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们,你们是否已经为我们的Basara King疯狂了?”光头男人发出灵魂般的提问。
回应他的是炙热的咆孝与欢庆,整个会场少有女人不为恺撒的风姿而倾倒,这个天神般的男人骑着铁血的悍兽来临,一举冲破了她们脆弱的心理防线。
已经有数不清的女人表示她们希望能得到Basara King的青睐,她们愿意为这个今天刚刚登场的神秘的男人花上大笔的钱。
第一个“宠幸”这位英俊新人牛郎的女人无疑会得到一份莫大的殊荣,谁都想争抢这个名额,在Basara King的心目中留下最特殊的一席之地。
“我懂,我懂!这样绝世的男子怎么会有人不爱呢!异域风情,完美身形,Basara King就是连我都会心动的美男子啊!”光头男人抚摸着心脏,纵情感叹。
台上的恺撒表情上微笑着,心想果然一开始觉得这里是个诡异的地方真没错啊,这就是高天原的店长么?真是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绝世的……二逼!
从洗浴室里的那些服务生和保安,再到藤原勘助,最后到这个店长,这些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犯二啊!这家店是根据二逼的程度来升职的么?恺撒以前见过的最二逼的家伙大概就是芬格尔了,但哪怕是芬格尔到这里来也最多混个店助当当。
其实恺撒早该知道的,在看到藤原勘助送来的这些衣服和饰品时就该想到,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把他变二,因为这里的店长是个疯子,这里的女人们都喜欢二到极致的男人,只有够二才能在这家店生存,没有觉悟彻底把自己变成二货的男人是无法卸下身段成为高天原的牛郎的。
秉着“加图索家的男人绝不会在任何涉及女人的战场上败北“的觉悟,恺撒望着台下那些缺心眼的女人们,脑子里回想起芬格尔的模样,用那张抹着妖艳浓妆的俊脸挤出了一个标志性的二货微笑。
果不其然,台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更雀跃了。
“可是答应我,女士们,千万不要亢奋到晕过去了,我敢保证,如果你们现在晕倒,一定会后悔!”光头男人抬手在半空中做出虚压的手势,神秘一笑,“晕倒的人可没办法见证下一个奇迹……你们以为Basara King就是今天全部的惊喜了么?”
“不!”光头男人忽然一声怒喝,把旁边的恺撒吓得一颤,他还以为这个光头男是不是忽然犯了癫痫。
“今晚迷路的除了Basara King以外,还有另一位年轻人,这真是一个凄婉的故事,两位迷途的少年,终在这里相遇,一样的绝美,却是不一样的风姿!一样的悱恻,确实不一样的花道!”光头男人似乎是在诵念一篇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用粗犷的手臂逝去了眼角的泪光,“诸位,疯狂吧,期待吧,为我们今夜第二位新人欢呼吧!”
“右!京!”光头男人半跪在地,一手托天,扯着嗓子嘶吼,“他的名字是,右京·橘!”
笼罩恺撒的灯光熄灭了,另一束光打在了舞池后方的舞台上,所有人回过头去,嘈杂在刹那间归于沉寂,连呼吸都静止了。
舞台的大屏背景不知何时变成了樱花树,漫山遍野的樱树,粉意盎然,宛若一片粉色的海洋,舞池里也开始飘起了真正的樱花花瓣,粉白色的,芬芳中,似乎真的让人置身于初春的樱季。
伴随着孤高的古曲奏响,箫笛与埙的曲声把意境带回古代战国时期的日本。
飘落的樱瓣下,少年的孤峭身影出现在小溪流水的古桥边,唯有一盏孤寂的灯光从头顶笼罩着他,白衣蓝袴墨黑色的剑鞘,微风拂动他蓝色的头发,露出长发下冷峻到哀艳的脸,面庞上线条分明的棱角好像刀刻一般,少年泛起微光的童孔里似乎藏着一汪寂寥的秋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泛怜爱。
故事在美丽的樱花树下发生,穿着素衣长袍的少女撑着纸伞从桥边经过,挎刀的少年忍不住回眸,少年与少女恰好对上了视线,情愫在心底悄然暗生。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一场美好的相遇擦肩而过。
情愫在少年的心里埋下悔意的种子,他忽然惊觉自己大抵是错过了一份纯美的爱情,于是固执地等待在相同的樱树下,只期待撑伞的少女再次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三年后,记忆中的的素衣长袍和油纸伞如奇迹般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重逢如命中注定,爱情也接踵而至。
但好景不长,霍乱年代的爱情注定以悲剧收场,战火蔓延到了这片世外桃源,连山的火焰将凄美的满山樱树焚烧,樱海化为了火海,美好的爱情被猩红的鲜血染污,如薄樱般远逝。
少年又回到了孤身一人,大雨将他淋湿个透彻,他发誓封刀不爱,在雨中,他决定在埋葬佩刀之前为心爱的姑娘复仇再切上最后一盘……生鱼片。
是的,生鱼片。
恺撒在一旁偷笑,他真心觉得这个故事真的烂到没边,日本人就是爱搞这种噱头,卖个生鱼片还整出一套这么扯澹的故事来。
他现在庆幸自己只是化了一脸人妖妆,穿着没品的衣服,但出场至少具有震撼性还秀了一把自己擅长的车技,和楚子航这又臭又长的故事线比起来,妖艳的装扮和二逼的笑容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然而全场激烈的反应啪啪打了恺撒的脸,因为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把Basara King抛之脑后了,现在她们的眼里只有美少年武士右京,有些女人看到右京在雨中痛失所爱的一幕甚至伤心到流泪。
恺撒傻眼了,这里的女人不会被二逼店长洗脑了吧?他完全理解不了这种老套的故事里藏着什么泪点……难不成这些女人蹦了一晚上都蹦饿了?所以听到有生鱼片可以吃,所以纷纷激动到哭泣?
鼓风机将染红的樱花花瓣吹向楚子航,樱雨中,他白色的袖摆纷飞,露出精壮的小臂和指节修长的手掌。
楚子航褪下半身的白衣,将一只宽大的袖袍扎在腰侧,他线条分明的胸肌曲线随呼吸起伏,雪白的刀从黑色的刀鞘中缓缓拔出,动作之间蕴着诗意与爱意。
黑衣的男人们从阴影中走出,楚子航在落樱中舞刀,刀影在黑衣的杀手间游走,宛若一道虚幻的光,震出鸟鸣般的清音,他的刀术并不是花架子而是真正的杀人技,黑衣的男人们在连斩中一一倒下,为了衬托场景之惨烈,主办方不惜用红酒代替血液泼洒在舞台上,将整个场地染得绯红。
全场掌声如雷,每每倒下一个男人都会有女性兴奋快意地尖叫,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假的,是演戏,但楚子航挥刀时肌肉线条起伏得真的很优美,瘦削精悍的身躯将他的表演衬托得太有真实性了,萧瑟孤愤得就像真的死了老婆似的。
从女性视角来看,俊美的浪客少年复仇什么的,代入感真的相当强烈啊,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是那个男孩唯一爱着的姑娘。
最后出场的一排黑衣男人,他们双手举过头顶合理抬着一条两米长的桉板,桉板上铺满冰块和一整条巨型金枪鱼,这样的转场十分巧妙,看起来就像是作投降状。
金枪鱼被搁在了楚子航的身前,他凝视一番后,从怀中掏出了漆黑的布条。
楚子航把布条蒙在眼睛上,举起长刀,他居然要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凭借着记忆切掉一整条金枪鱼!
日本刀在美少年武士右京的手中化为了厨师的厨刀,他以庖丁解牛的方式分割鱼肉,嵴背上绯红色的鲜肉和腹部粉白色的嫩肉被切割成大小形状完全一致的方柱和长条。
被楚子航砍倒的黑衣男人们此时纷纷起身,他们把各部分的鱼肉分门别类,平铺在檀香的桉板上,最鲜嫩的鱼腩肉被凋成了盛开的花形,服务生托起巨大的肉块绕场一周以供客人们参观。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女人们望向台上那个半身褪衣的少年眼神中充满了崇拜,此刻那个男孩在她们眼里同时是武士、大厨和艺术家,他用惟妙惟肖的演技把所有人带入一段神伤的故事中,又以美妙的刀工折服全场……感人,太他妈的感人了,当一个男人又忧郁又性感又艺术时,怎么可能还有女人能拒绝他?
楚子航亲自分切的鱼生很快就兜售一空,桉板上全部挂上了售罄的牌子,那朵充满艺术的花形鱼腩肉一上场就遭到了疯狂的哄抢,和Basara King的摩托车同理,买下了这块鱼腩肉的女人就是右京的第一位主顾,她给予了这位迷茫的少年第一份爱,就像初生孩子的母亲一样。
最终这块肥美的鱼腩肉以百万日元的高价被一个肥胖的女人拍下,她站起身接受全场的掌声时以充满爱意的目光望着台上的右京,彷佛期盼着右京也把她想象成故事里那个心爱的姑娘,用深情的眸光回馈她。
然而楚子航装作没看见,只是全程低头擦刀。
剩下的鱼生被分发下台,以部位区分成四类,分别被命名为“春花”、“夏月”、“秋水”和“冬雪”,“春花”四万八千日元一份,“夏月”六万八千日元,“秋水”八万八千日元,最贵的“冬雪”则被卖到十万八千日元的高价。
品尝到鱼肉的女人就像把右京的爱吃到了嘴里,也不知她们有没有尝出味道,反正一个个感动到微微颤抖,大概她们死去的母亲从坟里爬出来再做出一份妈妈的味道也不过如此反应了吧。
“女士们,品尝完如此的山珍,这位迷途的少年是否已经走入你们的心里?”光头男人又冒了出来,“用你们的吼叫声来回答我!”
“右京!右京!”欢呼声几乎要把屋顶掀飞。
“是的,请记住他的名字,右京!看来大家都记住了这个哀艳的美少年!”光头男人说,“右京·橘和他的好兄弟Basara King用一天来到了我们高天原这个大家庭,他们彼此既是宿敌也是兄弟。”
“Basara King用他性感的红唇亲吻你,你们愿意享受他的深吻么?愿意让他如火焰般炽热的体温把你们点燃么!”
“右京用惯握杀人之刀的手拥抱你们,你们愿意接受他的拥抱么?愿意用你们炙热的爱温暖他早已冰冷的心么!”
“爱他们就不要让他们继续漂泊流浪!爱他们,就留下他们!”光头男人张开双臂,似乎要把全场的人拥入怀中,“今夜,两位少年的去留仅在你们的一念之间!让我来看看,你们留下他们的心情有多么热切!”
恺撒和楚子航同时朝场下深鞠一躬,然后退到角落。
铃铛的脆响从扬声器里传出,黑衣的服务生抬着两只半人高金色的箱子来到台上,分别标有“Basara King”和“右京·橘”的字样,更多的服务生们捧着托盘在卡座和人群之间奔走,托盘上是樱粉色的信封。
这种东西叫做花票,客人们购买花票来表达对牛郎的支持,一位牛郎在实习生涯得到的花票越多,基本上就能说明他做牛郎的天赋越高。
女人们开始为恺撒和楚子航购买粉红的花票,其实买花票并不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花出去的钱相当于打了水漂,可在场的女人基本上都不缺钱,这是她们唯一能让心爱的男孩留下的方法,他们爱Basara King,也爱右京,所以不惜一掷千金,为了让男孩们留下。
原本大家都是和平的,一桌掏出一两千日元为男孩们买上一两张花票,但不知是谁率先扔出了一沓万元大钞,大吼着说:“右京,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
场面逐渐开始失控了,女人的胜负欲被激起就像山林间点燃的火,一旦爆发就会迅速蔓延并且难以扑灭。
“Basara King,十万日元,请记住我!”
“右京,我爱你,我要为你花更多的钱!”
“今天带的钱不够,明天,明天我会偷我老公的钱为你们买花票,请耐心等待!”
钱被不要钱似的抛出,粉红的信封花票几乎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