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兰垂眸吃着点心,心里对这两位掌柜的表现感到好生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店老板呢。
要不是看了宋头给的小册子,确定了那背后的东家是徐浩泽,她也不能对这两家铺子动手呀。
“我说平掌柜,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库房里被盗空的?”宋头一脸为难的看向平掌柜。
平掌柜哼哼叽叽的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昨天?还是前天?那时候进库房,里面的料子都还在的。”
“可是今天我正要进去找几匹料子,刚一打开库房,却发现里面竟然空了。”
平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确实的回忆道。
完蛋了,他也不知道铺子的库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搬空的,这下该如何跟老爷交代啊!
“也就是说,你是今天才发现库房被搬空的,却不能肯定到底是哪一天出的事?”
宋头对平掌柜的遭遇深表同情,可他同情归同情,能看到徐员外吃这个大亏,他还是心情舒畅的。
“宋头……你可要救救咱们呀,不把那贼人抓住,将东西追回来。”
“老爷追究下来,我那一家老小的命都保不住啊!”平掌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心酸泪。
他可是真的伤心,万一老爷要是查起来,自己这些年来做下的那些账目,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一个贪没主家财物的罪名扣下来,他脖子上面这颗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两说。
“平掌柜,贾掌柜,你们二人先将库房失窃的东西列张单子出来,我这就快马加鞭去禀告县太爷。”
“另外,你们这事还是得要上报给主家,由徐员外将状纸呈上来。”
宋头的心里虽然觉得这两家铺子的失窃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
可一想到他们丢失的东西,数量之巨大,又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先不说别的,只那么多东西都得老大几间屋才,才能装得下呀。那得多少人同时动手才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库房搬空了?
顾娘子手底下有那么多可用的人?
更何况她在余家村的宅子,他也是去过的。
不论是旧宅子,还是租住的小院子,更或者是她新建的大宅子,都不像是能装得了这么多东西的。
再说了,说是顾娘子做下的事,时间也对不上。
除非她有三头六臂能够做得到分身有数,不然哪里可能一面清空了他们的库房,一面还拿着点心坐在自己的面前。
“宋头放心,老爷那边咱们自是第一时间便派人去府里通知了,只是……”贾掌柜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是最冤的了。
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库房便空了呢?
他跟几个店伙计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管事坐在马车里缓缓的进入了府坻的后厨,自从上回府里出了那场变故之后,老爷对于府中的所有库房,都充满了不信任。
粮食这种重要的东西,都得他亲自押送到后厨,交到几个管事厨娘的手里,才算完事。
他刚吩咐人将车上装的粮食全都卸下来,就见一个脸生的家丁凑到了他的跟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江管事……小的有点儿事,想跟您打听一下。”王希同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能接近江管事。
听说如今这徐府里,除了老爷之外,便是小厮石二和江管事最大了。
江徐侧过头去,斜睨了眼凑上来的男子,他对这人似乎有点印象。
这不是县城牙行张婆子,强塞给他的那一家子中的男丁吗?
“何事?”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江徐的声音更冷淡了几分。
“江管事,小的想问问,您可知道我家妹子希月,她……什么时候能回府啊。”王希同的脸上带着丝惶恐,鼓起勇气问道。
他想明白了,只要这次妹子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他们一定好好干活,再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希月啊……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怎么知道?”
“这个还不就是老爷一句话的事儿。”江管事凉凉的说道,连个眼神都不想给面前这小子。
他可没忘记,那个叫希月的丫头,心气有多高,性子有多傲。
还没怎么着呢,在他面前便摆起主子的谱来了。
想在这徐府里当上女主子,那丫头还真是太嫩了些。
一听江管事这么说,王希同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要是老爷压根忘了他妹子这个人,那可怎么是好?难道要让妹子在那个什么卧春楼,一直待下去吗?
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敢再在江管事面前纠缠,只得呐呐的退了下去。
江徐看着走开的家丁,心里冷哼了一声。
在他看来,那个叫希月的丫头,怕是很难再回到徐府了。
只是这种话,他自然是不可能对这家人说的,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想到现如今的府里,已经再没有适龄的丫鬟送到老爷的跟前伺候,江管事又不由得头痛起来。https:/
老爷越来越挑剔了,让他实在是为难啊!
“江管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没等他缓过神来,只见之前粮铺的大伙计贾仓,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的直冲着他飞奔了过来。
江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心头闪过不悦。
这些伙计也真是……能出多大点儿事啊,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消停会儿。
“又出了何事啊!”想到自己刚从粮铺过来,那时还一切正常,江管事面露不喜的说道。
“粮铺……粮铺的库房,全都空了。”贾仓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面对江管事的问话,还是将事情说得清楚明白。
可江徐却听了一脸的懵,什么意思?空了?
这怕不是跟他开玩笑呢吧!这话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粮铺的库房他才刚去过,虽然不算是十分的满,却也不可能就空了呀!
那几万斤的粮食,难不成还是假的?
“是真的!江管事,库房里的一千斤白面,一万二千斤精米,还有那近两万斤的玉米碴子,全都不见了。”
“整个库房都空了……全空了。”贾仓强调的说着,带了些许的哭腔。
江徐看着贾仓的嘴吧吧的说着,只觉得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这小子……怕不是跟他说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