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一时变得严肃,连环春也不敢轻易插嘴,直到胤禛开口说:“额娘,是我先问了大阿哥的事,儿子僭越在先,您不过是提点了几句,并无过错。”
德妃示意孩子们都坐,毓溪瞧着婆婆似乎并不满意这些话,而胤禛仿佛还发懵,便鼓起勇气,对环春说:“姑姑,听说江南的春笋贡来了,咱们永和宫可得了?“
环春立时会意,笑道:“知道福晋爱吃,奴婢早就预备下,还新学了江南的做法,是该去看看火候了。”
她说罢,向主子福了福后,就退下了。
殿内留下一家三口,毓溪便亲自来为婆婆奉茶,放下茶碗时,说道:“额娘,往后胤禛在外当差,所见所闻,无不与朝廷相干,媳妇还能与您话家常,胤禛眼里就只有家国天下了。难道母子从此为了避嫌,就要生分不成,莫说额娘和胤禛心里不好受,我夹在中间也为难。”
德妃要儿媳妇坐下,欣慰地说:“你最懂事,额娘没有不放心的。”
毓溪看了眼胤禛,说道:“不如咱们定个规矩,将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若一时兴起说过了头的,在一旁的就要及时打断。可被打断的人,不论是额娘还是胤禛,又或是我,都不能生气。”
德妃笑了起来,嗔道:“你这是斗牌玩儿呢?”
毓溪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说:“胤禛才刚入朝,什么都新鲜,得了赏赐夸赞,或是受了挫折困难,他都想来对额娘倾诉,也只有额娘会给他最中肯实在的建议,换做旁人,不定心里藏着什么算计。”
胤禛接着媳妇的话说:“儿子今日轻浮了些,但在别处,并不敢轻易议论朝政和大臣。”
德妃道:“是额娘吓着你们了,多谢你们能体谅我的心思。”
胤禛又站了起来,认错道:“是儿子太荒唐,居然会认为,皇阿玛为我费心请先生,全是托额娘的福。”
毓溪轻声道:“那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德妃忍俊不禁,在儿媳妇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顺势把孩子搂在身边坐下,要胤禛也坐。
毓溪见气氛渐暖,彻底放下了心,说道:“额娘,胤禛还要您多多提点,我们说小不小,可实在也大不到哪儿去,还糊涂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