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真逼王也从不看篮球刷进篮筐。
在出手的那一刻，甚至都还没有进球的趋势，让陈源的提前转身，显得是那么的嚣张。
虽然很想用反正也抢不到篮板，还不如提前回防来作为解释，但关键是他进了。
进了之后，他怎么装逼都是对的。
“牛逼，正对镜头的画面全拍到了！”摄像师兴奋的握紧拳头，比现场其它观众更加投入。
他本来是负责拍视频给学校党宣部发公众号的，也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活动记录。但因为素材实在是要往他嘴巴里喂，而且这小子装的逼还不重复，随手拍下就是经典，他都被整燃了。
踏马的源，你是个天才！
这种装完逼表情还淡定的样子，实在是满足了我对电影画面的全部想象。
原本校长说的是每场比赛都记录一下，但他现在擅自决定了，就只拍这一场，当专属摄像师。
同时，还架起一个三脚架，用单反对着二十六班的篮筐，当固定机位，到时候能够剪辑的更加流畅。
来吧源神，继续装。
“太吓人了，看这集的时候吓哭了。”
“对位被打爆就算了，比分还被拉开。”
“难，我们也没把握抢三分，不然连续两个三分不中，分差就要拉到两位数了。”
“现在，攻守之势异也。”
二十六班的男生们现在的心态已经转变，纯纯的乐子人。去年他们看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嗨皮。
以弱胜强，才是热血漫永恒的主题。
不过再这样打下去，boss就要成十五班了。
“要不让别人对位陈源，把徐晨换一下？”栗远琛问。
“让他长点教训，知道太狂迟早挨揍也是好事。”褚横摇了摇头，表现得很平静，并说道，“你们三个第四节的时候上，把比赛收走。”
“好。”栗远琛打出了OK的手势。
张翰林则是依旧轻松写意：“捡残血谁不会呢，必拿下。”
如果真的是残血，那还好。
但褚横通过对陈源的观察，发现他在第一节末期之后，就已经不防守了。
准确来说，不协防，不挡拆，不抢板，对于徐晨，因为基本上拿捏了，所以也没耗费过多体力。
现在的徐晨，可比陈源累的不止一点。
“又把徐晨的球抢过来了，好耶！”
“是啊，这徐晨好像是已经傻了一样，球被掏走还在原地发呆。”
“平时看他好嘚瑟的样子，经常在学校一副校霸的架势，现在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十五班的女生都看出来了，徐晨属于是被打昏头了，在面对陈源时，那种天然的恐惧，就像是在黑夜里面对未知一样，完全克服不了。
程海樱也认可这种说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状态的徐晨。
在初中的时候，他因为球打的好，初一就跟那些学校里面比较‘知名’的团伙混，后来哪怕进校队了，也不怎么收敛。程海樱对他印象最好的时候，就是初一没‘近墨者黑’时。
不过，既然能够这么容易就染黑，说明他的白本就不纯。
所以，这种道德低下的人……
程海樱想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跟陈源说，在人女朋友在的前提下，不合适。
而且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就这样假定徐晨，也太武断了。
到时候再提醒吧。
踏马的，这家伙怎么每一步都能猜到？！
向左，向右，后撤，穿裆，假投真传，转身……
额头的汗，如雨一样下着。
徐晨感觉脑海里面，已经乱作一团。
他在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褚横好像在叫自己，还在骂，让自己别昏头，我昏什么头？我哪有头！
我在干嘛？
陈源又要在我面前得分了。
左，右？
左手！
他竟然用左边突破，这不是他最不擅长的吗？
果然，运球都不自然，但因为自己完全没防左边，他又过去了。
然后另外三名队友去防守他，他就把球直接抛给完全大空位的47，47接到球就上了空篮。
哔——
哨声响起。
埋着头，徐晨坐回到了位置上，继续将毛巾盖在头上。
比分……
徐晨看着比分牌，发现已经有劣势了，45:36。
已经被拉开九分了吗？
我们这边这一轮，只得了十一分？
只投中五个两分，罚球二中一？
在搞什么，这些人！
不对，我们这边只得到了八次球权，五次投篮，一次造犯规，也就是7中5，命中率算很高的。
而陈源那边，三分六中五，47一个两分，胖哥造犯规二投一中，也是八次球权，7中6。
因为三分太多，被拉开了。
也就是说……
队友表现的并不差，相反很好，是自己一个人拉了。
我是拖后腿的。
“徐晨，上场了，别发呆。”
没过一会儿，第三节就开始了。
“换防吧。”孙昕说，“你打不了陈源。”
“……”徐晨原本空白的大脑，一下子清醒。然后，当即愤怒道，“我不能打伱可以？！”
“我觉得现在我比你强。”
孙昕还真的就不想忍了，直接嘴了回去。
“别吵别吵。”
这时，一名队员站出来，把两个人拍了拍，理智的说：“对面胖哥累了，陈源的体能也下降了，我们还有三个能用的替补，赢肯定是赢了。赢得好不好看另说，没必要现在就炸。”
他这样说后，大家被点醒。
而徐晨，也意识到，自己只是被虐麻了，所以不自信了。
栗远琛张翰林上场之后，比赛基本上就能收走。
自己，只需要稳住就行。
“他们在拖节奏，我们打快一点，快速转换，把胖子先累瘫。你跟我包夹陈源，我们继续消耗他体力！”
徐晨对着一名队友说完后，咬紧牙关，上场了。
而在孙昕发球的时候，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刻出几道血印子，然后咬牙切齿的一声‘操！’，将精神提起来。
第三节，转换了策略的他们，果然打得更好了。
“啊！”胖哥在一次陈源投偏后，奋力跳起争抢篮板，但还没碰到球，就被争抢的对手挤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胖哥没事吧！”
胡思琪和刘启铭伸手拉，强行将他拽了起来了。
而打完这半场球，估计瘦了四斤的胖哥，累得直喘气，摇头道：“抢不了板，也卡不了位了……我只能接个球。”
胖哥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不了对方，而且篮板下面每次都是二对一，他就算是想要保存体力，也做不到。
“没事，我们还有陈源。”刘启铭安慰说。
“不。”
胡思琪指着双手叉腰，调整呼吸，轻轻将气息吐出的陈源，提醒大家——他也要到极限了。
当然，二十六班的人也累了。
但不同的是，他们板凳席上，还坐着三个满体力的选手，其中两个还是校队一队。
“47，给我。”
发球时，陈源找胡思琪伸手要球。
胡思琪从底线发了出去。
但陈源，并没有伸手去捡，而是跟着滚动的球一起，慢慢的走。
二十四秒违例的前提是持球。
只要不持球，就不会开始计时，但比赛的时间还是在继续。
不过这样做，用处实在有限。
见陈源想要拖节奏，孙昕直接跑上来抢球，所以在对方快要接近球时，陈源单手勾起球，一个转身甩开孙昕，继续向前推进。
你妈的，是真要车轮战整我啊。
胖哥，全损。
47，也累的不能防守。
剩下两个男生，只能勉强跟得上，让对方的投篮出手不至于太舒服。
所以想要赢，至少得在他们全阵容之前，拿下至少十五的分差。
将球在手中随意的运，把时间强行拖到22秒，然后在胯下后撤步出手。
完美的投篮选择，篮球应声入网……
………
“没有战术，全员休息。”
在第三节结束之后，陈源又将比分扩大，一直到65:53。
比计划中，少了太多。
但已经没办法了，全力以赴了。
如果真的要输，那也是命数。
陈源保持的还行，毕竟他的跑动距离短，把每一分体力都用在了实处，加上在第二节之后就不读心了，等到休息十分钟过后，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最难的是，其他人。
这时，周兰兰走了过来，不解的问：“刚才那个当裁判的男生跟我说，我有五个暂停，怎么用啊？”
用毛巾盖着脸的陈源，随意的答道：“等下我来用，老师您不用管。”
“行的。”
这次比赛很正式，但也没那么正式。五次暂停都是一分钟之内的短暂停，且不分上下半场，甚至可以全部留在最后一节用。
之所以陈源一直不用，也是决定等对方上全阵容后用来拖节奏，或者给专门暂停给自己休息。
至于对方为什么不用……
那个教练估计是不想欺负文科班，所以打算全程看戏，不破坏比赛平衡。
挺有种的，你最好一直稳到比赛结束，让二十六班止步二十六强。
正当陈源冥想休息时，突然感觉有纤细的手指触到自己脖子，然后便是柔软纸巾的触感……
“不用了，谢谢哈。”
陈源连忙把毛巾接下，摆手拒绝。
然而，站在后面给自己擦汗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替补席边上的夏心语。
见自己如此恪守‘男德’的拒绝，夏心语被逗的露出好看的笑颜。同时，还觉得略微羞怯……
毕竟旁边呦呦呦的声音，着实是近。
十五班的女生们，刚开始只是觉得可惜，竟然有主了。而现在，已经开始适应，甚至还在‘诅咒’这过分的恋爱酸臭。
可恶，这么喜欢谈，就让全世界就知道咯。
“我只能说，我不跟莫老师讲。他如果从别的什么人那里得知，就跟我没关系了哈。”周兰兰提前声明。
好家伙，十五班的班风这么严谨吗？
这就是文科生，文字工作者对于话题的敏感。
文科生牛牛牛。
“喝水吗？”夏心语递过来水。
陈源接过，一口喝完剩下的。
“这里还有水。”程海樱指着她跟班长用班费买的一件专门供球员喝的矿泉水，提醒说。
“不用了，不渴。”
陈源委婉拒绝。
也不是不渴，但喝多尿就来了，而憋着尿打球，侧漏的可就不只是霸气了。
“思琪。”程海樱站到已经累得瘫软的黑皮小妹胡思琪旁边，以提醒她之名，对大家说道，“初中的时候，就有人说徐晨打球很脏，虽然我不懂什么意思……但有人这样说过，且不止一个。”
陈源，应该也听到了吧。
“OK。”胡思琪打了个手势，表示理解。
然后，继续全力休息。
陈源听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他如果要脏，自己能比他更脏。
毕竟超子不是吃素的。
最后一节的休息结束，在一声哨响后，五人起身。
莫名其妙就作为队长的陈源，将众人集合，说道：“最后一节，十二分优势，继续刚才的策略，争取稳住形势。”
“陈源。”这时，胖哥主动说道，“真抢不了板了。”
“没事，不要板了。”陈源直接说，“他们投篮的时候干扰一下，拖延时间便可。”
“行！”握着拳头，胡思琪发泄的喊出来，打算拼死在这男子竞技中，不弱于人。
今天她的数据是6分1板7助，已然有不俗的贡献。
虽说跟陈源的47分2板5助5抢断比不了，但在这种强度之下，能够获得数据这点，本就值得鼓励。
“加油。”
陈源伸出手，然后众人也一齐将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叠完汉堡包后用力挥下，决定拼尽全力打完最后一节。
而二十六班这边，则没这么热血。
“败方mvp辛苦了，我来吧。”
栗远琛拍了拍孙昕的肩膀，嘴贱的说道。
“妈的，别说了。”
孙昕哭死，这次二十六班的得分，虽然有一半是他拿的，但基本上全是在47头上。
铁血硬汉47杀手的帅气称号，估计会传遍全校。
“没事，哥几个来了。”张翰林也是对徐晨嘲笑说，“我来防陈源，帮你报仇哈。”
“说你妈呢，防你自己的人！”
徐晨的自尊虽然被陈源碾碎了，但他不想让别人提起。哪怕是张翰林，这个平时关系跟自己好的人。
再说两句，他是真的会急的。
“你有篮不？”张翰林没弔徐晨，直接问栗远琛。
“你有板不？”栗远琛反问张翰林。
““那肯定。””
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
而这，便是他们的拉分策略。
第四节开始，众人登场。
二十六班发球，栗远琛从分位手上接球，接着快速推进，转身过掉47，胯下接变向甩开刘启铭，眼看创造了一个绝佳的上空篮机会，但却在三分线外停了下来，出手跳投。
刷框入网。
开始计时后的七秒钟内，完成了一次流畅得分。
65:56。
“这也太快得分了吧！”
“而且明明可以直接拿两分，他要冒风险得三分。”
“耍赖，大家都累了，他体力充足！”
“如果47没有跑那么久，肯定可以防住他！”
十五班的观众们明显感觉到，新上来的这几个人很吓人。
甚至觉得这个栗远琛打得比陈源还流畅一丢丢。
因为他的运球很花哨。
当然，栗远琛本人不这么认为。
基本功可以练，但天赋练不出来。
陈源哪怕只是当一个定点投手，也比自己要强不少。更何况他的一手防守，更是完全碾压自己。
参加了那么多校外的比赛后，栗远琛深刻明白一点——天外有天。
而陈源，就是天上天。
从未见过如此辽阔高远的天空。
要是有他带，栗远琛甚至觉得十一中的上限不再是省八强，拿全国八强都有希望。
只不过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收下这场不义的胜利。
他们在抢三分。
陈源明白了，只要有张翰林在篮下杵着，一个后场板十五班都捞不到。
只要栗远琛对位的不是自己，没有一个人能够限制他的出手。
而且，还有一个上来的替补，他也是满状态。
这样下去，平均每回合，他们必丢三分。
他见过这样的比赛，勇士对湖人的季后赛，勇士第一节只投三分，用这种魔球打法，拉开了比分。
二十六班打魔球的同时，还讲求一些合理性，那就是张翰林太无解了，他就像是开了完全体须佐能乎一样，垄断了篮板。
假设体力满格的三人，在这一节狂进九个三分。
自己要是九中五，比分就平了……
不对，输了。
因为打进加时后，没有分数优势，全员零状态的他们必输！
只有九中六，才能赢。
而且陈源意识到他们的站位，有策略。
在徐晨盯自己的时候，剩下三个满体力的人，形成了三角防守，只要自己把徐晨拉开，那三个人就开始策应协防。
辐射范围是，从半场开始。
他们不仅要拿下每一回合的三分，还要限制自己三分出手的命中率。
畜生啊。
“输了当拉拉队的赌注，你没忘记吧？”
这时，看出了陈源压力与彷徨的徐晨，在防守时，突然笑着挑衅道。
而这一问，让陈源感觉到了失望，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徐晨，你的逼格在我这里真是越来越低了。哪怕真的混赢了，这把跟你有屁的关系？”
“你他妈是想不承认？”
因为陈源说的是真相，所以徐晨打算从原则上谴责他。
“我要是要脸，这个时候都不敢说话。”陈源摇头道，“被对位砍了四十几分，怎么感觉跟你在c一样？”
紧咬着牙关，徐晨死死瞪着陈源：“但我能赢！”
这把比赛如果让陈源赢了，那他将成为十一中的篮球之神，作为传奇，世代相传。
但就像是人们不会记得亚军一样。
只要是他输了，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
而后续，自己又遇不到这种怪物，只要多出手，场均拿个三十分夺冠后，甚至连自己被陈源虐的这一真相，也能岁月史书掉。
这就是他的策略。
赢就行了，哪管它干净与否。
拿下便可，胜利会冲淡一切！
没错！
就是这……
“看你的样子是已经投降了，那我准许你做我的儿子。”
已然安慰好自己的徐晨，被陈源的这一句话，说得愣住。
并非是因为占便宜。
而是，他把自己‘投降’的事实点破。
这家伙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样，是那样的高傲……
他嘲笑自己的一切，从里到外。
他甚至连平视自己，都不愿意。
“我将这里，投进这记三分。”
指着徐晨右手边，陈源突然拉开身位，在栗远琛他们补防之前，快速出手。
Perfect，完美的出手时机。
这也是他的策略，激怒徐晨，让他强行贴防自己。
盯着这一个短板，狠狠的得分。
如果他们真的搞起战术，自己还真的没办法每次都有好的出手。
只能够让徐晨上头。
他一上头了，就会喊着‘我来防’。
“我来防！”
你他妈的！
徐晨迅速跟上节奏补防，但在到的时候，已然发现自己失位了。
这个逼……
打到第四节了，凭什么还能出手这么快啊？！！
防不住，这个球防不住！
又要被他得分了。
又要被这家伙，装到了。
你他妈是飞的很高，但你……
总有落地的那一刻吧？
徐晨将一只脚，悄然的伸向了他的落点……
nice，三分拿下。
不对，徐晨这逼怎么不亡羊补牢的起跳？
“陈源，小心脚！”
这时，陈源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以前对方这么富有感情的时候，都是在说英语。
所以，我要被踮脚了？
畜生，
你已有取死之道！
“徐晨！”
一直都很冷静的褚横是第一个发现的，然后心脏都悬在了嗓子眼。
这个傻逼徐晨真上头了，竟然当着全校的面踮脚？！
这个高度，在无意的情况下，陈源的脚轻则扭伤，重则……
没有下限。
能够无穷严重！
正处于个人生涯巅峰的NBA全明星球员格兰杰和海沃德就因为踮脚和被空中推人，而当赛季报销，从此职业生涯一蹶不振。
那还是在强大医疗团队的保障之下，才能勉强回归赛场。
徐晨对陈源做这种事情就是毁了他！
这煞笔，怎么还能输急眼的啊？
皱着眉头，褚横已经不敢看。但就在这时，陈源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投完篮后突然收脚，然后身体重心，整个侧倒，将全部的重量，压在了徐晨的腿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二人同时倒地。
脚扭了。
陈源虽然收脚了，但他明显感觉到，没站稳。
而看了眼自己的脚踝，果然。
13％的损耗。
用冰块应该能迅速缓解……
但他，或许就不行了。
抱着膝盖惨叫的徐晨，右腿小腿中间的部分，有一个点，损耗是87％……
嗯，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