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两个战场
路明非看着电梯的按键，他的表情变得非常非常难看。
因为电梯的每一个按键，从十二楼，到六十八楼，几乎全都被按亮了，刚才最先闯进电梯的那个家伙，他无力的靠在电梯门上，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显然他并没有被楚子航完全击晕，趁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和新闯进来的两个面具客纠缠的那么几秒，把电梯里的楼层按键全部按亮了。
路明非飞快的扑上去，试图取消那些被点亮的楼层，但不论是长按，还是双击，都没办法取消，这都楼的电梯设定就是这样。
“靠，这破电梯！”路明非有些抓狂。
楚子航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毕竟是他没把人打晕才酿成这样的结果，他的确没怎么用力，曾经执行部的杀胚终归也心软了，主要是他看到面具下面是一张活生生的人脸，他们都是和楚子航同样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他们也没犯什么错，只不过被奥丁控制了，说到底他们本身也是受害者。
但要是知道会让自己和路明非陷入这样的麻烦，楚子航宁愿刚才自己下死手。
哪怕知道这些家伙是被奥丁控制的，但看到对方那幸灾乐祸似的笑脸，路明非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头狠狠揍在这家伙脸上，一张鼻青脸肿、鼻孔冒血的脸缓缓从电梯门上滑落。
“这三个家伙都不是楚叔叔，看来我们直捣黄龙的计划可能要变了。”路明非低声对楚子航说，“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能直接去找奥丁了，师兄，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咱们一边往上赶路，路上要是碰到戴面具的家伙，来一个咱们揭一张，说不定运气好能找到楚叔叔。”
说着，路明非当机立断，快步朝电梯外走去，虽然走廊和楼道楼道也很逼仄，但比起封闭和悬挂半空中的电梯，安全性肯定要强的多，至少敌人一窝蜂用上来不至于无处可躲，也不会因为超重往楼下坠落。
“对不起。”楚子航说，他指的是他没解决敌人，搞得他们陷入如此窘境。
“你不用道歉，师兄，这是谁也料不到的情况。”路明非摇摇头说，“换做是我，也会像你一样手下留情，结果和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差别，况且就算不是那个家伙阻止，我觉得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到达奥丁面前。”
毕竟刚才广场上聚集着上万的死侍和上百个戴面具的家伙，他们既是奥丁最忠诚的奴仆与走狗，又是最敬业的打手与护卫，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路明非和楚子航这两个危险的家伙去接近它们的王。
消防通道就在电梯间的旁边，路明非和楚子航快步出了电梯间就直奔消防通道而去，短短的一个间隙的时间，路明非迅速扫视了一下十二楼走廊的天花板和黑暗的阴影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在路明非和楚子航进入消防通道以后，十几个黑影无从十二楼的黑暗中无声的走出，如影子般紧紧跟随在他们的后面。
路明非和楚子航一后一前，快步上楼，他在后面低声喊了句楚子航的名字：“师兄。”
“我注意到了，有老鼠跟在后面。”楚子航低声说。
“不只是后面，前面也有。”路明非碰了碰楚子航的肩膀。
他们两个的步子很快，几秒钟就从十二层上到了十七层和十八层的中间，这速度甚至比这座大厦的老电梯更快了。
在踏上十八楼的那一刻，楚子航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路明非也很是默契的停下脚步。
十八楼是特殊的防火层，走廊比其他楼层都要更宽一些，但此刻这一层的走廊被围得密不透风，楚子航看着前方，黑色的人影站满了过道，他们的脸上全都戴着遮住相貌的面具，像极了黑道的打手们，但他们面具下金色的瞳孔比楚子航他们在日本遇到的黑道更具威慑力。
路明非站在楼梯上，也缓缓的扭过头去，楼梯的下方，十几个黑色的影子也同样堵住了十七层的通道，虽然它们脸上全都被面具遮着，但路明非依旧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虎视眈眈的杀意。
“师兄，你说现在的情况算是‘关门打狗’么？”路明非轻笑一声问。
“不算，因为我们不可能停在这里。”楚子航平静地说。
“师兄，你还真是没幽默细胞啊。”路明非亮出了手里的短刀，居高临下地看着尾随他们而来的十几个面具黑影说，“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们是‘狗’啊。”
路明非点亮的黄金瞳，一步扑下了楼梯，像一头狂怒的狮子从天而降。
……
黑色的迈巴赫绕着时代广场的边缘飞快的行驶，但始终没有驶离广场超过一条街到的距离，准确来说，这辆车一直在这里兜圈子。
诺诺驾驶着迈巴赫，从死侍的断肢残骸上轧过，车子一阵颠簸，后座的芬格尔差点把枪都给颠掉了。
“我说师妹你开车稳一点好不好，不行就换我来！”芬格尔不满的嚷嚷。
“我开的已经很稳了好么！”诺诺也不甘示弱的回怼，“这死侍前赴后继的扑过来，咱们杀了一波又一波，有没有人能下车清理一下，堆在路中间就是越来越厚的路障，我又避不过去，这已经是最平稳的路了，我再绕就开到人行道上去了！”
“这里是尼伯龙根，尼伯龙根不需要遵守人类社会的秩序！”芬格尔一边点射一边说，“开到人行道又怎么了，你开到人家家里这里也没活人会说你没有功德！”
“这是道不道德的问题么？人行道有路桩啊！”诺诺现在的心情也不太耐烦，“要不然你下去把那些路桩和死侍都清走去，要不然咱们绕不了下一圈就得撤！”
诺诺已经驾驶着迈巴赫绕时代广场跑了四五圈了，她的车速开的很快，跟在车屁股后面的死侍一时半会追不上，而从侧面和前面扑来的死侍都被以芬格尔、叶胜和绘梨衣给解决了……谁是三个人出力，但其中保守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侍都是绘梨衣一个人杀的，枪炮这种武器和“审判”比起来还是太低次元了，以杀人的效率为标准的话，“审判”的威力比导弹还更给力。
可是死侍成批成批的被杀死，它们的尸体堆积在马路中央，拦住了迈巴赫的驾驶路线，哪怕绘梨衣已经很注意了，无奈死侍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像蝗虫似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尸体一茬落着一茬，垒到一定的高度总会落下来不少。
谁也不知道这几分钟里他们杀死了多少只死侍，也许有几百只，也许有上千只，“审判”的力量是绝对的，但广场上死侍的数量却依旧不见少，叶胜最大规模的释放“蛇”，脸色相当难看。
如果不是队伍里有绘梨衣这样天神下凡似的队友，他大概已经放弃了，仅仅是敌人的规模就庞大到令人绝望，更何况这些死侍仅仅只是马前卒，它们的身后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奥丁。
叶胜的嘴角泛起苦笑，如果一开始知道这个任务的背后隐藏着这么可怕的内幕，他说什么也不会赶着来送死，自己在这样的地方活下来真是难以置信的奇迹，但叶胜一点信心也没有，看起来接下来死在尼伯龙根的概率更大，不知道死之前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一眼亚纪。
“别这么悲观。”难得的，芬格尔似乎看出了叶胜的忧虑，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就从来没想过死在这里，路明非那样‘S’级的家伙都说不会死，我这样的‘G’级操心个什么劲呢。”
叶胜觉得芬格尔说的有道理，他刚想开口道谢，就看到芬格尔扭过头去对诺诺大声吼。
“师妹，我要是下车把人行道上的路桩弄走了，你要不要输我点什么！”芬格尔的语气豪气干云。
“你要真办到了，老娘免费给你们新闻部当一回模特，拍一整套比基尼写真！”诺诺也不甘示弱地大吼，“三点式的！”
“一言为定！”芬格尔解开安全带，真的从车窗一跃而出，声音在风里飘，“三圈，照你现在的车速，你给我三圈的时间，兜了三圈之后一定记得接我！”
诺诺的表情瞬间变了，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敢跳出车外，要知道他们现在没有被死侍的狂潮淹没，全都仰仗着绘梨衣大发神威……数量这么夸张的死侍，现在跳出车外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诺诺往副驾驶上一瞥，一把汤姆逊，一把samp转轮手枪，都扔在座椅上……这家伙连枪都没带！
诺诺连忙往后视镜看去，果不其然，那家伙落地后像狗熊似的翻滚几圈，后面追来的死侍已经把他团团包围。
“这家伙，不就激他一句话么，赌气也不能拿命去赌吧！”诺诺脸色剧变，恨不得马上踩下刹车去把芬格尔救上来。
“诺诺，别停！”叶胜忽然大声冲驾驶位上的诺诺提醒。
他释放出去的“蛇”，在一瞬间捕捉到一个无比强大的生物电信号，而这个信号的来源，正是刚才跳出车外的芬格尔。
后方的死侍群里传来莫名的躁动，诺诺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些扑向芬格尔的怪物们一个接一个的飞上天空，一个魁梧的人影高高跃起，他浑身的皮肤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皮肤下的肌肉好似是膨胀的重金属，他跳跃的高度早就超过了世界跳高记录，落在人行道上，把水泥地面都砸的塌裂了。
这绝对是不符合生物规律的移动方式，一个人的肌肉密度大到能把地面都砸出坑的程度，怎么可能跳跃起数倍于世界跳高运动员的高度？
这说明他的力量也大得远超人类范畴。
那是芬格尔，路边几百公斤的圆路墩像是铅球一样被他抓在手中，扔出去，砸在扑上来的死侍身上，巨大的冲击力把这些怪物的身体直接砸的塌陷进去，像实心的炸弹似的，石墩用完了就拆旁边的建筑，上吨的石块被芬格尔舞得赫赫生风，这家伙狂傲的简直像个现实版的绿巨人。
“差点忘了，这家伙当初入学的时候也是‘A’级之中的佼佼者。”诺诺看到后视镜里的画面，终于渐渐放下心来了。
“这就是‘青铜御座’么？”叶胜也瞪大眼睛，惊讶的感慨，“没想到芬格尔师兄原来这么强！”
不能说卡塞尔学院里流传着芬格尔的传说，但总有一些风言风语说芬格尔以前其实也是堪比如今恺撒和楚子航的精英，很多人都嗤之以鼻，说这些话其实就是芬格尔本人传出来的，再加上芬格尔在学院待了九年，风光的时代实在太遥远了，在役的学生们实在对这位师兄的英勇事迹太陌生了，印象里只是个喜欢插科打诨、混吃等死的废柴。
以迈巴赫的马力和诺诺的驾驶技巧，绕着时代广场行驶一圈仅仅需要两分钟不到，很快诺诺就绕回了芬格尔跳车的位置，这一次芬格尔还真没吹牛，人行道上的路墩还真全被他清完了，原本被死侍的尸体堵住的道路再次变得宽阔，就连路上死侍的残骸都被芬格尔清走了不少。
但唯一诡异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见了。
“见鬼了，芬格尔那家伙死哪去了！”诺诺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两分钟不到，刚才还在这里的芬格尔就见不到人影了，“不会是被死侍分尸了吧？”
“不对，如果芬格尔师兄死了，血腥味会把附近的死侍都吸引过来，可除了追着我们的死侍，没有哪个地方明显骚动。”叶胜说，“但是很奇怪，‘蛇’也没找到芬格尔师兄，他好像真的……凭空消失了！”
“这家伙到底搞什么，这种时候还临阵脱逃……不对，也不算逃，至少他替我们把麻烦清理不少。”一直开车兜圈子，诺诺也有些暴躁，“到了必须要走的时候，如果那家伙还不出现，就别怪我们把他一个人扔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