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时间06:30,路明非被生物钟唤醒,在睁眼后三秒内意识完全清醒,而后翻身坐起在半分钟内换好衣服。
上铺的小胖子张着嘴巴发出微不可察的呼噜声,正常情况他将在四十分钟后被婶婶接二连三的怒吼声从床上骂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然后囫囵吃完早餐赶公交。
说起来叔叔婶婶还不知道自己每天早上都是坐老夏头的车去上学,因为仕兰中学比较远,需要提前十分钟出发,所以小胖子路鸣泽才刚吃上饭自己就已经出门了,算是打了个时间差。
而如果他们得知后会不会让路鸣泽一起坐车夏大叔的车,只能说二者的学校一个在东一个在北,无论先送谁剩下那个必然会迟到,所以他也不担心。
至于未来路鸣泽也上了初中该怎么办,还有一年呢,不慌。
反正叔叔婶婶他们已经在打算要不要买辆车了。
早晨的空气清新怡人,路明非在阳台上稍微欣赏了一下小区的风景,而后开始每日晨练——八段锦。
这是夏大叔专门让他和师兄练的,说是可以疏通经络、调节气血、增强体质,但路明非练了半个月感觉身体压根没啥变化,更像是老夏头担心自己总是大清早扰人清梦特意给他找点事儿做。
不过无所谓,一套八段锦打完才十来分钟,就是打完两遍隔壁的懒虫也未必起床了。
“咯吱~”
主卧的房门被推开,睡眼惺忪的叔叔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正准备去厕所解决一下个人卫生,便瞧见阳台上有个年纪轻轻就开始养身健体的大侄儿。
叔叔靠在阳台边上看着有模有样舒展身体的侄子,关切道:“明非,每天起这么早锻炼,会不会上课打瞌睡啊?”
这孩子半个月有十五天都是在隔壁小夏家吃的晚饭,每次都待到快十点才回来,问他在隔壁做什么就说是学习,他也不好拦着侄子上进。
也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否则他还真想让儿子去隔壁跟着学习,看看路明非每天晚上究竟在干嘛。
就像昨晚,这孩子从隔壁回来跟丢了魂儿似的,打了声招呼就直挺挺扑倒在床上,要不是自己提醒估计能直接睡过去,让他不禁怀疑初中的知识真的有这么难吗。
路明非保持呼吸节奏,声音平淡而祥和:“放心吧叔叔,我上课精神着呢。”
一个暑假过去,他闲置的大脑得到了充分利用,学习新知识就像是拿着漏斗往脑子里倒,根本没有半分阻塞。
没办法,初中知识实在太简单了,语数英不用说轻松拿下,地理政治历史生物现阶段纯靠背,扫一眼就记住了想忘都忘不掉,这是从未体验过的soeasy。
叔叔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这孩子短短一个月变化实在太大,有时候和他交流都感觉像是在和一个地位平等的成年人对话,而不像是在跟亲侄子聊家常。
摇摇头,他转身离去,留路明非在初升的东曦照耀下打着八段锦。
少年穿的是校服,举手抬足间却给人一种武当侠蕴。
时间来到七点整,洗漱完毕的路明非去厨房把昨晚婶婶做好的包子蒸上,而后赶在众人起床前来到干湿分离的卫生间,拿出婶婶买的高级遮瑕膏涂在自己的胳膊上。
距离夏大叔给自己贴的金刚葫芦娃失效还剩最后一天,他必须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否则就得沦为全班的笑柄。
别人他不知道,反正那几个老同学肯定不会放过奚落他的好机会。
“哎,大叔真是的,瞎搞。”路明非看着三娃一步一步被遮瑕膏覆盖,心里一阵无语,老夏头都多大一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的东西,等以后他长大了绝对不要这么幼稚。
好在这个暑假户外活动不多,他没怎么晒黑,否则这遮瑕膏涂在胳膊上颜色还不贴合肤色,容易让人瞧出端倪。
想起上周六的事儿他还心有余悸,要不是他在集合前把老夏头的那个什么冰袖抢了过来戴上,估计那只小虾米就有理由狠狠地嘲笑他了。
装上三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路明非背着书包打了声招呼便推开了门,并在门关上后掏出隔壁屋的钥匙,照常轻手轻脚地溜进来准备给老夏头一个surprise。
昨晚这个心思险恶的大人拉着他玩一款名为《怪物猎人》的游戏,美名其曰带他感受一下屠龙的乐趣,结果每次遇到怪物就让他顶在前边吸引火力,自己躲在后边猥琐放箭,时不时还往他身上来一发,导致他总是在关键时刻陷入僵直被怪物反杀。
一次也就算了,关键这人就没有停止祸祸队友的打算,以至于后来两人都开始疯狂拖对方后腿,想着怎么才能坑死对方。
然而路明非毕竟年轻比不得夏狄这般老谋深算狡猾奸诈,总是先死为快,最后实在忍不了提出单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被臭不要脸的老夏头虐的做梦都在逃避现实,甚至忘了呼叫小奸商打探情报。
只是今天他找遍了卧室和游戏房都没发现夏狄的身影,正疑惑对方是否去买早餐呢,就见一身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拖着行李箱从厕所走了出来。
“大叔,你这是要上哪去啊?”路明非手里提着包子,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他有点无法理解成年人的行为逻辑。
在自己家上厕所还带行李,是在玩什么新潮的艺术还是担心上个厕所的功夫家里会进贼啊?
“你不懂,这是外出归来的正确返场方式。”夏狄将箱子打开,端出几根热气腾腾的法式香肠和两块菲力牛排,接着又拿出两个高脚杯倒满黑不溜秋疑似红酒的液体。
“大叔,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啊。”路明非身为光荣的少先队员,感觉自己有必要制止酒驾的危险行为,于是伸手试图按住老夏头举杯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