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程家博举着火把走远的身影,秦虎纳闷:“大哥也真是固执,有什么事一个晚上都等不及,非得连夜赶回家去?”
何珍嗔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个木头疙瘩似的,不知道恋家,大哥这么着急,当然是赶着去见自己思恋的人啦。”
秦虎恍然大悟,“大哥这是想嫂子了啊!”
见妻子白了自己一眼,转身要进屋去,明显不想搭理他,秦虎嬉笑着追过去,伸手去牵妻子的手。
“我在外头也想你。”
“我才不相信,没我在你耳边念叨,指不定你有多快活呢。”
“真的,我天天都想,做梦都全是你。”
“油嘴滑舌!”
......
程家博归心似箭,一路上更是健步如飞,半点都感受不到疲累,火把走到半道上就燃尽熄灭了,他便就着天上的那一点星光,披星戴月地往家赶。
说来奇怪,他从不是一个恋家的人,便是之前在军营中一呆就是三四年,也没有过这种挂心的感受,此次不过才离家六日,他却生出了想念的情绪。
平常坐驴车都需要差不多三刻钟左右才能到达的路程,他步行到村里的时候竟也没费太长时间,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自家院门。
过年时大门两侧挂的两个红灯笼还在,虽没点灯,但借着月色,也能看到那温馨的红晕,宅子院墙修得高,看不清里面屋子的情况,但透过高出院墙的屋顶,瓦片的缝隙中似乎还露出一点橘黄的烛光,看来他们还没有歇下,程家博脚下更快了几分。
郭喜安才督促着几个孩子洗漱好,正要催着他们早点睡觉,便听到院门被扣响的声音。
大晚上的,谁这个时候上门?
郭喜安纳闷又警惕,到了院门处并不急着去开门,而是谨慎地询问一声:“谁啊?”
“是我!”
沉稳又带着醇厚的男音透过门板传过来。
郭喜安一愣,赶忙上前抽开门插,打开院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背着一个大包裹的程家博。
不过是六天不见,他仿佛黑了一些,原本光洁的下巴到腮帮处,冒出一层浅浅的青色胡茬,本有些邋遢的形象,到了他身上,却是添了一分野性的英俊。
郭喜安侧身让开招呼他进屋,顺手接过他手里提的一个布袋,“这是摸黑回来的吗?咋不在镇上歇一晚?这夜路可不好走。”
程家博嗯了一声,只轻描淡写道:“也没几步路,便没在镇上耽搁了。”
听到动静的孩子们跑出屋来,见着程家博,向佑向泽都是眼睛一亮,小向泽更是高声叫着爹,兴奋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爹,你终于回来了!”
瞧着孩子仰着头高兴的笑脸,程家博也不自觉地露出浅笑,弯下腰一把把小向泽抱起来放到臂弯处,“活儿一结束我们就赶着回家了,你这几天在家里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有!”向泽立马高声回答。
“哦,是吗?”程家博看向面前的向佑,带着疑问似的确认:“弟弟说的都是真的吗?”
向佑看到父亲同样激动,眼里的光亮挡都挡不住,还是很给自己弟弟面子地点了点头。
“你看,我说的是实话吧!”小向泽便得意地晃着小脑袋。
程家博上前揉了揉向佑的头顶,眼里都是笑意,“知道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三个丫也围了上来,只小声叫了声姨父打了招呼,便不多话了,三个女孩儿到现在还是有些怕程家博,在他面前话不多。
一家人进了屋子,郭喜安把手中的布袋放到桌上,“还没吃饭的吧?我去给你下碗面。”
程家博叫住转身要去厨房的郭喜安,“不着急,路上吃过干粮的,不饿。”把小向泽放在地上,他上前拿过郭喜安放在桌上的布袋,“这次护镖的老板是个大商人,又是个大方的,分别的时候给我们送了点稀奇的水果。”
他把布袋打开,露出里面红彤彤的果子。
看清了那果子的郭喜安睁大了眼睛,这...竟然是草莓!
郭喜安着实被惊讶到了,在她印象中,古代好像是没有草莓的吧,这玩意儿大概是近现代左右才出现的。
不过又一想,她在的这个时空本就不属于她熟悉的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不能拿自己前世的历史来看待这里发生的事,才把那股震惊压下。
“怎么?你认得这个果子?”程家博看到郭喜安的神色,奇怪地询问。
“啊?没!”郭喜安连忙否认,“就是看着这果子的样子和咱们这边山里的树莓长得也差不多,就是个头比树莓的大。”
树莓是这边山里常见的野果,程家博也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也没有起疑,点头道:“确实是像,但不是一个东西,这玩意儿听说是从海外运过来的,叫草莓,还算稀奇,味道也不错,就是放不住。”
草莓确实是不容易存放的,陈家博带回来的这些,大部分都有被磕碰过的白色斑点,没全坏完已经是幸运了。
既然放不住,郭喜安也不是那有了好东西舍不得吃的,干脆全倒在盆里拿去清洗干净,一家子大晚上地吃起了草莓。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全吃了那可是暴殄天物,郭喜安让大家吃的时候把外面的那一小层皮用刀削下,草莓外皮里钳着的那些籽就是它的种子,可以收集起来尝试看能不能种植出来。
这么稀奇的水果,要是能培育成功,可又是一大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