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要我吟诗,为尔祝兴?
    冬至,又称“冬节”、“贺冬”,冬至为二十四节气之一,与夏至相对。。


    《通纬·孝经援神契》:“大雪后十五日,斗指子,为冬至,十一月中。阴极而阳始至,日南至,渐长至也。”


    冬至在唐代的时候,是要放七天长假进行庆祝的。


    而到了大明朝,全国只有三个节日放假,其中既有“冬至”。


    据万历《明会典》卷八十“节假”条载“明朝有冬至、元旦和元宵三大法定的节假日”。


    其中“冬至节”是自当日起,文武百官放假三日;“元旦节”是自初一起放假五日;而“元宵节”更是自正月十一日起始,放假十日。


    而且,大明皇帝还要亲自参加祭天大典,谓之“冬至郊天“,朝廷百官更是要向皇帝呈递贺表,还要互相投刺祝贺,就像过元旦一样。


    只不过在崇祯朝祭天大典照常举行,而百官向皇帝陛下呈递贺表一事就基本上从简啦。


    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冬至大似年”的说法,人们对冬至节尤其重视,把它看得和“岁首”一样重要。


    冬至后阴气达到极点,阳气开始上升,时人以为这是上天赐予的福祉,所以把它定为一年节令的开端。


    良辰吉日,故然要举行庆典,也因此被历代帝王所重,帝王冬至郊天。


    而民间冬至贺冬,最具特色的就是“履长”与“隆师”。


    所谓履长,是指晚辈礼拜尊长,尤指儿媳献履献袜,冬至日的礼拜尊长,一定要铺排家宴,向父母尊长行礼,此外就是媳妇给公公婆婆献履献袜,这正是“履长”的本义,而民间也有“履长节”的称谓。


    至于“隆师”就是敬师、拜师啦,到了冬至这天,塾师先要率领学生们给孔圣人拜寿,然后弟子拜先生,接着窗友再互相交拜。


    …………


    冬至这日,张诚与季轩竹早早便来到赤城将署内宅的别院,他们给三位老夫人行了拜礼后,季轩竹便留在老夫人们身边。


    柳家姐妹也在这边,他们很是乖巧的过来给主母季轩竹行大礼,季轩竹落落大方的受了礼,笑着说道:“你姐妹在老夫人这边可是住得惯嚒!”


    “柳莺谢过夫人关心,奴婢和妹妹能侍奉在老夫人身边,已是福分,在这边住得惯的,只要老夫人不嫌弃我姐妹就好。”柳莺轻轻回道。


    “也好,既是你姐妹二人有此孝心,就先留在老夫人身边替我尽孝,待我熟悉了主家理事诸般俗务,再亲到二位老夫人身边尽这份孝心吧。”季轩竹说着。


    她又伸出手,握住了婆婆张杨氏、婶娘婆婆张韩氏的手,乖巧的问道:“婆婆,婶婆婆,如此可好?”


    “好好好……”


    张诚母亲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又道:“我们轩竹最通事理,说什么都是对的。”


    婶娘张韩氏也是笑着说道:“你呀,就不要老来请安问好的,尽早给我们两个老太婆填个孙儿才是紧要的呢!”


    “哎呀,婶婆婆,瞧你说的……”


    “哈哈哈……”


    …………


    堂屋中季轩竹陪着两位老夫人和吴家表姨娘,以及张丽芳、吴婷玥,再有柳氏姐妹等人闲聊着,外面贾嫂则里外的张罗着。


    “冬至大如年!”


    各处官衙都已休假,就算军营之中除了轮值的军士外,张诚也都是给了五天的假期,使他们大多都能回家团圆过节,而家不在北路本地的,则是聚在军营中过节,大家可以一起热闹热闹。


    今日张诚也邀请了赤城兵宪何崇武、管粮通判秦时铮,以及赤城守备张国栋、千总陈大宽、靳勇等人,还有广备仓大使尤名振、药局医官申仕春二人。


    此外,兵宪何崇武还代张诚邀请了赤城儒学署的学正邵从友,如此,正好凑齐了九人。


    冬至一到,便开始数“九“,因此,酒宴要凑齐九人,且席上亦是用九碟九碗,以取九九消寒之意。


    正所谓“富人吃一夜,穷人冻一夜”。


    其意就是到了冬至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购置节庆物品,只不过富裕之家便奢华一些,贫穷之户便清苦一些罢了。


    好在如今的北路,已无赤贫之户,虽说各家各户情况不同,一般的有好有坏,但温饱一事基本上算是解决了。


    再有那吃不上饭食之人,也一定是好吃懒做之家,张诚对于此等废人亦是深恶痛绝,不会姑息。


    此刻,赤城参将署内宅中欢声笑语,季轩竹陪着三位老夫人,还有张丽芳、吴婷玥两位小姐坐在一桌,柳家姐妹与玉蕊、绣月在旁边的一桌,屋中也是凑成了九人之数。


    外间,诸官将欢聚一堂,虽也是人心各异,然表面上却又是一团和气,大家闲谈着互相敬酒祝福。


    “今日冬至,我等受张参将相邀,齐聚将署,不若大家各吟诗一首以祝酒兴,如何?”秦时铮借着酒劲提议众人作诗,想要借此使张诚出丑。


    兵宪何崇武笑而不语,学正邵从友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医官申仕春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只见他摇头晃脑好像心中默念着什么诗句一般。


    广备仓大使尤名振晃着肥大的脑袋,嬉笑着道:“有几位大人在此,咱一介粗鄙之人,怎敢班门弄斧,自认罚酒就是啦!”


    他说完便端起桌前酒杯,一饮而尽。


    张国栋还算见过些世面,但吟诗作对于他确比登天还难,而陈大宽和靳勇就更是迷糊,啥是吟诗?


    待得看到尤名振不会吟诗,喝杯酒也就过去了,他们二人的心中便稍觉安定些,唯有张国栋不由看向了张诚,他已看出秦时铮其意志在使张诚出丑而已。


    秦时铮见无人反对,便对邵从友道:“学正大人,满腹经纶,不若就请邵大人起个头,如何?”


    邵从友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抬手拂着下巴上那一点点胡须,竟起身绕着桌子走起圈来,待转了一圈。


    当他又回到自己座位前时,才单手负在背后,另一手拂着稀疏的胡须,昂首吟道:


    “独酌无多兴,闲吟有所思。


    一杯新岁酒,两句故人诗。


    杨柳初黄日,髭须半白时。


    蹉跎春气味,彼此老心知。”


    “好,好一个‘独酌无多兴’!”


    邵从友吟诗才罢,还未坐下,秦时铮便击掌喝起彩来,他击掌之时亦斜目扫视着张诚,却见他一副气定神闲之态,不由心中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