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没做声,默默抱起女儿,轻轻悠着哄她入睡。
若是从前,她定然会劝说胤礽不要再记挂赫舍里一族,他是太子储君,他得和皇上一条心。
但这样的话,怎么说都会让丈夫不高兴,过去不怕起争执,才会直言相劝,如今是觉着吵架也无济于事,何必费精神。
果然胤礽也感受到了妻子的不同,问道:「怎么不说话,是躲着我吗?」
太子妃指了指怀里的女儿,轻声道:「孩子要睡了。」
胤礽的心重重一沉,他终究是不能有老四那样的福气,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处地方,是能让他光想一想就嘴角带笑,从来也没有。
「照顾孩子辛苦了,我还有公务要忙。」胤礽淡淡地说罢,起身便要走。
「恭送阿玛。」弘晳上前来行礼,小小的人儿,果然被教得有模有样、规规矩矩。
胤礽望着儿子,想起他今日背的诗,便提醒妻子:「虽近重阳,教几首应节的诗词无伤大雅,但也要看看诗词里念的什么,弘晳到外头去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旁人还当是你这太子妃委屈得,连娘家人都不能相见。」
太子妃欠身:「是我疏忽了,一会儿就教他几首新诗,热闹喜庆些的。」
胤礽嗯了一声,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懒得开口,到底是离开了。
门外边廊屋檐下,文福晋和宫女在此等候,但太子没瞧见她,带着几分气似的匆匆离开了,宫女不禁道:「难道又和娘娘吵架了?」
文福晋叹气:「娘娘近来可不愿与他吵了,谁敢想,真有这一天,这毓庆宫才是没指……」
后面的话,她不敢叫宫女听去,可同为女人,同为胤礽的枕边人,太子妃的变化她可太明白了,太子妃和她一样,是没指望了。
此时太子妃派人找文福晋,要她重阳一起去翊坤宫过节,和气地说:「往后宫里有热闹的事,你们都去吧,体体面面不给太子丢脸就好,不必太多顾虑。」
这样的话,几日后随着书信,到了毓溪的面前,即便阅过即焚,还是让她心里难受了好一阵。
太子妃满身的光芒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经被磨光了棱角,这皇权富贵的背后,多少心酸无奈和吃人的残酷,世人又怎会知晓。
「福晋,八阿
琇書蛧哥府送重阳节礼来了。」
「知道了,给送东西的下人看赏。」
青莲呈上礼单,便去给八阿哥府的奴才打赏,毓溪走到窗下,细细看了几眼,无外乎各家都会准备的一些,并无新奇之处。
想到那日瑛姨母说,八福晋做事三心二意,只求速成没有长心,毓溪却觉着,正是那两口子没有依靠同样没有牵绊,才会有胆魄什么都试一试,虽说急功近利不好,但拿得起放得下,及时回头,同样也是件好事。
待青莲又折回来,禀告毓溪,重阳节上除了大福晋和她,其他福晋都去翊坤宫过节,此外还有裕亲王府和恭亲王府的女眷列席,这回只是家宴,再无别人。
青莲说:「您若觉着不合适,到时候去了也成,谁还能说什么。」
毓溪摇头:「不去了,在家和孩子们过节,额娘跟前也不差这一天尽孝。并非嫌吵闹,我只是烦老三家的,不定又要折腾什么事,听胤禛说,圣旨下来前,她还撺掇三阿哥求荣妃娘娘设宴请客,必然要不太平。我如今不愿卷入她们的麻烦,真有什么事,隔岸观火谁也不沾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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