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夏再次用那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宁润兴,唇角挤出一抹近乎“慈爱”的笑意,认真点头道:“对,是埋着宝贝呢,大宝贝。”
苏识夏的手指在那简略地形图上点了点。
“你没看到我在这上面画了这好几个圈吗?每一个圈里,可都藏着好东西呢。”
宁润兴一听这话登时就来了兴致,立刻抬手拍在了墨敬之的肩膀上。
“敬之,我可是你最信得过的兄弟了吧?你放心,你有事,兄弟我是一定会来给你帮忙的。今晚我就在你家住下,晚上行动的时候,我和你一起!”
宁润兴压根没有给墨敬之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一副“就这么说定了,你不用谢我,劝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模样。
墨敬之知道宁润兴就是個爱凑热闹的性子,琢磨着今晚就算是真挖出来什么宝贝,让宁润兴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也就没再多话,算是默认了让宁润兴留下帮忙。
忙活了一下午,天色这会儿都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活,苏识夏都还没正经好好吃一餐饭。
眼看这都已经到了饭点了,墨敬之极力挽留苏识夏想要她留在誉王府用晚饭,可苏识夏却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只说自己早已经与人有约,今日必须得回去。
墨敬之看苏识夏这是真的另有安排,也就没有再强留,和宁润兴一起将苏识夏送到了誉王府门口。
誉王府的马车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苏识夏正准备出门上车,刚迈出誉王府的大门,就和刚从外面回来的誉王府管家撞了个正着。
之前管家是进宫递信去了,这都已经过了一下午了,他竟然才刚从外面回来,这让苏识夏不由有些惊讶。
连宁润兴和墨敬之也一脸疑惑地看向那管家。
墨敬之主动开口问:“管家,你这莫非是刚从宫里回来?只是去递个信请国师过来一趟而已,怎至于耽搁这么久。”
“二少爷您有所不知,今日南越国使团入京,宫里正忙着,圣上根本没功夫见小的这等小人物。”
管家苦笑道:“小的好不容易托人往宫里递了信儿,可最后也只打听到,说国师大人前几日有事离京了,如今根本就不在上京城中。”
“倒是圣上知道了王爷病情恶化的消息,又赐下了不少的珍稀药材和补品,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估计稍后就会送回来。”
“按规矩,小本来是该陪着宫里送赏赐的公公一起回府的,可在宫门口等待的时候,小的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消息,想着事关重大不敢耽搁,便立刻回来禀报了。”
那管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落到了苏识夏的身上,那眼神复杂地很,惋惜哀痛之中,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儿……同情。
苏识夏眯了眯眸子,隐约猜想到了什么,不由挑眉问:“管家,可是秦家那边出什么事了?”
“不敢隐瞒王妃,小的当时正好遇到秦家人入宫,说是平西王今日上午突遭刺杀。因王爷原本就重伤在身,被刺客得了手,身上伤情恶化加剧,曾一度气绝,如今也只是靠着续命的灵药才勉强吊住了一口气。”
“据秦家那人说,平西王他这次怕是……怕是真的要熬不过去了!”
管家这话出口,门口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全部落到了苏识夏的身上。
“平西王妃,要不……我先让车夫送你到秦家去?”
墨敬之道:“你和平西王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这到了最后的关头,你于情于理也该去看他最后一眼的。”
“还有秦湛……”
“不必。”
苏识夏一句冷硬的拒绝让墨敬之剩下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离开秦家的时候就说过,绝不会再踏入他们秦家大门一步,秦熠他若是真的死了,我会去送他入土安葬,可只要他还在秦家,我就绝不会回去。”
“我儿子也一样。”
苏识夏说完这话,也不管其他人究竟是个什么反应,是在用什么眼神看她,冲着宁润兴和墨敬之略一点头示意之后,转身便大步上了马车。
“这个苏识夏……还真是个心狠的啊。”
宁润兴看着苏识夏离开的方向,不由暗暗咂舌,“不过话说回来,若非秦家人不仁不义在先,以苏识夏的性子,她也绝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说到底都是被逼出来的。”
墨敬之最关心的并不是苏识夏和秦熠的感情问题,而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秦家人说,秦熠是今早遭人刺杀才伤势恶化的。”
“没错啊。”宁润兴点头,“他身上本来就有伤,好像还是被苏识夏亲手打出来的,这事儿咱们上京城的人不是都知道的吗?”
“他身上的伤估计本来就没养好,又强行和刺客搏杀一番,伤势恶化彻底拖垮了身子也不稀奇。”
“他重伤性命垂危,确实不算稀奇,可……巧的是这个时间点!”
“今天上午,南越国的使团刚进上京城,身为东陵国战神的平西王就遭遇了刺杀,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墨敬之的一句话让宁润兴惊地一个激灵,忍不住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说,针对秦熠的这次刺杀是蓄谋已久?是南越……”
宁润兴的话刚说了一半,墨敬之就伸手狠狠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剩下的那些话全部堵了回去。
跟着当着所有人的面,连拖带拽地将宁润兴进了誉王府里,以防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说出什么不该让外人听到的话来。
其实不止是墨敬之会有这样的联想,但凡是得知了这消息的人,都很难不将将秦熠被刺杀之事和南越国使团入京的事放在一起去联想。
连苏识夏自己都不例外。
上了马车,车门关上之后,她便立刻开始推算秦熠现在的状态,可得到的结果却让她的眉头都高挑了起来。
算不出!
奇了怪了,每次她推算和秦熠有关的事,似乎都会推算失败,明显是有人替他遮掩了天机。
“是他本身就命格奇特,还是说……有高人在他身上用过什么手段?”
苏识夏心里暗暗猜想着,可因为线索不足,一时间也想不出个什么头绪来。
她索性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了车里闭目养神。
反正她……不对,是原主和秦熠之间的债都已经清了,她和秦熠如今也不过是挂着个夫妻的名分而已,秦熠是死是活,她也懒得去多操心。
他活着,左不过是小秦湛还有这么个王爷爹,他若是真死了……
嗯,仔细想想,当寡妇也不错啊,清净了。
苏识夏的思绪发散开来,一阵困意涌上,她忍不住睡了一小会儿,一直到马车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她猛然清醒,迷迷糊糊地开口问:“是已经到了吗?”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车夫回应,苏识夏皱着眉头推开车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外面的情景,一根木棍猛地从一旁抽来,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砸向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