可以砍了你的脑袋!”


    “若你所言为真,那还罢了。”


    “若一会你拿不出实证,就算你才华横溢,咱也一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面对突然冒出来,杀气腾腾维护着亲儿子的老朱。


    常升淡定的与他四目相对。


    直至有内侍快步赶来报信:“启禀陛下,娘娘,冯太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