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们到了跟前,规规矩矩行礼,太子妃猜想他们是急着来见德妃娘娘,便只客气寒暄几句,就回毓庆宫去了。
叔嫂三人目送太子妃离去,毓溪听得弟弟们还微微急促地喘息着,便嗔道:「四哥可在宫里呢,你们这样乱跑撞上他,想挨骂是不是?」
胤禵笑道:「四哥在皇阿玛跟前呢,一时半刻过不来。」
还是胤祥老实,说道:「方才没瞧见太子妃在,只当是您一人,一时忘了规矩,四嫂嫂别生气,我们不跑了。」
毓溪带着弟弟们进门,眼下太后睡了,自然不见孙儿,德妃很快得到消息出来,满面欢喜地问胤祥:「累不累,骑马回来的,还是坐车?」
胤祥周正地给额娘行了大礼,德妃亲自搀扶起来,比划着惊喜地说:「哎呀,咱们胤祥这么高了,身板也结实,好好好。」
毓溪说道:「才几个月不见,在太和殿前见着十三弟站在胤禛身后,再不是过去小孩子模样了。」
一旁十四凑上来问:「那我呢,四嫂嫂,我呢?」
却见温宪不知几时跟出来的,跳到额娘身边,打量着两个弟弟,故意笑道:「你啊,往你十三哥身边一站,脸蛋儿那么白,细皮嫩肉跟小姑娘似的。」
胤祥生怕弟弟生气,忙说道:「胤禵天生就白,每年夏日晒得黢黑,一入秋就白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儿气概不在几分肤色上,五姐姐不能欺负人。」
这话
听得十四心里舒坦,傲气地别过脸去,不愿搭理姐姐。
德妃责备女儿净会欺负弟弟,又问太后如何,听说依旧睡着,便吩咐女儿们好生伺候,她先带胤祥回去收拾。
德妃说道:「我和你嫂嫂这身朝服穿戴着也累人,回永和宫换了,晚些时候才好来陪太后用膳。」
温宪问:「额娘屋里有四嫂嫂的衣裳?」
毓溪应道:「进宫时带着呢,想着接驾后兴许要陪皇祖母用膳的,我就多准备了。」
温宪却又故意欺负弟弟:「这才好,不然把咱们十四阿哥急坏了,他惦记着额娘那些年轻时穿的袍子哄他将来的媳妇儿呢。」
偏偏胤禵在这些事上并不机灵,还傻傻地看着姐姐笑他,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毓溪都忍不住笑了,赶紧推了妹妹要她回去守着皇祖母,等下胤禵可真恼了。
「额娘,姐姐说什么?」
「不理她,咱们回去,额娘和你四嫂还饿着肚子呢。」
于是娘儿几个离开宁寿宫,回永和宫更衣,一面听宫女禀告,得知三福晋、五福晋她们都离宫了,今日不再进来,眼下只有八福晋还在长春宮没走。
毓溪换好了衣裳,想来伺候额娘,但听环春姑姑说:「奴婢瞧着惠妃娘娘气色挺好,打听到后来一路没少和万岁爷说话,大阿哥也英勇,母子俩很风光,宜妃娘娘都吃味了。照这情形,她心情好,该不会为难八福晋。」
毓溪觉着自己不合适听
这些,正要退下,德妃却叫住了她,温和地说:「不妨,宫里宫外都知道的事,用不着回避。」
毓溪这才安心,来帮着环春打下手,环春接着说:「这些日子八福晋只进宫过了中秋,并没有借机亲近贵人,换做不懂事的,见天来见贵人,谁又能说什么呢,惠妃娘娘若连过中秋都容不下,那可就……」
德妃轻叹:「今日圣驾回銮,惠妃该不会打骂闹出动静,但让孩子站上几个时辰规矩,外头也不能知道,可怜见的。」
说罢这话,抬头见镜子里的儿媳妇,又笑道:「毓溪啊,你是不是觉着奇怪,额娘要你离那位远些,却又在这里担心她。」
毓溪大方地说:「额娘向来怜悯弱着,至于您担心长春宮里的事,只是不愿后宫生麻烦,不愿给皇阿玛添堵。」
儿媳妇如此善解人意,德妃好生喜欢,起身换毓溪坐下,要选几件首饰为她簪发。
刚选定一支簪子,胤祥和胤禵就跑来,但他们忘了四嫂嫂在,径直闯进来,乍见嫂嫂对镜梳妆,慌慌张张地跑了。
毓溪见额娘摇头,忙道:「我穿戴整齐着呢,不妨事的。」
德妃道:「他们本是懂事的,和姐姐们也早有了分寸,恐怕是忘了你在屋里,但也真是长大了,如今年轻的贵人常在,和你们姑嫂一个年纪,不能不谨慎,等忙过温宪的婚事,就该迁去阿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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