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www.tpsge.org</b> 盛坪不觉得自己算是聪明人,但至少算是个明眼人。
见微知著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盛红衣虽然啥也没说,但凭着他对她的了解,还是能预测到盛红衣大致的打算?
难怪不想放过和季睦之间的机缘?!
八成是想交好季睦,然后借季睦之力举家搬离盛家吧?
简直天真!
且不说季睦这人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对待同门都不见他多搭理半分的,他徒弟居然还妄图获得季睦的帮助?
退一万步讲,季睦就算愿意帮她,那又如何?
甭管什么原因,同室操戈的事一旦传出去,甚至哪怕不传出去,她背离家族,举家脱离盛家,外界传言稍不留意,她盛红衣名声也臭了。
虽然在他心中,盛家也是个累赘,他盛坪是没办法,上一任大长老是他师父,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盛坪,所以,无论如何,盛家至少不能死在他手中,他并不想当千古罪人。
而且,他虽然嫌弃盛家的要死,但盛坪对于盛家不是没有客观评价的,作为依附玄尘门的家族,盛家在白霞城提不上嘴,但在整个荒原大陆,那还是能狐假虎威的。
盛红衣这笨逆徒,究竟知不知道若是名声臭了,她等同于修仙之路断绝,以后哪个门派敢收她?
到时候没有盛家,没有门派,他盛坪说不定也死了,她只能当个散修,当散修岂会那么容易?
这天下散修多了去了,特别出名的也就一个黑山老儿,名声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且,他这一路走来如何,盛坪作为一个与黑山老儿交情不错之人如何看不出来?
那简直是尸山血海的踩过来的。
令盛坪越想越生气的是,这事这么大,他不信盛云帆不知道?
所以,离开家族这事,是他们一家商量的结果?
那么问题来了,盛红衣把他这个师父置于何地?
或者说,更有甚者,他在盛家族人眼中是这么昏庸腐朽的形象?!
就这么对他没信心?
遇到事情了,不想着来找他解决,就准备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杀了人后一了百了?!
真是有出息了!
太有出息了!
盛红衣不知道她师父在想什么,明明刚刚化身狂风暴雨喷了她一通后,她觉得总算要雨过天晴了。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眨眼的功夫,她就感觉到师父身上那股子狂风暴雨卷土重来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大事不妙,她有一种她要糟糕的预感。
其实若是她听到盛坪的心声,她一定大叫冤枉的。
他们那会子定下举家搬迁的计划之时,盛坪还未出关,虽说一直说十年出关,但因为各种原因不出关之人太多了。
他们一家势单力薄,如何敢把全部希望寄托于大长老身上。
另则,盛家有灵根的也就那么一小撮人,他们如何敢和族长比拼自己在盛坪心中的地位。
当然,还有一点盛红衣更没法说出口,那就是她自恃灵根,觉得自己有依仗呢。
果然,她还没想到法子补救,更大的疾风骤雨忽至:
“我看你就是天天懒出毛病来了,是不是成日躺着,都不出去见见世面,以至于坐井观天,过于天真?”
盛红衣:“……?!”
“罢了,明天开始,你就搬过来我这儿,每天加课一个时辰,老夫给你讲讲外面的见闻。”
盛红衣:“……?!”
“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样,你绘符时间缩短,五日吧,你现在好歹是个炼气高阶修士,老夫就没见过哪个炼气修士跟凡人一般,每天都要睡觉的。”
盛红衣:“……?!”不,我不是我没有,我这几个月已经很努力了。
然而,盛坪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吗?
自然没有。
他径自安排:
“两日修复神识后,挤出三日,你跟我一道去盛云鹰的居所去一下,把证据拿到手,此事不宜拖太久。”
“等回来,你再绘符。”
本来他想自己去的,但这个逆徒实在让他不省心,既然她搜了盛云鹰的魂,证明有什么细节她最清楚,不如带着她一道走一趟。
总好过天天待在白霞城这一亩三分地。
盛红衣:“……?!”她怎么突然之间时间就被排满了?
她是无意间触及到师父哪一片逆鳞了?
盛坪说完,瞬间不想看到盛红衣了,他心累的赶人:
“快点滚蛋,明早辰时正过来,如今子时已过,还有三个时辰,是你最后的狂欢,好好把握!”
说罢,他手一挥,顿时一阵狂风猛的冲着盛红衣而来,直接把她扫了出去。
“啪”一声,院子大门在盛红衣鼻尖三寸处直接砸上了。
很好,真正做到了什么叫扫地出门。
盛虹衣摸摸鼻子,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今天师父的滤镜彻底碎了,原本觉得师父抠门又鸡贼,今儿发现师父还贼凶,关键他态度强硬起来,她还真没法子。
毕竟打也打不过,连她最引以为傲的怼人的本事如今看来,好像在盛坪面前都不够看的。
真可怕。
第二天,盛红衣老老实实的提前来了。
辰时正,盛坪的院门准时开了,早一秒都不行。
盛虹衣走进去,院子里昨天那些吃食早已收拾妥当,只桌子椅子还在外面。
盛坪还坐在昨夜的老位置,道:
“坐,先上课,然后,自己随便找一间屋子住下来。”
说完这些,当真按部就班的上起了课。
……
盛红衣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完,本以为每天多上的课已然是令人发指,盛红衣发现,远不止如此。
当天晚上,她觉得自己有些困,更想躺下来睡两个时辰,却是刚迷瞪一会儿,她脑袋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她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惊跳起来,摆出防御姿势:“谁!”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吵她睡觉?!
再一看,地上落了一个蒲团,耳边传来师父皮笑肉不笑的声音:
“是我,呵呵,老夫看着你呢,再睡觉,下一回砸你的可不是蒲团咯。”
盛红衣忍无可忍,不满道:
“师父,你太严苛了,怎么寸步不让呢?我原先都至少睡三个时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