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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文刊阁每一月出一份《天下文刊》,《天下文刊》之上又分为四个部分。”
“分别是天下大事,帝都风云,文人诗词文章,以及民间轶事。”
“其中,天下大事与文人诗词文章所占篇幅最长,过往每一期,也以此番最为受欢迎……”
韦书贵这般与宋穆说着,宋穆当下也是点头,细细的听着对方所说的这些细节。
“《天下文刊》所选文章,必须义正言辞,发文者必为品格端正之人,文章不设篇幅数量,只要于我等审查详实,便可刊载发表。”
“大致便就是这些东西了,不知宋状元如何想的?”
韦书贵这般说着,当下众人的目光也纷纷看向宋穆,宋穆也是立马起身拱手道谢,然后才看向韦书贵,微微沉思,开口说道。
“大人,宋穆想知道这民间轶事,却又是刊载的哪些东西?”
韦书贵微微沉思,也是立刻开口回应。
“就目前来看,便是这民间商货之事,还有便是文脉之家表范,偶尔会有其他文章刊登,但大多是以这两类为主。”
宋穆听得这话也是点头,毕竟这《天下文刊》作为最官方的文刊,其自然要说一些与民切身相关的东西,只是宋穆昨日看了那文章之后,此刻心中有所思量。
“宋穆斗胆,这几日却是想到了另一样东西。”
这般说着,场中众人纷纷看着宋穆,当下宋穆便将手中的两样东西放到了严甫的桌子上。
分别是誊抄的先祖的文章,还有一本《百姓诸事》。
两样东西摆在严甫面前,严甫也是挑眉拿起,当下有些诧然的查看,而宋穆已经娓娓道来。
“卑职在翰林院修史之时,无意寻得这篇先祖文章,上方议论令卑职多有感慨,而后在下又在书肆之中得到这本册子,无意观之,觉得甚是有趣。”
严甫已经翻了翻那本《百姓诸事》,此刻递给一旁的韦书贵,抬头看向宋穆。
“所以敬昭你所想写的东西,是赞颂这些人了?”
宋穆点了点头,此刻目光带着几分坚定。
“卑职且是这般想的,在下才疏学浅,还不敢多去涉猎士子文章,这等故事,想来却算是手到擒来的。”
周围几人此刻都已经将那《百姓诸事》相互传阅看了看,此刻那霍台就上前来拱手与严甫说道。
“大人,此书卑职也买了一本,最近才在长安流行起来的,这作者虽不知何人,但是所写文章风趣精彩,的确是令人颇觉有新意。”
“是的大人,之前这作者还写了一本《百妖杂谈》,期间故事颇有一番教化意味,卑职还曾举荐过,只是内容有些诡异,与《天下文刊》本意不符,便未刊载。”
旁边也有人跟着附和道,严甫听得这番议论,显然更有了几分兴趣,此番看着这些东西,却是不由地将目光看向宋穆。
“敬昭,此文终究不是长久,这天下文人士子,更想看的是你的策论诗文,上月的《天下文刊》,你的会试文章可是广有流传。”
严甫也是有些考量,毕竟这几年来,宋穆的名声可谓是节节拔高,如今成了状元,更是名头更甚,其写一些文人文章才更有锦上添花之妙,这等民间文章……
“大人,卑职毕竟是初次掌笔,不知与否,且不敢在《天下文刊》上胡乱置论,这是对天下大儒,无数文人士子的不敬。”
宋穆则是再次开口说道,听得这话的严甫当下也迟疑了一下。
当下几位翰林大人也被叫上前,几人就在宋穆面前议论,有人觉得令宋穆从民间之事小试牛刀颇有益处,也有人觉得状元身份,这般多有不妥。
一众进士只是站在这里闭着嘴巴,宋穆也是不敢言语,只等着严甫定夺。
宋穆的念头便是这等民间轶事,对于万民来说总归有些鼓舞,尤其是在如今此等情况之下,或许还能为天下百姓加油打气。
而且若是能写,以后自然也不拘泥于一篇,树立典型,而不仅仅是文人典型,必然有很不错的新意。
严甫几人当下议论了许久,最后似乎还未得出什么结论,一帮人就在这房间中喝着茶水,过了许久,严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宋穆等人纷纷抬头看去,严甫却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此番看向宋穆,嘴巴蠕动片刻后说道。
“敬昭,老夫便让你先试一次罢。”
“但老夫却是说明白了,这《天下文刊》所刊载内容都要交圣上审阅,圣上不喜,今后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提了。”
宋穆听到这话也是诧然,此刻也是有些哑然的点头。
而严甫似乎看出了宋穆这般有些失望的神情,开口解释道。
“我等之所以深思熟虑,其中也是有所缘由。”
“过往《天下文刊》也刊载过此等文章,且就如宋大儒所写这篇文章,那年我等于《天下文刊》上赞扬一位边城举子,家族守城,赤胆忠心。”
“但不过数月后,妖族袭扰,竟就此攻下此城,三千民众惨死,那位举子也尸骨不存。”
宋穆听到这话也是神色一顿。
书写文章,竟会起的这般后果。
严甫微微点头说道。
“因而说此番事情稍有敏感,所谓我等笔墨,却成了他人之催命符箓,绝非我等本意。”
“你还有一月之时间,可以多加思虑,从何人书写,书写何事,赞颂何等功绩,到时候老夫再与你把关。”
宋穆听到这里也是大有震动,本以为一篇能够鼓动士气的文章,却忘了其会带来这等后果,此刻宋穆也觉得自己是否太过自信,此事稍欠考量了。
“卑职谨记。”
宋穆连忙拱手说道,严甫也是微微点头,不过又与旁边几人说道。
“不过《天下文刊》讲究名副其实,这等素材,你可与这几位同僚相取。”
宋穆这般点头,严甫也是笑着点头,当下与众人说道。
“诸位也已见到了宋状元,往后宋状元便也算是我《天下文刊》的半个笔杆子,且要悉心指教。”
众人此刻点头,不过目光也纷纷看向宋穆。
有些人欣喜于宋穆这等文采斐然之人前来,往后《天下文刊》必然精彩绝伦。
有人则是疑惑于严大人的态度是否过分的热切,揣摩其中的关系。
说完这些,当下宋穆也告辞离去,霍台追上走在身侧,笑着与宋穆说道。
“宋状元,这文章下月才刊载,如今素材必然也有些,不过待过了这几日,我收拾了一番,宋状元再来取吧。”
“霍大人客气了,称呼宋穆敬昭即可,此番却是有劳了。”
霍台则是笑着摆手说道。
“非也,我等实在也是期待着宋……兄的文章,毕竟你才不过二十,于《天下文刊》所留下的文章诗词,却是双手难数啊。”
“天下何人不知,宋兄的笔下,是如今文朝的顶级文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