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马山问道。
“林天豪!”刘启明的眼里露出一丝担忧,“他是千王蔡和衷的师父,几十年前就归隐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蔡和衷的师父?”马山也有些意外,看向李沐尘。
当年蔡和衷和江龙辉联手做局,想吞掉何家的赌场,最终在赌桌上输给了李沐尘,又想仗着千门武魂杀人,最后被李沐尘所杀。
现在冒出来一个师父,莫非是报仇来了?
李沐尘的表情淡然,仿佛这个名字和阿猫阿狗,或者餐桌上多了一道番茄炒蛋一样的普通平淡。
马山微微一愣,不觉自嘲地笑起来。
是啊,如今的李沐尘是什么成就?一个赌徒再厉害,哪里值得他放在心上?
马山笑话自己,现在也算是脱胎换骨,化龙成精了,却还是沉不住气,比自己这好兄弟差得太多。
“启明,你才几岁?几十年没出来过的老怪物,你怎么认识的?”马山回过神,问刘启明。
“蔡和衷是千门宗师,人称千王,我们学千术的,都把他当偶像。年轻的时候,我跟着一些前辈去过他家里。在他家里,我见过他们的合影。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蔡和衷还有师父。蔡和衷是千王,他师父林天豪,却是千王之王。”
刘启明的信心显然因为林天豪的出现而有些动摇。
马山正想鼓舞他,却见李沐尘突然拍了拍刘启明的肩膀,说:“今天你是赌圣,管他千王还是千王之王,谁来了也赢不了你!我和马山哥,还有整个濠江,都交给你了,刘赌圣!”
刘启明浑身一震,李沐尘的手上仿佛有一副千钧重担,放到了他的肩上。可同时,也仿佛电流自肩头注入,流遍全身,让血液沸腾,在胸怀中激荡。
这时候,林天豪在埃尔伯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马爷!”埃尔伯笑着张开手臂,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
马山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很熟吗?”
埃尔伯并不尴尬,张开的手臂稍稍换了个姿势:“看看,这里和马爷在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是不是更华丽,更高大上了?”
他指着正中间那张最大的赌桌,“那里,就在那张桌子上,你的太太——美丽的查娜丽女士,哦,还有这位刘先生,把银沙输给了我们。那场赌局真的太精彩了,可惜马爷你没看见。”
“我想,那时你太太心里一定很想你,盼着你回来,可是你呢,像个胆小鬼一样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让一个女人出头,你不配称爷!”
马山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替我出头,我不配称爷!”
埃尔伯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不配称爷,那么不如改一下,叫……马孙?孙子?哈哈哈……”
旁观的人不禁唏嘘,本以为马山回来了,一定能好好打击一下这群白狗的气焰,替濠江人出一口气。没想到一上来就被埃尔伯一顿羞辱。
马山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自嘲地笑笑。
李沐尘微微点头,马山成熟了。
要是放在过去,早就跳起来拧断埃尔伯的脖子了。
这时候,林天豪上前一步,看着马山问:“你就是马山?”
他一开口,埃尔伯就恭敬地退到一旁。
马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埃尔伯立刻大声道:“喂,姓马的,老师问你话呢!”
马山才知道,原来林天豪是埃尔伯的老师,那么算起来,埃尔伯和蔡和衷应该是师兄弟了。
“你都和我说了这么多话了,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吗?除非是傻子,我不和傻子说话。”马山说道。
埃尔伯脸色大变,甚至露出一丝惊慌,显然很怕林天豪生气。
不过林天豪并没有生气,只是冷笑一声:“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原来只是会逞一时口舌的小丑!埃尔伯,你陪他们玩吧,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好的老师,那您就在旁边看着吧。”
埃尔伯让人去搬了一把太师椅出来,放在那张大赌桌的旁边,请林天豪落座。
然后回头对马山说:“想怎么玩,说吧。”
马山说:“上次你们和我太太赌的时候,是怎么玩的,这次就怎么玩。我们怎么输掉的,就怎么赢回来。”
“赢回来?”埃尔伯摇头道,“你还真异想天开,想把银沙赢回去,继续做你的马爷?”
“不!不是银沙,是整个濠江!”
马山说这句话的时候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身上的气势让埃尔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没听说过马山会赌,但毕竟是个传奇人物,身上有着众多的传说和谜团。
尤其是这次在北市,整座新光明大教堂被毁了,那里可是太阳圣教在东亚地区最重要的据点之一。
为了对付马山,里卡多大主教甚至带了两个圣殿骑士亲往。
原本以为双方是同归于尽了,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又出现在濠江。
“既然这样,马爷,请吧。”埃尔伯说。
马山指着刘启明说:“不是我,是他。”
“他?”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埃尔伯大笑起来,“马爷,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你让这个残废来和我赌?”
马山目光一寒:“谁是残废,还不一定呢!”
埃尔伯被马山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好好好,那我就陪你们玩玩,不过他要是再输,就不是残废那么简单了。”
说罢,回头来到赌桌的一头坐好,“那么,这位手下败将先生,请上桌吧。”
马山和李沐尘同时站起来,马山扶着轮椅,推着刘启明来到桌边。
看着刘启明,埃尔伯信心大增,摇着头说:“啊,我实在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面对面赌一局。我现在真有点后悔,那时候如果不是挑断你的筋,而是首接杀了你,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麻烦事了?”
刘启明坐在桌前,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面无表情。
虽然牌局还未开始,但这时候,他的眼里己经只有赌桌,他的心里只有赌局。
经历过上一次,他虽失去了灵活的双手,但他的心更加稳健。
他知道,唯有心念专一,才是千门最高的要旨。
而唯有超常发挥,失去了双手的他,才有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