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宝佳还邀我一起去酒楼喝早茶呢,可我一看他那满脸的疲惫样,还有,人家昨晚输了那么多,要是赢了倒也罢了,当然了,这点钱对他来说应该也伤不了什么筋骨,但是,无论钱多还是钱少,这对任何人来说输了钱总归是不能说心情好吧?
所以,我赶忙笑着给拒绝了,说就不吃了,自己想早点回去补补觉,您呢,也快点回家吧。
其实,首先呢,是我一点都不饿,真的,凌晨我不是才吃了一份自助餐嘛,这顿饭我吃的可不少奥,如果活动量不大的话,我估摸着连午饭都可以省了。
其次呢,就是我自己真的是睏了,之前一直在赌场里,有充足的小氧气吹着,有着这么多的新鲜事看着,再加上我运气那么旺,当然是精神头十足了,简直就像吸了大烟似的,全身的细胞都在跳跃着。可这一离开了澳门,路上又没有说多少话,这睏意啊,立马就如排山倒海般猛的袭来了,我有些撑不住了
打开酒店房间,我反手就把门往后使劲一甩,随着“咣当”的关门声,我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眯缝着眼睛,左右脚互相一蹭,抬脚往前一甩,两只鞋子“嗖”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然后我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床头柜那里,拿起空调遥控器,飞快的把空调打开,调好温度,于此同时,开始把裤子,上衣甩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再紧接着,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然后,我纵身往右边的床上一跳,伸手把被子往身上使劲一拉一盖,倒头就睡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卧槽,这一觉睡得真爽啊,足足五六个小时的深入睡眠啊,既没有电话的骚扰,也没有工作的羁绊,真是难得的享受啊。
我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然后大喊了一声坐起身来,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本想者下去吃个饭,可又一想自己昨天的打算,只好作罢,再等一会儿吧。
忙了点儿工作,打了两个电话,时间就来到了5点钟,该出发了。
我没有打车,而是步行来到了两里路外的一家酒店,因为Case就住在这里,我准备请他一起吃顿晚饭。
为什么要请Case吃饭呢?
首先,我很欣赏这小子身上的那股子韧劲和稳劲。
我认为韧劲是一个人能否做成事的重要因素,一个人身上的韧劲往往是对目标的坚定与执着,也是内在的信念,他们用信念来引领自己的生活,更是对事物一种理性看待。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做成一件事,大多能做成事的都是经历无数的历练,他们深深懂得实践出真知。
我们常说唐僧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我想如果没有对目标与信念的执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取经的任务,唐僧能做成一番大事的根本前提就是对自己的目标念念不忘,所以才会感动四个徒弟,一路前行。
工作有韧劲的人,才更能胜任复杂的、困难的工作,在开拓新市场,进军新领域时可以发挥关键作用。
而稳定的内心和状态,则是吸引好运和好事的前提。一个人能做成一件事的迹象:无非一个“稳“字,有定力不浮躁,有平和的耐心,一时办不到的事,允许缓一缓,稳得住逐步去办,波浪式的向前发展。
其次,我对这个人有点小想法。
所以呢,我要朝他身上下点血本啊,正好这里离之前谢老板请我吃过,味道还不错的一家酒楼,于是,我便带着Case过去了,上菜,倒酒,吃饭,聊天
一聊才知道,这位老兄是1972年生人,老家是四川平武县。您可别看他这蔫了吧唧,甚至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人家可是哈工大毕业的高材生呢,妥妥的属于高等技术性人才啊。诸位,这哈工大是什么学校啊,国家级重点大学啊,绝对的985啊,全国排名能进前十五啊,能进这所学校的人当初都是各所高中的尖子生中的尖子啊。
所以,当他94年毕业后,很自然的就被直接分配到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看到这里,很多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觉得真不错啊,这可是个好单位啊,既有好福利,又有好前程,更重要的是能为国家争光,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好单位啊。
可是您有所不知道的是,在九十年代,大家并不这么认为,为什么呢?第一,那里的自然环境并不算很好,人烟稀少,还毗邻沙漠和祁连山,一年四季都干旱的很,完全处于胡焕庸线的西部。而且那个年代,全民都做生意,社会上流行着“做导弹的不入卖茶叶蛋的”,这话可不是胡说的,自有它的道理。
其次啊,大家都知道,那里是军队保密单位,男多女少,说实话,就算是想找个媳妇都不好找啊。再加上Case上面有4个姐姐,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又是老幺,因此,他父母死活不同意。没有办法,只好向上面提出申请要求重新分配,上级单位呢,还是很人性化的,也充分考虑到了他的家庭困难及个人的意愿,便给重新分配到了江西的南昌航空中心维修厂。
谁知道,这次他的父母依然表示不同意,还是认为离家有些远了。没有办法,Case只好再次拒绝了分配。不得不说那个时候咱们国家的大学生少啊,每年也就是二三十万人,除去文科生,也就剩下10几万理科生,像这种重点大学的估计更是凤毛麟角了吧,所以相关部门还是很重视人才的。
于是,第三次他被调剂分配到了家乡的拖拉机厂,这下子可算是离家近了,甚至周末都可以回家一趟的。可是呢,这样的生活没过多久,Case就发现他大学所学的专业根本就用不上多少,你想想啊,一个哈工大的高材生到了一个拖拉机厂能干什么啊?
另外,对于当初分配的事,其实Case自己并没有决定权啊,这完全都是他父母在替他做主啊,到这拖拉机厂也非他的本意啊。再说了,Case也是在我国教育体制下出来的大学生啊,他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啊,所以,混了两年之后,他再也受不了了,和父母说了一声之后,于1996年春天杀到了深圳。
这几年下来,他在富士康待过,在华为待过,也在比亚迪待过,只不过都没有待太久,要知道这几家可都是后来名闻天下的大厂啊。有一次,我和他开玩笑说,Case,是不是后悔跟我一起创业了啊?要是当初你能留在那几家的任何一家,说不定早就能混到领导位置了啊。
Case却直摇头,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啊,我觉得现在也不错啊。其实我的要求不高,有房子,有车,有存款,有家庭,有孩子,有份自己想干的工作,现在这些我不都是拥有了嘛。再说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哪里能做什么领导啊。
也是,一个人只有被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上才能发挥出他的最大能力啊
通过这番交谈,我发现Case的技术功底真的很深厚,说实话,我作为一个成绩还不错的理科生,以前也梦想过能成为一名科学家或者一名工程师,可是阴差阳错,我大学居然报了个文科专业,但我心底的那份渴望还是存在的。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家伙的英文也不错,当然了,他的口语不怎么样,主要是他没有条件啊,不过,他读,写都完全没有问题,特别是精密制造方面的专业英文知识,我是不及他十分之一啊。
Case在现在这家公司做了有一年多了,他老板是个河南人,据说是90年代初从单位停薪留职来到了深圳,先是在一家法国公司干了好几年,后来逮着一个机会,从公司里撬了一家客户就自己出来单干了。这家公司主要是做五金产品的,老板给Case开的工资是每月5000块,5天工作制,办公室里一共有6,7个人
Case这家伙酒量真是不大行啊,我要了一箱啤酒,他才喝了三瓶,就有些醉意了,剩下的都归了我。借着酒意往更深入的话题聊了,我这才知道这家伙虽然马上就要年满30岁了,居然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更别提有女朋友了。
对此我很是奇怪,你这个家伙个头不低,长相也算周正,而且,你这都来深圳五六年了,辗转了这么多家公司,深圳又不缺女孩子,你是怎么搞的呢?是不是对另一半的要求太高了啊?
Case小脸绯红,听了我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我嘿嘿一笑,说其实他要求一点都不高,主要是他的确没有遇到合适的。他呢,喜欢丰满一点的女孩,可是在之前的那几家公司里对他有意的都很苗条,就像他在华为的时候,曾经有个女同事频频的向他示爱,虽然也瘦,可他对于这个女孩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又很中意,她细心,机灵,做什么事都非常的麻利,特别的有效率,所以他就想试着看能不能开始慢慢的接受她。可是他却没有等到,这又是为什么呢?
当时他们是住在公司提供的公寓里,每天上下班都有班车接送,有一天早上,大巴车到坂田的时候,忽然对面一个辆渣土车呼啸着直冲着大巴撞过来,司机赶忙一打方向盘,车子倾斜着就出去了,眼看着就要翻车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家伙都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那个女同事“唰”的一下打开车窗直接就跳了出去。
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是,她被迎面驶来的另外一辆大巴给撞飞了,七窍流血,当场死亡了。而他们乘坐的这辆大巴,虽然被司机又是左打,又是右扭的,摇摇晃晃,歪歪斜斜的往前行了几十米之后,最后却并没有翻车,一车人自然也是安然无恙了。
通过这件事,Case由此悟出了一个人生道理:做得快,不如做得稳。听完他的感慨之后,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非常同意他的这个看法。其实,通过这两天和他的接触,我早就已经看出来了,“稳”确实是Case的最为显著的一个特点,只要把事情交给了他,你就尽管放心吧。
我刚才说了,我之所以请这顿饭还有点别的想法,这个想法就是最近我不是在那个平台上发现了精密物件采购的信息,而且数量还为数不少呢,看着那么多的生意,我却不敢去涉猎啊,就是因为咱不懂啊。而今天通过对Case这番深入的了解和交谈,我觉得他绝对是可以一用的
礼拜一下午,杜阮的五金家具样品出来了,品质不错,而张宝佳这边的样品进度也很快,看样子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上午就可以完工了,他想让我再待一晚,也好带我好好玩玩。那我哪里能愿意啊,不行,今天必须得走了,我这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而Case这边呢,也已经完成任务了,那自然就一起回去了。再说了,我们来都住在民乐,一起回去深圳可以做一路的伴呢。张宝佳安排司机把我们俩送到了车站,我快步跑去窗口买了两张票,他接过票之后立刻就从包里要掏钱给我,那我肯定不能要了.
我们一路畅聊,在南头海关选择下车,然后我叫了一辆的士,带上Case一起回到了民乐。
进了家门,已经五点多了,阿牧和阿神正在阳台上“咿咿呀呀”的游泳呢。两个小子在水里蹬来蹬去,手舞足蹈,你推我一把,我踢你一脚,好不快活啊。梓彤坐在一旁,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择菜呢,看我回来了,忙让我看着他们俩,她要去做饭了。
过了一会儿,游泳的时间结束了,我把两人提了出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放到客厅的小围栏里,两个家伙爬来爬去,闹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