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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依旧是研讨会,不过方彦再也没有参与,其他人各抒己见,都说着自己的看法。
这种会议,不少人都是人云亦云,但也有一些人说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方彦虽然听着,也多少有些收获。
最起码能看出眼下杏林界的一些现状。
“人都是自私的。”
孙守文倒是和方彦越聊越是投机,一边听着其他人发言,一边和方彦说着话。
“无论是中医也好,还是西医也罢,无论当医生的初衷是什么,最终还是要先考虑自己,其实不少新派中医,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走偏了路,但是能赚钱,能有地位,那就足够了。”
说着孙守文摇了摇头,禁不住叹息:“其实,任何时候,想要推动行业发展,还是要有一颗初心的,一旦引进了资本,就只能向着利益出发了。”
“孙老此言一语中的。”
这一点方彦是绝对认可的。
中医发展到现在,能够名垂青史,对中医有着卓越贡献的,其实都是比较淡泊名利的一批人。
比如张仲景、孙思邈等。
要知道,张仲景可是当过长沙太守的,那个时候,一郡太守,那可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都说,当官发财,莫入此门,虽然每个人都有私心,但是想要真正的革新中医,就不能有着太强的功利心,这一点是必须的。
其实方彦倒也不是完全反对革新中医,反对与时俱进,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发展,周围的环境也在发展,其实中医是最讲究人和自然的一门医学。
换句话说,中医是最讲究人的生存环境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环境的变化,中医也确实需要与时俱进,不能故步自封。其实中医从诞生之初到现在,本来就在不断地完善,不断地发展。
从神农尝百草,到中医各流派之间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中医也一直在顺着历史发展。
中医的器具也在不断地变化,就说针灸用针,从最初的木针到现在的不锈钢针,这就是一种变化。
中医的外科从汉代开始,也在不断地发展,唐宋时期出土的一些器械就能证明中医外科的发展,甚至中医已经有了开腹手术。
像现在的一些急救手段,什么心肺复苏之类的,放血疗法,中医早就有了,只不过因为现代医学的普及,导致不少人都觉的某些手法是西医首创的。
其实现代医学借鉴中医的地方并不在少数。
只不过,喊着与时俱进,创新中医口号的,大多数人并不是真正的要中医与时俱进,而是打着与时俱进的幌子罢了。
其实也不需要看太远,仅仅看眼前几十年对待中医的态度就能看出很多问题。
最初现代医学引进国内的时候,中医直接被批判为封建迷信,抨击中医愚昧落后,那个时候,喊着消灭中医的人甚至不在少数。
到了现在,大力发展中医药,对待中医的态度也逐渐发生变化。
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之所以如此,其实也和大环境有关,在那个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会去考虑什么副作用,生了病只要有药吃,能治好病,谁考虑那么多。
随着现在生活质量的提升,大多数人追求的已经不仅仅是看好病那么简单了,就像大多数人追求的已经不仅仅是吃饱的问题,而是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
在这种需求下,中医的副作用小,亦或者说中医养生的一方面就被一些人提出来,口号也被喊了出来,中医药的市场迅速扩大,各种中成药,纯中药制剂犹如雨后春笋。
这其实就是供需关系造成的。
有了供需关系,就会有资本的介入,就会有各种噱头。
正如什么购物节了之类的,不都是被资本炒作起来的?
无形中的大手是非常可怕的,甚至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无形中的操控,可怕的吓人。
“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顺势而为的。”
方彦道:“一味的去抗拒大势,只会让自己越发的被排挤。”
孙守文看了一眼方彦,问:“你的意思是?”
“既然孙老知道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那么就要顺从人心,想要改变中医,首先要改变中医的环境。”
方彦道:“相对来说,中医医学生毕业之后就业更为困难,进入医院之后上升空间更为狭窄,成长速度慢,在这种环境下,不少人为了生计,改变初衷,随波逐流,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在这一点上,方彦看的要比大多数人都清楚。
你不能指望中医医学生饿着肚子去弘扬中医吧?
毕业之后,所有的医学生,无论中医也好,西医也罢,考虑首先是工作问题,进入医院之后,考虑的首先是待遇问题。
那么多医学生之所以忍受上级医生的谩骂,学习,进步,为的不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水平,出人头地,在领域能有一席之地?
看不到前景,待遇又低,别说学中医了,毕业之后改行的医学生一抓一大把。
就说今年,全国毕业的医学生差不多有五十多万人,但是真正进入医院的医学生还不到十万,其中中医医学生占据的比例只有两成。
说什么救死扶生,说什么医者仁心,自己都吃不上饭,找不到工作,还谈什么救死扶伤?
不少医学生填志愿的时候,可能有着各种憧憬,但是进了学校之后,了解的越多,心思也就越多。
特别是综合类院校,不少中医专业的医学生为了毕业之后能更好的找工作,大都选修了西医临床。
这就是现实。
“改变环境?”孙守文若有所思。
“其实我觉得,咱们不少老前辈在收徒方面都太过严格了,一些老传统固然要保留,但是也要适当放开一些。”
方彦笑着道。
不少老中医其实还有着比较传统的心思,只是一味的去反对,而不去做事情,这一点就很不好。
就比如孙守文,他不赞同郑仁军的说法,却也仅仅只是不赞成,却不会去做什么改变。
这其实就等于走向了两个极端,传统派过于保守,新派过于放飞,一个墨守成规,一个完全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