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何时出现的,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但是在巴掌袭来的瞬间,她却是下意识的侧身避开,而后顺势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她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又快又准的,甩到了此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花厅都安静了。
这个时候,云九棠才发现,刚才自己打了的,正是原主那所谓的哥哥苏清尧。
这苏清尧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高马大的,还是个宠妹狂魔。
此番过来,乃是质问这亲妹妹推假妹妹落水一事。
结果就遇到了她这一番口出狂言,气倒了母亲之事。
这他哪能忍得了,当即便要教训她,结果被反手甩了巴掌。
他,堂堂安阳侯世子,京中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太子身前的红人,人人称颂的天之骄子苏清尧,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那一瞬间,他被打懵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汹涌的怒火和杀意,让他恨不得立刻把面前这个跟他流着一样血脉的黝黑丫头给千刀万剐。
“你找死!”他额上青筋暴起,睚眦欲裂的瞪着云九棠,双目更是猩红的几欲滴血。
云九棠仰头看着这个高出她近两头的男人,心中未曾觉得恐惧,只是莫名可悲。
这一家所谓的亲人,为了所谓的面子接回了原主,结果将她置身于一处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不闻不问,任由她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明里暗里欺负,任由假千金嫁祸打压。
她才不信,他们看不出内里的门道,只不过心是偏的,便选择了对她的一切苦难视而不见罢了!
眼见着苏清尧对她动了杀念,又抡起巴掌打了下来,云九棠翻了个白眼,跳起来抬手又是一巴掌,把他给狠狠的打翻在地上。
这下脸上对称了,看着倒是顺心多了。
“让开!好狗不挡道!”云九棠的举动,直接吓的周围之人大气不敢出。
“苏渺渺!你……”
“闭嘴吧!我可不是什么苏渺渺!渺渺,锦绣!呵!连起名字都偏心的这么明显,真当我是屁事不懂的软柿子,可以随意你们拿捏呢!”
云九棠冷嗤道,“不好意思,老娘不伺候了!我对你们这虚伪的母慈子孝戏码没有兴趣!”
说完,她抬步便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苏清尧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当即便冲上前去,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
云九棠真的很烦躁了,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这一下下去,苏清尧瞬间变得年轻了不少。
因为,他摔的跟个孙子似的。
这一刻,他全然被愤怒攫取了理智,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儒雅大公子的模样。
“苏渺渺——贱人!我要杀了你——”他怒喝一声,还未起身,却被云九棠一脚重重的踩到了心口。
“唔……”苏清尧痛呼一声,嘴巴一下子被云九棠给踩住了。
“张嘴贱人,闭嘴贱人的,这就是你安阳侯府的教养!”云九棠一边说着,脚下一边用力的碾着,“嘴这么脏,那就别开口说话了!”
“呜呜……啊——”苏清尧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毫无反抗之力。
等云九棠拿开脚的时候,他的两颗门牙已经断了,血水混着牙齿,糊的满嘴都是,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风采。
“尧儿——”侯夫人见状,面色骤变,当即飞扑到了儿子面前。
看着那断裂的门牙,大夫人愤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云九棠冷眸看着那些围过来的丫鬟婆子,干脆脱下了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来,我送你们个满地找牙大礼包!”
鞋底子在她手心,摔的啪啪作响。
看着地上还在捂着嘴吐血的苏清尧,这些丫鬟婆子们,纷纷露出了惊惧之色。
云九棠疯起来,连世子爷都敢打,更何况她们呢!
眼见着众人就要后退,大夫人愤声道:“谁若能制服了她,重重有赏!若有后退者,家法伺候!”
这下可谓是进退维谷,众人无奈,咬了咬牙,只能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她们分工也是明确,有人抱腰,有人抱腿,有人抓着云九棠的臂膀,试图将她给制服。
云九棠也没客气,左右开弓,那鞋底子抽打在她们身上,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
众人顿时在那鬼哭狼嚎的,拼了命的躲闪。
场面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威仪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来人乃是安阳侯,见到眼前乱状,一张脸黑如锅底。
眼见靠山来了,侯夫人连忙梨花带雨的告状。
那一番言辞下来,差点把云九棠数落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云九棠懒懒的送给他们一记大大的白眼,落在侯夫人眼里,更是气的牙痒痒。
而安阳侯听完这一切,表情越发的冷凝。
他转头看向了那嘴巴上带着鞋印的儿子,沉声道:“这是渺渺踩的?”
“没错!就是她!”苏清尧愤声道,“她还把我的牙给踩断了!”
“侯爷!这般粗鲁恶毒的女子,怎么会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能留下她!”侯夫人泣不成声的道,“否则,她要搅得我们家宅不宁了啊!”
似乎书上说,全家也就是这个爹,对女主还稍微好点。
大概是因为他本就对儿女严厉,再加上鲜少干涉后宅之事,所以同假千金的感情,没有夫人那么深厚。
所以,也只是相对公允一些。
也是因为还有他的存在,女主的日子,才能勉强过的下去。
不过,现在云九棠把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打成了孙子,那点淡薄的父女情意,大概也到头了。
可是,谁在乎呢!
云九棠插着手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模样。
安阳侯当即问道:“渺渺,这真是你打的?”
“没错,是我!我不过是自保而已,谁叫他先打我的!”云九棠冷嗤道,“侯爷要替他报仇吗?”
“住口,你这毒妇!要不是你先推锦绣落水,害的她昏迷不醒,我才不屑对你动手!”苏清尧愤声道。
“哟哟哟,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还有理了!”云九棠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再说了!苏锦绣落水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你胡说!锦绣素来最怕水,怎么可能自己跳下去!”苏清尧愤声争辩,“你这毒妇非但害她,还要污蔑她!简直岂有此理!”
“你也说了她怕水!那她不离着水远点,还约我去湖边见面,却不知居心何在呢!”云九棠冷声道,“一群没脑子的废物,真是多看一眼都嫌晦气!”
“你……”
“侯爷,您也看到了!此女如此不服管教,妾身实在教不了了!”侯夫人登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等毒妇,就该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免得留在此处,搅得家宅不宁!”苏清尧冷声道。
闻言,安阳侯将云九棠打量了一番,顿时皱起了眉头。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