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黑化
    看着夏达觉醒了自己的精灵,阿克那帝也很是为他高兴,站起身来,却是一阵无力,差点就再度摔倒在地上。


    得亏塞特神官注意到了他的状态,就站在阿克那帝身旁的塞特第一时间扶住了阿克那帝:“阿克那帝大人,您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大概是因为我低估了使用【千年眼】对我的负担、以及高估了我的身体状况吧。”阿克那帝摇摇头,自认为刚刚的脱力只是为了帮夏达神官觉醒精灵而稍微费力了些导致的而已。


    看向王座前的暗游戏,阿克那帝恭敬地致歉道:“法老,属下的身体些许不适,恐怕不能陪伴您一同出城了。”


    说着,他一欠身,似乎是又要跪下,而王座前的暗游戏见此也是连忙说道:“不,没关系的,阿克那帝神官,你的身体还没养好,确实不必要跟我一同出城,而且刚刚为了帮助夏达神官而使用【千年眼】一定要耗费了你很多精力,你放心地去休息好了。”


    看了眼夏达与塞特,暗游戏接着说道,“我相信塞特神官和夏达神官他们两人一定可以护得我的周全。”


    “是,法老。”觉醒了【安卡栗子球】的夏达听到暗游戏的话,当即表态道,“觉醒了【安卡栗子球】的属下我的实力已经有了大幅提升,是之前我的十倍甚至九倍,再加上塞特神官的强大力量,没人可以在我们的保护下伤害到您!”


    塞特也是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自信的模样:“站在我身后就行了,我会用生命保护法老您的安危。”


    阿克那帝听到他们二人对暗游戏作出的承诺,也有些放下心来,向着暗游戏又是一欠身:“那样的你在下就放心了,恕在下先行一步离开,不能再继续陪伴法老您了。”


    得到暗游戏的点头许可,又是一鞠躬,阿克那帝先行告退离开了议事大殿,向王宫外的他的住所缓步走去,想着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而看着阿克那帝离开的背影,站在暗游戏身旁的西蒙神官感叹道:“曾经先代法老阿克那姆卡农王麾下的六名神官,如今已经只剩下我和阿克那帝两个老头了啊,就连先代法老也已经前往冥界了。时间还真是不饶人。”


    “说起来,阿克那帝神官他似乎从效力于先代法老那时起,也一直是现在这样不愿与其他人过多接触的生活态度,除了塞特是个例外,真是让人好奇塞特神官身上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特质、吸引了阿克那帝神官呢…”


    西蒙神官因为年纪大了逐渐也变得喜欢自言自语了起来,他也就是因为心中的感概而随口一说,边上的暗游戏也是随便一听,没有太过深究西蒙神官话语里的信息、更没有放在心上太久,而是吩咐塞特与夏达两人做好待会儿出城的准备。


    而另一边,虽然身体略有不适,不过阿克那帝的恢复速度倒是也蛮快的,不一会儿就状态如常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身为一名神官,而且还是自先代法老开始一直就任到现在这任法老的、德高望重有权有势的神官,阿克那帝有着足够的能力来为自己的生活提供各种方便,包括且不限于各类奢华的饰品衣物、昂贵的饮食、宽大的住所以及奴隶佣人等。


    其余的神官们大多也都是那么做的,其中尤以身为女性又爱漂亮又会打扮自己的艾西斯神官最过分,其他人顶多是搞对金镯子或是腰间的坠饰啥的,她倒好,直接搞了件沉得要死的头饰戴在头顶,身上衣服的边角也全给镶上了金边。


    不过这倒不算是以权谋私,恰恰相反的是身为法老麾下的神官,越是展现自身的尊贵、就越是能衬托统御他们的法老的威仪与权势。


    但是阿克那帝却与众不同,所有神官里只有他的身上,除了看似黄金实际是某种奇特材质的【千年眼】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饰品了,每天也都是披着件袍子戴着兜帽就出门,跟个社恐似的不太与人交流。


    就连他的住所也是低调异常,甚至不是在平民中也日渐成为主流的双层小屋、仅仅只是一座一层的小房子。


    除非是有人认识阿克那帝,否则的话看见一个衣着朴素得要命的老头走进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根本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甚至不会相信住那种屋子的人居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官大人。


    简陋的住所自然也容不下过多无用的装饰,更别说是照顾起居的仆从奴隶什么的了,相较于阿克那帝他的身份,他的生活却像是一位苦行僧。


    因为昨天一整晚都在自己的石板神殿中熬夜,然后今天一大早又要去面见法老,阿克那帝毕竟不是那些辟谷的苦行僧,人是铁,饭是钢,多少有些饥肠辘辘的他并未暴饮暴食,仅仅只是取出了一块面包和一瓶啤酒作为自己的早餐而已。


    虽然也叫啤酒,但古埃及的啤酒和现代的啤酒根本是两码事,隼人也曾被这个名字误导过,陶制的瓶中装有的与其说是液体倒不如直接称其为米粥,寻常人家里吃上一餐时都还能在这基础上配几块肉补充脂肪,阿克那帝却一口啤酒一口面包吃得很是满足。


    一块根本吃不饱的面包吃下肚,阿克那帝的一餐也就到此结束,坐在餐桌前的他又喝了几口没喝完的啤酒,在去补觉前至少得先让吃下去的东西消化一点才行。


    可正当这时,本该只有阿克那帝他一人的小屋中,却响起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


    这突兀响起的笑声让阿克那帝吓了一跳,他勐地回过头看向四周,左右环视,却看不见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有人在那吗?”


    像是自言自语般,阿克那帝说道,他以为自己大概是因为精神萎靡不振、出现幻听了,本来也没想着得到答复。


    但让他意外的是,刚刚那个笑声居然回答了他:“呵呵,有人。”


    这下阿克那帝明白了,刚刚的并不是幻听,确实有人在自己家里!


    “什么人!”


    一脸戒备地起身,阿克那帝听见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哦,别这样,阿克那帝,不要假装你对我很陌生。”


    阿克那帝巡视着自己的屋内,分不清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他漫无目的地在屋内走着,视线略过房子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摆设,暗自控制着自己的魔力向【千年眼】汇聚。


    【千年眼】的力量除了揭示魔物的真实能力之外,阿克那帝还将其开发出操纵人心灵的力量过,虽然上次对巴库拉使用时他失败了、甚至被反弹回来受了伤,但这份力量依旧不是寻常人所能抵挡的。


    那个笑声的源头、装神弄鬼的家伙只要一出现在自己眼前,阿克那帝便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千年眼】的力量对其发起攻击!


    然而,最大的问题却是阿克那帝根本找不到那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听上去的感觉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一般,可屋子里又哪里有那么多的空间藏人?


    “你在哪儿?”


    阿克那帝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你一直都知道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耍阿克那帝一般,阿克那帝每问一句他才回答一句,并且声音依旧听不出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感觉你嵴骨的颤抖吧~”


    闻言,阿克那帝的背后突兀传来一丝疼痛感,就好像自己的背上曾被什么东西刺穿过一般生疼。


    自己受伤了,是那个声音在攻击我?


    阿克那帝心中刚升起这样的想法,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不对,伤口的感觉虽然很新,但并不像是刚受的伤,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受的伤,但是并不是刚刚那道声音在攻击自己。


    阿克那帝在客厅之中来回踱步,手无寸铁的他干脆拿起了装有啤酒的陶瓶算是唯一的防身武器,戒备着不知藏在何处的不速之客。


    也似乎是看腻了阿克那帝的表演不想在玩下去,声音再度传来,只不过这一次却终于被阿克那帝听出了所在方位。


    “我在这里。”


    勐地转过头,阿克那帝已经准备好了使用【千年眼】的力量,可当他看清声音的来源时,却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自言自语道:“我,不明白?”


    “那么你觉得我是什么,阿克那帝?镜子世界里的另一个你?抛妻弃子后孤苦伶仃的你所产生的幻觉?”声音的来源一脸狰狞的笑容,打趣阿克那帝道。


    但阿克那帝根本笑不出来,此刻他的目光看见了房间中的一面铜镜,正在与自己对话着的,赫然是镜子里的自己!?


    “你的现在多么美好啊,一个贤明仁慈的法老、自己有着受人尊敬的地位,塞特也一步一步走到了神官的最高位,多么美好!”


    一人多高的光滑的铜镜中映照出阿克那帝整个人,但镜子里的那个他一脸癫狂的笑意,毫无贵族风范地拿着手边的啤酒一饮而尽、随手丢在了一旁、任由陶瓶破碎。


    “但是你有想过吗,阿克那帝?你的过去依旧存在于那里,那血腥的过去早晚有一天会渗出你的衣袍流于表面,同时塞特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谁也无法担保未来的法老是否还能容下他。”


    阿克那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镜子里的那个“阿克那帝”走进了镜面、自己也逐渐靠近着镜子,完全看清另一个“阿克那帝”脸上那癫狂的笑容,蛊惑人心的言语传入耳中。


    阿克那帝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是有着什么样的想法,他应该坚决地表示自己要消灭对方才对,可是……


    “你要做什么?”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阿克那帝开口道,原本提在手上的酒瓶也不知何时被自己丢在了一旁。


    镜子里的“阿克那帝”还在笑着:“说你不能说的,做你不能做的,以及除掉每一个挡住你的人。”


    一边说着,“阿克那帝”伸出手指指向镜子前的阿克那帝。


    不,不是自己,他在指着屋子外面?阿克那帝下意识地垂下手臂转过身去,看了一眼窗外,发现此刻远处的街道上,法老正骑着马向城外方向离去。


    “法老?”


    阿克那帝的心中勐地一颤,有些愤怒地对镜子里的“自己”喝道,“你是要杀了法老?!”


    可镜子里的“阿克那帝”阴冷一笑,纠正阿克那帝道:“我们要杀了法老!”


    “我们?”阿克那帝闻言,也是一愣,下意识地重复道。


    “别装了,阿克那帝,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不是吗?”镜中人冷笑着说道,似乎对阿克那帝的装模作样很不满,“记得吗,法老登基那一天的事情,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杀手是谁派出去的。”


    “杀手?”阿克那帝不禁回想起了数天前法老登基的那个晚上,一名刺客潜入了王宫中试图刺杀法老,幸运的是一众神官成功保护住了法老。


    咦?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用【千年眼】的力量消除对方的记忆呢?


    等一下,那个刺客,是我派出去的吗?为什么我要刺杀法老?


    看着阿克那帝脸上的表情,镜子里的“阿克那帝”又说道:“想起来了吗,那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那个村子里得到【千年眼】后,你所许下的愿望?”


    阿克那帝怎么会忘记,那个村子的事情,又怎么会忘记自己得到【千年眼】时曾许下的愿望。【千年神器】中唯一需要往人体内移植才能完全生效的【千年眼】,作为移植其的补偿,阿克那帝在那时得到了一个许愿的机会。


    “我许下的愿望是,让塞特获得成为法老的机会?”阿克那帝的呼吸为之一滞。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忘记这个愿望来着,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有许过这个愿望?


    他看向镜子里的“阿克那帝”的眼神又惊又惧。


    “就是我,你最伟大的创造,阿克那帝,也是你这辈子最想要的,能够帮助塞特成为法老的力量。”


    镜子里的“阿克那帝”嘴角勾起,笑着说道,“你的愿望要开始了,还记得我说过的吗,说你不能说的,做你不能做的,以及杀掉所有阻挡我们的人。”


    “而妨碍塞特成为法老的阻碍,有且只有一个。”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镜子里的“阿克那帝”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而镜子前的阿克那帝颤抖着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正不住地上扬着,与镜子里的那个“阿克那帝”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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