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屠崖轻易躲开。
“这个银月的攻击实实虚虚,那种杀力极大的箭技只会在我们分神的时候才会使用。”
队长原麒压制住满腔怒意,冷静分析场中局势,“起墙。”
光头立马会意,周围的岩石拔地而起,在四人竖起一座四米余高的岩墙,彻底隔绝了刘嚣那个方向的视线。
“他一直维持着虚化状态,这个距离我的风动和空嗅感知不到,而且对方另外几人至今没有出现,屠崖,保持岩墙,遮挡他的视线,先回到山顶平坡,之后分散出击,必须先干掉这个银月!”
三人重重点头。
山顶平坡,刘嚣显出身形,倒不是他的灵能不够,这么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水幕镜像前的观众们,他不想让人猜出他的灵体量级,所以但凡有机会,他都会解除虚化,甚至还会装出灵能不够的窘迫摸样,取出大把灵能做出补充灵能的假象。
深坑内,岩层抬升,随着下面四人的前行线路不断筑起石墙。
刘嚣随着他们运动的轨迹平行移动。
很快到了岩壁之下,石墙从垂直抬升变为水平突出,四人也跟着向上跳跃。
时机已到,锁定一个空气波动最为剧烈的位置,预判出上升轨迹,满弓震弦,一箭贯杀。
岩石筑起的屏障就如纸糊的一般被箭矢洞穿,闷响声中,棺召和扛着他的光头一同横飞出去。
靠,暗骂一声,平底锅挡子弹......
这一箭居然正好撞在棺召的塔盾上,巨力将两人掀飞,但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光头依旧稳稳落地,很快又向上跃起。
机会已失,队长原麒和破阵昭文先后跃上山顶,两人立刻锁定没有虚化的刘嚣,左右分开,狂扑而来。
刘嚣一脸的惊慌失措,拔腿就往后逃窜。
昭文人随枪走,不断施展疾突,几个呼吸间已经追近至千米距离。
九百,八百,七百.......五百米
昭文全身血液沸腾,战意凝聚,他已经预想到自己的长枪捅穿这个银月的一幕。
嗯?
脚踝一凉
刹那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脚。
当左腿随着摆动再次踏在地面,那种完全脱力的感觉,让昭文不禁低头,却见一只老鼠竟死死趴在小腿上,自己的脚踝处,血肉模糊,腿骨暴露,而且已经被咬出一个豁口。
御兽师!?
惊慌
之际,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猛地抬头,瞳孔收缩,视野中,一个黑点瞬息放大,而且这道黑光,是奔着自己的面门来的。
休已......
这一刻,昭文万念俱灰。
甚至来不及回忆自己在夕阳下的奔跑,和他那逝去的青春。
可那只足以夺走他性命的箭矢,却在他的眼前几公分处完全静止。
当他停下脚步,箭尖就在他的眼前缓缓旋转,本该贯穿他的头颅,抹去他作为生灵的一切。
昭文全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缓缓升起,洞窟的穹顶,一个白袍虚空盘坐,单拳托着脑袋。
白袍看都没看浮空而起的昭文,反倒盯着刘嚣若有所思。
发现刘嚣居然偷偷瞄了自己一眼,白袍哼笑一声,无奈摇头。
解决了斩灵斗院的破阵,刘嚣也不装了,摊牌了!直接撕破脸了!
他扬起下巴,对疾驰而来的原麒微微一笑,灿如夏花。
然后,转身就跑!
即便被如此戏谑,原麒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每一次踏步,脚下的岩石都会爆起。
于是,有趣的画面出现了。
刘嚣沿着环形山顶的平坡疯狂逃窜,身后五百米处,原麒紧追不舍,再后面近千米外,光头扛着棺召哼哧哼哧跟着。
原本好好的一场比斗,活活被成了一场丢手绢游戏。
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说原麒没有动怒?怎么可能,汹涌在胸中的怒火早就烧到嗓子眼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管不顾的只追着刘嚣,对战灵院另外四人的存在早已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真的,这个银月太坏了,绝对是他有生以来遇见最恶心,最猥琐,最阴狠的对手,步步算计,满是阴谋,和这家伙比起来,他之前十分厌恶的深渊简直单纯上天际了!
在这个银月千敌的战法面前,自己五人连施展战力的机会都没有,银月千敌,只是在空中射了几箭,就被射废了,守护棺召,为了大家殿后,结果也被岩源能技阴了,破阵昭文,好容易追到近前,居然被一只噬金鼠啃断了脚踝,还差点一命呜呼!要不是这次驻守斗场的白袍实力超绝,恐怕已经彻底凉了。
这算什么事啊!
原麒越想越
气,因为他发现,自己五人甚至都没有向这个银月出过手。
如果不算屠崖掷出的那把巨剑........
一直紧握着刀鞘的左手忍不住颤抖,这次不是因为与巨力碰撞后的麻木,而是实实在在被气的!
因为那个银月,居然一边狂奔,一边向平坡另一侧的屠崖射箭......筆趣庫
这是个什么人啊!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屠崖躲过一箭后,居然将棺召放了下来,自己沿着另一侧的向那个银月冲去。
这是什么操作?原麒有些看不懂了,自己并没有下令啊,这家伙居然敢丢下队友不顾!?
不过,似乎从另一侧包围这个银月也是不错的办法。
原麒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从极端的愤怒中冷静下来。
很快,你将无路可逃!
一定会让你尝到,被刀锋撕裂的痛楚!
从平坡不同方向追来的两人,即将把刘嚣包了饺子,却见刘嚣直挺挺的冲向杀意腾腾的光头。
原麒再次加速,生怕光头被这个银月阴了。
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了一下。
他猛然惊醒,扭头向远处盘膝而坐的棺召望去。
心安了一些。
下一刻,刘嚣与光头撞在一起,光影消散。
而一道灰暗的流光,从距离棺召不到百米的距离内绽放,同时,那只开场时出现过的战鹰,从半空猛扑向坐着的棺召。
作为守护的棺召,体魄有多强韧他十分清楚,他的不动,硬化,陷阵战意还可以在此之上强化防御,更别说那只铭字的塔盾和一身铭字锁子甲。
可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塔盾挡下一箭,坐在地面的棺召被巨力震荡,向后横移出十余米,而那只从天而降的战鹰,画出一条弧线,利爪在他没有护甲保护的后颈处抓过,瞬间血如泉涌。
原麒面如死灰,因为,那个银月即便在此时,还又补了一箭。
一条黑色直线贯穿棺召的右胸,斩灵斗院最强的守护,无力瘫倒。
此时此刻,原麒发现自己的心态有了变化,已经没有那么愤怒了,而是生出一种让人绝望的无力感,而隐藏在其中的,是深深的恐惧。
如果在以前,他会责问屠崖为什么将手上的对手置之不理,但现在的他不会这么做。
累了,毁灭吧......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