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立马掏出怀里随身携带的赏金公告,视线在空地上那人和画上来回对比,唯一能够找到的共同之处,就是眼神都是一样的凶恶。
那样的眼神秦瑶太熟悉了,多数出现在天生恶性的人身上,少部分出现在重大罪犯身上。
这种人,残忍至极,毫无人性共情,属于杀了人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的一类。
反倒会因为自己杀了人感到兴奋开心,以此获取成就感,平日里多是边缘人物,又或是善于伪装者,把人当成小白鼠来不断试验,不惧死亡。
如果被发现了,他们会很爽快的认罪,并且很有耐心的陈述自己的作案过程,彰显自己的厉害,讽刺官府无能。
这一类人,往往还会有很多盲目追随者,认同其三观,自以为是个性,超脱凡俗。
响王身边那三大天王,就是纯纯无脑追随者。
迟来的马队,不但没有带回来任何财物,还死了两个人,丢了三匹马。
他们一共二十人,本是要去劫掠大型商队的,可惜,对方商队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请了县内最厉害的镖局为其护航。
双方喊了很多暗号,一个都没对上,一言不合,只能开打。
在商队人数众多时,马匪其实都讨不了好,双方一脚手,领队就形势不利与我方,本想撤退,可贪心又起,想要夺走一部分货物,这才导致对方商队突然发狠,留下他们两名弟兄和三匹马。
商队为保财物,几乎不会追击马匪,他们这才逃得回来。
半路上,想到要面临的处罚,好几个弟兄都想跑了算了。
但领队冷笑说:“逃?逃得了今天逃得过明天?”
跑了必死,不跑,起码还能有条活路。
于是,一行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一个个脱了上衣,跪在山洞前,听候响王发落。
那疑似响王的人从山洞内走出,居然是一副儒士打扮,身材颀长,五官英俊,怀里抱着一娇媚女子,身旁跟随三个彪形大汉。
光是看见那三个大汉,便让人心头一寒。
“折损两人,马三匹,共五鞭五指,自己商量好了,上前来领罚。”
那儒士打扮的响王,一脸无奈,好似他也不想惩罚他们,只是迫于规矩才这般。
旁边三王,立马走上前,“唰”的将刀和鞭子抽出,其中一人气愤的说:
“大王对你们如此宽容,有钱一起花,有女人一起睡,有好酒也分与你们,你们却还不知好歹,丢了大王的马还害死了大王的弟兄,你们难道就不羞愧吗?!”
领队当即低下头去,跪行两步来到响王脚下,“多谢响王开恩!”
所谓五鞭五指,就是五道鞭子和五根断指,他们回来十八人,只需要十人便能领完处罚。
相比起之前受罚的队伍,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极轻的了。
领队知道,这是看在他先前立过功的份上,从宽处置的结果。
想到自己在响王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领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眼含泪光,钦佩的望向响王,“小的愿领罚一鞭一指!”
响王欣慰的点点头,“本大王果然没看错你,是条汉子。”
说罢,转过身去,只把玩怀中女子的发钗,不看这血腥场面。
很快,山洞前就传来一声声哀嚎,断指五根被三王捧到响王身前,吓得她怀中女子浑身颤抖,咬紧牙关不敢言语,勉强维持的假笑再也笑不出来。
“你害怕?”响王故作关心的问。
女子摇头,把脸偏向一旁,硬是被男人掰了回来,让她看看清楚。
怕到极致,女人脸上的表情根本控制不住,变得十分扭曲。
“真丑!”响王嗤了一声,一把抓起女子的脖颈,将其扔了出去,“赏你了!”
捂着断指,浑身直冒冷汗的领队急忙伸手来接,拖着恐惧到极致的女子就往窝棚去。
走前,还要感激涕零的谢一声响王厚待,保证下次一定会给他带回来更多财宝和女人。
女人大喊救命,可周遭传回的都是笑,笑她天真得很,在土匪窝里喊救命。
却不想,这一声声呼救,正好有人能听到。
秦瑶皱着眉头,这土匪头子是懂pUA的,把这群笨蛋哄得团团转。
她将告示折起塞入怀中,趁着暗下来的夜色,如鬼魅一般,入了那片树窝棚。
女子蜷缩在漆黑的树窝朋里,口中不停说:“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爹有钱,有很多钱,你用我去换银子好不好?”
领队正在包扎受伤的手指,闻言冷笑一声,“你爹可不舍得为一个没用的女儿出赎金,你伺候好老子,老子到时候给你找个好买家,要不然给你卖到窑子里去!”
说着,又低嗤,“大王果然是大王,你这般的美人都看不上眼,倒是便宜了老子”
听见这话,女子心头更是绝望,似乎已经放弃能活着离开这匪窝的想法,沉默下来。
夜色渐浓,屋外的人们没听见树窝子里有他们想听的动静,调笑着催促:
“今晚这洞房还洞不洞了?你不动弟兄们可替你动了!”
蜷缩着的女人听见这话,极其惊恐的抬头往树窝门口那黑影撇了一眼。
人已经包扎好了手指,冲屋外喝了一声:“滚你娘的,想得美!”
而后,转头朝她这看了过来。
明明这里面一片漆黑,但她就是能透过夜色,看清男人眼里的凶光。
一股混合草药、血腥的难闻气味儿突然靠近,女人“啊!”的大喊一声,侧身往地上一倒,她还是不能放弃生的希望,再次自救。
可惜,一只大手一把抓了过来,紧紧攥住她脚踝,将她往下拖。
石子在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却顾不上,她双手在地面乱摸,想找一个武器反击。
然而,力量悬殊实在太大,刚抓到手里的石头,一脚就被踹开,“啪”的一巴掌扇来,瞬间头晕目眩,不知作何反应。
树棚外,人们听见里头传来的激烈动静,哈哈哈大笑出声。
似乎是成事了,树棚里突然安静下来,众人觉得没什么意思,纷纷撤去,喝酒的喝酒,赌的赌。
而此时的树棚里,男人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刀锋,连呼吸也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