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8 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瑶怕自己知道太多会死得快。

    没有再提徐文卿死老公的事。

    问她:“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找个人分享我的喜悦。”徐文卿戏谑道,叫人辨不出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秦瑶无言以对,只能撇了撇嘴,表示自己连吃两月素食的不满。

    徐文卿悠悠道:“你那相公虽然是个吃软饭的,但挺有文彩的。”

    “嗯?”秦瑶挑眉看去,“你说什么?”

    刘季那货有文采?

    她没听错吧!

    徐文卿笑着从身后掏出几张纸递给秦瑶,“你看看,虽没有华丽的辞藻,却也通俗易懂,用词精妙。”

    徐文卿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指,指着秦瑶摊开的第一张纸,分析道:

    “你看这句‘白月般圣洁美丽的太后娘娘,您就像是月宫中的嫦娥一般在黑夜中照亮了考生们昏暗的仕途’,是不是说得很好?”

    秦瑶反复观察徐文卿的神情,确定她是真的觉得好,而不是反讽,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你认真的吗?”

    徐文卿颔首,“自然,怎么?看到你男人夸赞别的女人,你不开心了?”

    秦瑶面无表情:“没事,你开心就好。”

    徐文卿又翻开下一张,把那文章里的‘精华’内容指给秦瑶看,说她男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小嘴抹了蜜一样甜。

    “不过.”话锋突然一转,“马屁拍得好不代表科考他也能考得好。”

    秦瑶皱起眉,总觉得徐文卿话里有话。

    当然,对方也没打算打哑谜,收起那些文章,语气无奈道:

    “为了保证科考公平,这次春闱我亲自担任主考官,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开后门的小动作。”

    “以你男人这样的水准,恐怕不能上榜。”

    所以她由衷建议,明年再来,今年就不要下场当炮灰了。

    秦瑶嗤了一声,听见车外响起四娘和徐佳佳的说笑声,起身钻出车厢。

    下车前,回头冲里面给出建议的徐文卿道:“谢谢你的建议,但我建议你下次别建议了,老娘不爱听!”

    秦瑶真后悔自己上了徐文卿的马车。

    真晦气!

    徐文卿瞠目,脾气这么爆的吗?

    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她是真心建议的。

    也是暗示秦瑶,明年刘季要是下场,她就不管什么开后门不开后门的小动作了。

    所以,她是没听懂她的暗示吗?

    徐文卿摇头苦笑,年轻人就是有个性。

    “阿娘,你不高兴吗?”

    回家的路上,四娘察觉到阿娘的情绪,十分关心。

    秦瑶低头冲小姑娘露出微笑,“没有。”

    “真的?”

    “真的。”

    得到阿娘肯定的答复,四娘这才放下心来。

    母女俩手牵手,开开心心回家。

    刘季和马阳刚从紫微宫宫门口回来。

    想起自己刚刚诵读的文章在人群中引起的剧烈反应,暗喜不已。

    他就知道,没有人能够拒绝赞美!

    马阳扶额,他觉得刘老爷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周围那剧烈的反应,分明是嘲笑。

    两边前后脚进门。

    四娘脆生生的喊:“阿爹!谦之伯伯!”

    刘季惊喜回头,一边喊着娘子,一边兴奋把自己的文章递给秦瑶鉴赏鉴赏。

    “一般人我还不给他看呢~”刘季得意道。

    不想,往日对他这些文章爱答不理的娘子大人,突然拿起他的文章,认真的看了又看。

    而后,秦瑶一脸认真的将文章还给他,重重拍了拍他肩膀:

    “加油刘季,我看好你哟!”

    “娘子!”刘季受宠若惊。

    秦瑶踮起脚,顺顺他脑袋,“我老秦家的未来,都看你了。”

    “春闱好好考,拿出你全部的本事来,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睁开狗眼好好看看,看看我秦瑶的人有多厉害!”

    刘季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激动的一把抓住了秦瑶的手。

    这次,她没抽开,也没揍他,反而回握住,紧紧抓了抓。

    秦瑶说:“你要是能考出个官来当,以后这个家都让你来当。”

    刘季难以置信,强忍着兴奋警惕问:

    “娘子你是不是又在考验我?你放心吧,我绝对没有觊觎一家之主的位置!”

    秦瑶摇摇头,“不,你可以觊觎。”

    眼看刘季眼中燃起斗志,秦瑶决定放出杀手锏,再给他添把火。

    “你附耳过来。”她勾勾手指。

    刘季期待靠近,低下头。

    秦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片刻。

    而后,冲他挑眉微微一笑,转身往后院喂马去了。

    这一笑,不能说风情万种。

    只能说是勾魂夺舍!

    刘季感觉自己魂都要飞起来。

    轻飘飘,软绵绵,好似泡在暖洋洋的热水里,找不到东南西北。

    娘子她居然、她居然说.光是回忆一遍刚刚在耳边的低语,刘季就受不了的一把抱紧了门前廊柱。

    只有这冷冰冰的柱子,才能压制住他现在沸腾的血液。

    ‘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最喜欢扒官袍,所以,你懂?’

    “懂!娘子我懂!”刘季抱着柱子,朝后院大声喊道。

    说罢,一扭身,对目瞪口呆已吓傻的阿旺、殷乐、刘肥、马阳、四娘说:

    “我要闭关苦读,从今日起,直到春闱开场,谁也不许来打扰我!就是小师兄来了也不行!”

    说完,一头便扎进书房里。

    管他什么拍马屁!

    去他爹的圣贤孔夫子!

    谁敢阻拦他穿上官袍,他就弄死谁!

    “吼吼吼吼——!”

    书房传来男人的狂啸,仿佛要吃人血喝人肉。

    听得院里众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四娘咽着口水,无助望向院内的大人们,“我爹他,是不是疯了?”

    殷乐笃定的摇摇头,“不,他是被师父灌了迷魂汤。”

    马阳:“我遍观群书,从未见过此种、此种异象。”

    刘肥惊叹道:“我三哥若是早有这般斗志,何愁榜上无名。”

    把夫妻两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阿旺。

    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毕竟那话,听得他都不好意思。

    但显然,夫人这招真真是打在了大老爷的死穴上。

    算了,不讲了。

    四娘还在呢,少儿不宜。

    被夫人这么一刺激,下月春闱,他家英俊潇洒的大老爷说不准还真能考中甲等进士,混身官袍来被扒

    不是,是混身官袍来穿。

    那他就默默祝福大老爷心想事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