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不怕喝倒了钻桌子么?
    自打张诚、杨国柱等人凯旋回到镇城,接连几日,坊间酒肆之中都是关于张诚的议论,更有一些喜爱出风头之人,更是在镇城各大酒肆之中,宣扬着张诚的各种传奇。


    一些好事之人,更将张诚勤王事迹编成话本,开始在酒肆之间,传颂评说起来,这一切连张诚都始料未及。


    见天光已显暗淡起来,张诚叫上林芳平,那套准备送给杨国柱的盔甲,已经打包好放在一个紫木盒子中,由林芳平亲自捧着。


    镇城这边,没有宵禁,虽是天色已暗,街上行人仍旧很多,沿街各商家都已把灯笼点起,挂在了门前屋檐下。


    不愧是镇城,宣府精髓所在,其繁华非其他各处城堡所可比拟的,镇城这个地方,张诚还一直没有时间详细的了解。


    在整个大明北地,就没有比它更大,更气派的镇城或府城了,可谓“京师锁钥”、“神京屏翰”,张诚想着,此处宝地,早晚要纳入自己囊中!


    按理他自幼便在此地生活,对镇城该是十分的了解,尤其是镇城内的勾栏瓦舍,可谁又知道,现在的张诚在镇城之内,却是两眼一抹黑,连各处官衙所在都不知晓。


    所以,每每出门都会带着护卫在前面为他带路,宣府镇城,抚、镇、部、道、管粮、理刑同知、各卫所、儒学等官同在一城。


    此外,更有都指挥使司的管理机构,这里的都指挥使却不止一人,然闲散的带俸官多,管事的佥书官却少。


    宣府镇城中心为谷王府,由北向南,分别是钟楼、鼓楼、南门上的拱极搂,十字大街都有牌坊,一般来说,南向多为官宦、豪门大户、地主老财居住,街上也布满官店与商铺。


    镇城北向,多是各级衙署,被命名“镇朔楼”的鼓楼,每日依更擂鼓报时,内高近一丈,直径三尺多的大鼓每每敲响,“咚咚”的鼓声立时传遍全城,战时还可用于示警。


    镇朔楼,是一座两层檐歇山顶建筑,建在墩台之上,通高八丈有余,南与南门的拱极楼,北与清远楼,就是钟楼,遥相呼应,是宣府镇城内最高大、宏伟的建筑,因明永乐七年镇守宣府总兵官被封为“镇朔将军”而得名。


    镇朔楼前有东西大街,东大街为按院街,有巡抚衙门、按察院衙门,还有众多的工场与仓房等。


    西大街则为户部街,有户部行司,内居大督粮郎中朱敏泰,此外还有户部同知,通判人等,管理朝廷调拨的军事与民用物资,监督地方使用。


    这东大街上,还有刑部行司,巡抚衙门大堂,规模与总兵衙门相仿,巡抚衙门西侧,是镇城内的演箭场,原是用于军队检阅与城内练兵所用。


    可是因为官民侵占的缘故,这个演箭场却越来越小,所以镇城的军队操练,一般都放在了城外东北郊的大演武场上,该教场也有“宣镇教场天下闻”的美名。


    宣府镇,镇守总兵衙门,就设在这牌东大街上,与宣府巡抚衙门相隔不远。


    张诚领着林芳平等众护卫到达了总兵衙门前方,这个被称为“帅府”、“镇朔府”的府邸极为庞大,府门前矗立着高大的旗杆。


    高大的影壁格外醒目,威严的石头狮子,护卫在仪门两侧,大门上挂金漆兽面的锡环。


    内中厅堂重重,估计整个衙门的占地,不会少于三万平方,总兵衙门东侧,还有儒学与兴和守御千户所,西有武庙与火神庙,一些帅府附属机构等等。


    看着眼前这个威严宏大的总兵衙门,张诚不由心潮澎湃,暗思:自己何时才能坐到这处衙门的大堂之上。


    早有杨国柱亲兵守在门前,见张诚等人到来,忙小跑着上前相迎,他们接过张诚与众护卫的坐骑,那件作为礼物的盔甲,仍是由林芳平捧着。


    双方共共同进京勤王,一路相处近半年的时光,早已熟识,众亲兵都被迎入帅府之中,自有杨国柱亲兵们相陪。


    张诚还未进门,便听到粗豪的声音传来:“哎呀,张老弟,你可来晚嘞。”


    接着,就看见一四四方方的壮汉,大步流星奔来,一把抱住张诚,叫着:“走,进去喝酒,今晚定要大战三百个回合。”


    张诚锤了郭英贤胸前一拳,笑道:“郭将军,不怕喝倒了钻桌子么?”


    “哈哈哈……”


    郭英贤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毛,还不知道哪个钻嘞。”


    张诚叫过一旁的林芳平,对郭英贤说道:“这里是自鞑子处缴来的一副好盔甲,专门带来送与杨军门,就请郭大哥代为收下吧。”


    郭英贤嘴里说着:“来就是了,还带啥子东西,这样搞,下次大帅就不敢请你哩。”


    却也只得叫过一名亲兵,将林芳平捧着的木匣手下,又对林芳平道:“小林子,也去喝酒吃肉吧,在这镇城,可以放心得很嘞,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在将军头上动土不成。”


    立时便有杨国柱亲兵过来,拉着林芳平就进门去了,郭英贤也拉着张诚说道:“走,诚哥来得早嘞,先去里间和大帅说说话。”


    …………


    宣府镇守总兵衙门的西花厅内有一间厢房,此刻,总兵杨国柱与宣镇游击将军张诚正坐在里面闲谈着。


    “忠忱啊,你真的不打算自各千户所中拣选军士嚒?”杨国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着。


    “杨帅,现今这各处千户所中之军士,已于民户无异,大军出战,最讲究堂堂战阵厮杀,末将如今全选良家子,操练起来虽是慢了些,


    可一旦成军,便会依所操演之战阵,与敌对决厮杀,如果我等再使其免去后顾之忧,则定必有进无退,阵前亦肯用命,


    反观那些老军**之流,虽个人武勇,个个有些本领,择其优者,充为夜不收或护卫,尚可勉强,若是编进营伍,列入战阵,


    与敌相对之时,稍有失利,他等便会寻隙逃命,每每累及大军溃败,实在是不可取啊。”


    杨国柱听完,不免也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