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面前就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丫头片子,可对方今日看起来格外厉害,周身萦绕着一股凛然气势,令人不敢靠近。
“我知道了,我会让乡亲们照做的。”
杨绒绒双眸微眯:“我虽不能离开山神庙,但山神大人会时时刻刻看着你们,一旦你们作恶,山神大人便会立刻知晓,至于后果,你清楚的。”
神婆心中越发惶恐,朝着山神像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杨绒绒加重语气:“记住,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好珍惜吧。”
神婆指天发誓,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村民们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像村长这类事绝不会再犯。
杨绒绒想了下又道:“以后你们不用再送吃食上山。”
她要抓紧修炼,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喝上,准备以后都靠着辟谷丹过日子。
神婆不解问道:“那您以后一日三餐吃什么?”
杨绒绒随口敷衍了句:“山神大人会帮我想办法,无需你们操心。”
神婆顿时就不敢再多言了。
她佝偻着身子离开山神庙。
不过短短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老了好几岁,整个人都疲惫得不行。
素问那丫头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竟然会被山神大人看上,如今她有了山神大人做靠山,变得极为厉害难缠。
神婆将素问方才说的那些话转告给村民们,再三叮嘱众人以后都老实过日子,切莫再行差踏错。
村民们生怕被山神大人彻底厌弃,纷纷对着山神庙跪拜,再三保证自己一定照做。
随后他们便带着村长的尸体下山去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再上山打扰杨绒绒和珩野。
方才杨绒绒和神婆说的那些话,珩野全都听到了,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杨绒绒,道:“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曾或直接或间接地伤害过你,我以为你会趁机狠狠报复回去。”
杨绒绒却是一笑,轻松地道:“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他们计较太多。”
随即她就拉住珩野,想让他再次帮忙渡入妖力。
经过上次后,她切身体会到了妖力的蛮横,若是直接吞服妖丹,她这幅身躯必定会承受不住。
珩野心情复杂,他很乐意跟杨绒绒亲近,巴不得天天与她亲吻,可另一方面他又很不想让杨绒绒的修为提升太快,因为她修为越高,就意味着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越近。
杨绒绒见他半晌不吭声,有些疑惑:“你是不愿意吗?若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
珩野打断她的话,快速说道:“我愿意。”
杨绒绒笑了起来:“谢谢你。”
说完她便上前一步,主动仰起头,眸中充满期待。
她这副等待被亲吻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爱,珩野如何能抗拒得了?
他就像是被勾走了魂魄的呆子书生,毫无反抗之力,顺从地低下头,温柔缱绻地吻上了对方的唇。
这次不需要他动作,杨绒绒就主动张开唇瓣,好让他将妖力渡进来。
珩野几乎是用尽了此生的所有自制力,才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克制着体内的躁动,将妖力一点点地渡入她体内。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杨绒绒这次明显放松多了,她甚至还半眯起双眸,细细感受流入丹田的妖力,寻找更快更好地转化方法。
她这副模样落在珩野眼里,仿若一只对他毫不设防的可爱小猫,他的心软得不像话,手掌不由自主地在她后背上轻抚了下。
杨绒绒全部心神都放在修炼上,并未察觉到珩野的小动作。
等到体内丹田充满了妖力,两人自觉地分开。
杨绒绒仍是满头大汗,四肢虚软无力。
珩野搀扶着她走到床榻旁,她上床后盘腿坐好,开始闭目打坐修炼。
……
梦溪镇内。
罗罗拿着鹤羽笔尝试书写,想要让杨绒绒和珩野醒过来,但不管他尝试多少次,都无法写出一个字,这支笔当真就只为鹤别情一人所用。
望着手中的鹤羽笔,罗罗心中疑窦丛生。
这支笔写下的剧情能够变为现实,意味着它具有操控因果律的能力,世间万物生死循环,都无法逃过因果律,这是天道对苍生的约束,这世上只有天道才具有操控因果律的资格。
换言之,若没有天道的默许,鹤羽笔不可能拥有如此逆天的能力。
罗罗抬头望天,难道是天道想让杨绒绒死?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让他打了个激灵。
应该不会的,天道无情无欲,心中只有苍生,怎会特意花心思去对付一个小小女修?
罗罗很快就把这个大胆的猜测给压了下去。
六郎和木头一直守在杨绒绒和珩野身边,他们忽然察觉到有人闯入梦溪镇,齐齐抬起头,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漂亮少年。
那少年生得黑发黑眸,肤色苍白,周身萦绕着森森鬼气。
在场只有小黄鸡认识对方,扑腾着翅膀叫唤起来:“宿主宿主!不得了了,殊影那个小鬼头找上门来了,你快起来啊!”
大家都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就只能听到它在叽叽喳喳地乱叫。
唯一能听懂它言语的杨绒绒仍在昏睡,毫无反应。
殊影看到了躺在小船里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幺幺,立刻就要靠近,却被罗罗和六郎给拦下。
罗罗警惕地问道:“你哪位?”
“鬼修,殊影。”
罗罗听说过鬼帝之事,却不知鬼帝的真名就是殊影,因此他还以为对方就是个修为高深的鬼修,没把对方往鬼帝上联想。罗罗上下打量对方,接着问道:“你认识我家老大?”
殊影听他称呼幺幺为老大,知道他跟幺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便耐着性子回答。
“幺幺是我的未婚妻,我来接她回家。”
罗罗挑了下眉,颇为意外:“你搞错了吧,我家老大不叫幺幺。”
殊影顺势问道:“那她叫什么?”
“杨绒绒。”
殊影在心里将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了好几遍,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名。
罗罗有些怀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殊影从容不迫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来接我的未婚妻回家。”
罗罗觉得好笑:“你连我家老大的名字都能弄错,她又怎可能是你的未婚妻?”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重要吗?”
罗罗反问:“不重要吗?”
“与我而言,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