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没她不行
    说到鹅夫人,她自然不姓鹅,不过是因为她脖子比较长,最喜欢伸着脖子,探着耳朵打听别人家事,芬娘子很看不惯她,就给她起了个绰号。


    盛红衣闻言,脸色倒是未变,只是眼角眉梢不经意间就带出三分的邪气来。


    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很。


    “哦?她要是敢来,我拿大棍把她撵出去。”


    说罢,盛红衣没耽搁,就回了盛家。


    当真是准备回家赶人去了。


    她面上看起来还能端的住,但心里难免担心。


    这个家……还真是少了她不能行的。


    原先,她爹盛云帆不仅是他们家的顶梁柱,还是整个盛家的顶梁柱呢。


    盛云帆曾经是盛家千年未出的木火双灵根修士,尤其他的木火灵根都达到了中上等级。


    其中,火灵根略好些,能勉强达到上等。


    可惜,一切在盛红衣五岁那一年,戛然而止了。


    她爹被火鸟所伤!


    再也不能修炼了。


    据说,若不是他身上当年带了一个盛家先祖传下来的符牌护住了他些许,他许是当时都回不来了。


    后来,便是回来,可火灵根居然彻底消失了,而仅剩的木灵根也萎缩焦败,尚且存了些许的活力,苦苦的支撑着他。


    如今,修为尽丧,好端端的一个一百多岁的本来算得上前途远大的修士,只能萎顿在家中了。


    苍苍白发,盛红衣每次看到他,就想起他当年爽朗又意气风发的模样。


    盛红衣是胎穿,她自出生就有记忆,原先家中的一切多美好,当那一切破碎的时候,她就有多心痛。


    若说,在盛云帆身上还有那么点儿算作幸运,那就是他损了一根火灵根,那木灵根虽然也不能修炼了,可到底保住了他的些许本源,没了修为,身体衰败脆弱,可,原先筑基中后期修士的寿元虽然有折损,但,至少还剩下大半。


    也就是说,盛云帆三百多年的寿元还在。


    在盛红衣看来,这已经是极好了。


    一家人一起相互扶持走过一辈子,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盛红衣匆匆回去,刚入了盛家门庭,她特意寻了一条近道穿过,未到近前,她眯了眯眼,果然,可不就是她那好大伯母和鹅夫人么,正往她家走呢!


    她脚步未顿,朗声叫人,明知故问:


    “大伯母,申二伯母,你们这是干啥来了?”


    冯翠枝和申家二娘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不妙的意思。


    好巧不巧,这死丫头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事情难办了。


    “大伯母?”盛红衣慢悠悠的走上前,全身透着股懒洋洋的味道,可只要抬眼看她,就会发现这丫头眼神之中寒飕飕的。


    冯翠枝微微打了个冷颤,又迅速支棱起来了:


    她可是族长夫人,她家大闺女凌波可是入了玄尘门内门。


    她清清嗓子,开口便是训斥:


    “慌慌张张干什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鹅夫人没那么硬气,毕竟他们申家,还不如盛家,属于不入流的小家族,再加上,她心里有事儿,说不得最后的决定权在盛红衣手上呢。


    于是,她眼珠微转,用手帕捂着嘴清咳了一声:


    “原来是盛九小姐,你这是卖符箓回来了?”


    都说盛家九小姐,承她爹的衣钵,在符箓之术上颇有些天赋。


    可惜,她却白白浪费天赋,每日出门摆卖符箓,而不是潜心修炼,真是浪费时间。


    申二娘子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却不敢显露。


    她和冯翠枝是一个家族的堂姐妹,自然知道她这个族长夫人堂姐有多讨厌盛红衣,然而,这死丫头邪门的很,冯翠枝几乎没在她手里占到过什么实质的便宜。


    冯翠枝都这样了,她就更不敢做什么了。


    盛红衣对鹅夫人的话当做没听到,她在外算命的事儿,除了她爹和姐姐玉妃知道,连她娘杨彩诺都不清楚。


    她对外都说自己出去卖符箓以补贴家用。


    她懒得对不相干的人寒暄,只迎向冯翠枝,板着脸,盛红衣就这么直接杵在她们要去她家的必经之路上,很有些一夫当关的气势:


    “大伯母真是贵人多忘事,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我爹身体不好,不能见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娘要照顾我爹,不便见客,我姐姐怀着孩子呢,身体虚的很,不便被打扰,所以盛老二家如今是我当家。”


    “二位有什么事,便在这儿跟我说吧!”


    冯翠枝被她这么下面子,哪怕是在自家堂妹面前,也不能忍,她气的颤抖着手指了指盛红衣:


    “你……不要太过分,真当……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了?”


    “你一个晚辈,凭啥当家?!”


    冯翠枝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好歹是族长夫人,还是她盛红衣的大伯母,当着她娘家姐妹的面呢,她就敢跟她甩脸子,硬邦邦的说话。


    是要上天?!


    话虽然不客气的甩出去了,但冯翠枝却是色厉内荏。


    这死丫头,翅膀硬太快了,刚满十八岁,如今已是炼气五层,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她明明让人一直苛刻和拖沓老二家的灵石供奉。


    但盛家有一条凌驾于所有家规之上的铁律,那就是对于天资不错的家族修士,地位凌驾于普通族人之上,不得随意打骂羞辱。


    五十岁前能修炼到炼气中阶的修士,那就算是天资不错的。


    所以,便是她心中忌惮死了这个盛红衣,可她还真不敢像对待其他晚辈一样,随意折辱和打压她。


    再者,她便是想做,这死丫头也不好欺负,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曾经也不是没做过,然而……不提也罢。


    话说到这份上,那就是撕破脸了呗。


    这一天总会到来,撕破脸她也不怕。


    她这人,自诩自己胸无大志,就想当一条咸鱼,只要跟她自家的老弱病残孕在一起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她就满足了。


    但有些人偏偏上赶着不长眼,总是招惹她!


    她左脚在地上不耐烦的打了十五拍,耐心用尽,她打了个哈欠:


    “我们家谁当家?大伯母也要管?盛家有规定说小辈不能当家?”


    “哦,对了,还有件事儿,忘了跟族长夫人说一声:”


    她手一扬,一枚纸符在手中无风自燃,腾起一道火焰,在她的掌心跃动:


    “这是三品火灵符,咱家还没人能画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