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人也很好,知道他喜欢吃好吃的,经常会让人给他送好吃的茶果和点心来。
向泽不相信王爷伯伯这么好的人会干坏事。
对于两个孩子的询问,郭喜安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拉着他们的手道:“事情还未真正判决,一切都还有转机,我们更不能因为担心和慌乱自乱阵脚,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我们自己,等你们父亲安全回京,我们才能帮上王爷他们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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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忠辅王安静的靠墙而坐,他面前摆放在一张案几,上面放着认罪书,他已经被关在刑部大牢五天了,这五天以来,刑部官员轮番上阵,每天都是劝他签字画押认罪。
而他只有一句话,便是要见皇帝。
刑部官员们拿他没有办法,便是入了狱,他也是大盛的王爷,战功赫赫的忠辅王,没有人敢对他动刑。
夜深,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在死寂一般的大牢深处,十分明显突兀。
忠辅王盘坐于地上,闭目假寐,并未受到影响。
两个狱卒领着一人到了关押他的牢房门口,一阵铁链的响声后,铁锁被打开,一名穿着绛紫色太监服的宫人进来,朝忠辅王微微行礼道:“王爷,陛下有请!”
忠辅王睁开眼睛,面前的太监并不陌生,是老皇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李公公,他的脸色没有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道:“父皇终于肯见我了!”
李公公垂着头,没有接话。
忠辅王也不在意,一手撑地站起身来,率先大步往外,丢下一句:“走吧!”
守在门外的狱卒面面相觑,照理说像忠辅王这样的重犯,便是面圣也要有官差押送,见那李公公面无异色也不说话,两个狱卒还是聪明的垂下头去不说话。
深夜,皇宫里较白日的金碧辉煌,昏暗了不少。
自老皇帝养病以来,乾清宫一到戌时,便早早的熄灯,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乾清宫里虽人影寥寥,伺候的宫人不见几个,却点着烛火,书房里更是灯火通明。
忠辅王进入乾清宫,又在宫人的通禀下进入书房。
乾清宫里的书房,自然没有御书房大,虽是大盛的王爷,但忠辅王甚少来过乾清宫,更何况是更为私密一些的个人书房了。
以前作皇子的时候,不被喜爱难受召见,后来封了亲王,不得不召见做样子的时候,也多是在大殿或者御书房,公事公办得很。
是以忠辅王对皇帝寝宫的书房还真是比较陌生,若没有宫人带路,可不能马上找到。
书房里,老皇帝坐于书桌前,见忠辅王进来,他放下手中握着的书,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声道:“听说你一定要见朕,犯下如此大罪,你还有何话对朕说?”
忠辅王静静的看着老皇帝,他的父皇,和记忆里的样子变化不大,就是更衰老了些,还是那般的对他不假辞色,微微敛眸,忠辅王垂下眼道:“父皇,我没有刺杀上吉使臣!”
老皇帝表情未变,冷声道:“非要见我就是为了求情?烨铠,你实在太令朕失望了,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证据确凿的事,便是你是大盛的王爷,犯下此等罪过也与庶民同罪,朕,绝不姑息!”
忠辅王猛的抬头,看着老皇帝冷硬的面孔,自嘲一笑,终是没再争辩,只问道:“那以此给我定了罪后,父皇打算如何发落我?”
老皇帝看向他,“只要你肯签字画押,在天下人面前承认罪行,念在你有悔过之心,父子一场,我自然也会从轻发落,只夺去你的爵位,贬为庶人,另择府邸,让你安然度过下半生。”
说得好听,实际就是要把他圈禁至死的意思。
忠辅王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终于破灭,他闭了闭眼,压下万般苦涩复杂的情绪,再睁开眼睛,眼里已是一片冷然,“若我不愿意认罪呢?”
老皇帝面色一寒,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忠辅王直直迎上他危险的眼神,不畏不惧:“父皇,儿臣并没有策划刺杀上吉使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皇筹谋至次,难道真以为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混账!你放肆!”老皇帝大怒,脸皮微微抖动,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忠辅王,他脸上一片阴沉,“看来边疆的这十几年,果然是喂大了你的野心和胆子,既然你如此不思悔改,我也不必再念什么父子之情,来人,给忠辅王取酒来!”
“是!”
李公公低头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那托盘上一壶酒,旁边是一个白玉酒杯,酒杯里面已经盛满了酒液。
托盘被呈到忠辅王面前,李公公依然弓着身子低着头,低声道:“王爷请吧!”
忠辅王看着呈到自己面前来的毒酒,嗅了嗅鼻子,讽笑道:“倒是好酒!”
所以若是他坚持不认罪,这便是他的结局,他还真是低估了他这位父皇的狠心啊。
忠辅王脸上浮现笑容,只是这笑,透着满满的讽刺和悲凉。
皇帝再出声道:“朕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有认罪悔过之心,虽然不能免罪不罚,但能从轻发落,怡安和亲之事也就此作罢,就算你不再是大盛的王爷,朕也能保证你们一家三口平安终老,衣食住行上也不会亏待你们。”
“像狗一样被圈禁跪在你们脚下,才能求得一线生机,这便是父皇你给我安排好的生路?”忠辅王不再沉默,迸发出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父皇,是不是在你心中,我便这么下贱,同是你的儿子,怎可以偏心如此?”
“我从未想过要争什么,可为何,我已经退让如此,你们还是容不下我?我也是你的儿子,也是皇室子孙,哪怕不奢求你的偏爱,只是想要正常的活下去,如今都成了奢望了!难道就只因为我是宫女生的皇子,父皇就一定要抹除我这个对你来说耻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