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黎重灼是知道凌月宫的，而且，看他这表情，似乎跟凌月宫还有些矛盾。
而且，矛盾还不小！
说话间，黎重灼又看向了安平郡主。
所以，她身上的这些伤，也是拜凌月宫所赐！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最终落到了云九棠的身上。
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在感受到他的注视之时，云九棠抬眸，迎着他的视线，款款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黎重灼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很是沙哑。
“王爷要跟我说什么呢？”云九棠似笑非笑的道。
黎重灼喉结滚动了几番，却是最终没把到嘴的话给说出来。
倒是哲玉，此时开口了。
“大概王爷是在懊恼，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吧！”哲玉淡声道，“结果他的仇敌没能针对你，反而找上了安平郡主！”
闻言，黎重灼眸色微变，看向哲玉的眼神，便带上了冷意。
哲玉视若无睹，继续道：“王爷心中一定在想，明明你已经表现的对唐姑娘那么在意了！明明你都当众赶走了安平郡主了！
为何还是没能糊弄住他们呢？唐姑娘这个挡箭牌，实在很没用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穆沧凛顺势接话道，
“难怪越王会表现的对唐姑娘那般纵容和爱重，甚至在她刺伤了安平郡主的时候，也不会惩罚她。
原来，自始至终，你都当她是挡箭牌！唐姑娘，我早就说过，他居心叵测，你就该留在本王身边才是！”
“闭嘴！你们不过一丘之貉！”云九棠冷声道。
黎重灼被戳中了心思，表情几度变换，最终归于了平静。
“是又如何？”黎重灼冷冷道，“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如何！”云九棠道，“不过真是可惜，凌月宫盯上的不是我，否则，郡主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凄惨的地步！”
黎重灼面色不好看，他看着手中的那特属于凌月宫的东西，狠狠的攥住了拳头。
凌月宫的信物，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堆齑粉。
“凌月宫，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黎重灼冷声说着，外头恰好有人来报，说是他请的人来了。
黎重灼面色一变，赶紧快步迎了出去。
不过片刻，便见黎重灼领着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阔步走了进来。
纵使是这寒冷的冬夜，女子仍是依稀单薄的白衣。
连她的脸上，也覆着一层白色的面纱。
不止如此，连她的头发和眉毛，也是银白色的。
而最为惹人注目的，乃是她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桃花眼，本该是非常勾人娇媚的长相，却硬生生被女子一身清冷气质给中和了不少。
见到她，倒是叫人很难生出什么杂念，反而对她莫名的心生敬畏。
“这是谁？”云九棠暗中问道。
穆沧凛回道：“雪灵，人称圣女。是玉空雪山修行的仙子，从前乃是北戎的九公主。”
这位九公主的名号，云九棠倒是有些印象。
传说中她出生是天上霞光万丈，百鸟争鸣，绕着宫殿盘旋了足足三日，被世人称为神迹。
据说她自幼聪慧非凡，不到一岁便能口齿清晰的言谈交流，更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因而很得皇帝喜爱。
当初也有不少周遭的国家，想要求娶她为王后，甚至表示愿意等她长大。
只不过后来，她忽然就销声匿迹了。
有人说她谁早慧近妖，遭人嫉妒，被害死了。
也有人说，她本就是天上仙子来体验人生，体验过了，便也回去了。
众说纷纭的时候，皇帝下令，谁也不许再提起她，否则格杀勿论。
自此之后，九公主成了个禁忌。
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众人对于这个传奇般的女孩，早就淡忘了。
云九棠也不过是听人提起过一嘴，然后跟穆沧凛多打听了一下。
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传闻中的九公主了！
“原来她长的这样，可是没听说九公主是白发啊！”云九棠又道。
“她幼时并非如此。”穆沧凛话音方落，那头雪灵的视线，便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云九棠忽然有种，被她看透了心思的感觉。
而雪灵的视线，也只是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随即，她朝着两人，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笑容，说不上有敌意，却是莫名有些睥睨天下的漠然感。
不过，她的视线并没有过多停留，便已经同黎重灼商量起了关于安平郡主的事情。
黎重灼对她似乎很是信任，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雪灵。
当然，也包括哲玉教授给他的，救治安平郡主的方法。
听到用他心头血滋养安平郡主，驱除煞气的时候，雪灵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而黎重灼敏锐捕捉到了她的异常，当即道：“是不是这个法子不对？”
说着，他敛眸看向了哲玉，冷声道：“本王便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思！当时本王急着救平儿，才会暂且听从了他的建议！
如今你来的正好，赶紧把这个祸国殃民的神棍，给本王剐了！”
闻言，哲玉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望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黎重灼被他这眼神气的够呛，当即冷声道：“别以为你就天下无敌了！在这世上，有的是比你厉害的人！本王迟早是要把你给大卸八块的！”
“哦，拭目以待。”哲玉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黎重灼正要再说什么，雪灵却是淡声道：“王爷息怒，国师所言，并非虚假。用你的心头血以煞止煞，的确是个良策。
但提出这个办法的人，必然存心不良。因为此举虽然能够驱除尸鬼煞的煞气，但是对你的元气损伤极大。
而且这个办法一旦动用，便不可半途而废，否则，你和安平郡主，都会遭到煞气的反噬，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了哲玉。
迎着众人的视线，哲玉似笑非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存心不良。但这条路，本就是越王自己选择的！
是他自己说的，为了安平郡主，他愿意付出一切的！难道，王爷现在后悔了吗？”
“本王当然不后悔！”黎重灼冷声道，“不过本王想知道，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第三种办法，解了这尸鬼煞吗？”
哲玉给的那两种办法，一种缺德，一种伤身，似乎选哪一条路，对他都没有好处。
而他当时之所以敢相信他的话，自然也是因为，有雪灵的存在。
因为他清楚，就算是别人再怎么盼着他不好，雪灵必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因为，他的利益，是同北戎紧密绑定在一起的。
而雪灵，乃是北戎的护国圣女。
哪怕为了国家安危，她也不会对他弃之不顾。
而果不其然，雪灵给出了第三种解决方法。
只是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