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云冷笑道:“不是说要站成一线来击刺,不能影响阵型的吗?但现在刘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跳出来了呢?这犯规了吧。”
孙无终摇了摇头:“不,婷云,军中有句话,叫将者军之胆,十万大军出五百锐士,就是说在打仗时,是需要有特别悍勇的家伙,身先士卒顶在前面的,象刘裕这样,如果能有效地保护自己,同时吸引对方的击刺,又不影响本方的攻击,那就是可以的。当然,这对他的风险比较大,但艺高人胆大,他有这个信心,而且…………”
说到这里,王妙音微微一笑:“看起来他也有这个能力!”
刘裕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嚷着:“一,四,五,二,五,四,一,八,八!”
随着他的每一声,他身后的同伴们就会刺出一槊,两边的几十根长槊在互相刺击,拨打着,每个人都想在刺中对手的同时,闪开或者是拨开对手的攻击,靠了刘裕这样一个人顶在前面,有七八杆长槊都往刘裕身招呼,而其他人的压力,则减轻了许多,魏咏之和檀凭之几乎也是舞槊如风,都不用再拨打击向自己的几槊,直接向着对方的阵型一顿猛刺。
只一会儿的功夫,刘敬宣这里的右队,就有七八个人被刺中,前胸和大腿之,染了一两处白色粉末,更是有两个倒霉鬼,直接身被刺中三次,三大团醒目的白粉,格外地刺眼,而这两个家伙,只能不甘地扔下手中的长槊,向后退出演练。
反观刘裕这边,却是只有四个人身有一处白粉,魏顺之的身有两处白团,却很快被后排的同伴给换了下去,刘裕一个人顶在前面,手中的长槊却是如风车般地挥舞,挑,拨,勾,抹,所有想要刺他的长槊,都难进他的两尺之内,而他的槊头的白粉,随着剧烈的挥舞,甚至在对方的阵形之前,形成了一片不小的白雾,把不少对方军士的视线都给糊住了。
刘敬宣一声大吼,一槊刺出,对面的魏咏之的大腿之,顿时就开了一朵白花,刘敬宣哈哈一笑,正待再刺,斜里却是闪过一根长槊,直击中他的槊杆,他只觉得一股大力顺着槊杆而来,槊尾的那个铜块顿时就一阵剧烈的摇摆,几乎要飞了起来,刘敬宣连忙扎了一个马步,双手一加力,两臂的肌肉高高隆起,这才稳住了刚才给这一刺带得有些浮动的身形。
刘敬宣怒骂道:“好你个刘寄奴,看槊!”
他这一下也不去刺魏咏之了,直接就奔着刚才斜里刺他的刘裕而去,而趁着这一当口,魏咏之连忙后撤二步,被后排的虞丘进给轮换,转到后排之后,他看着腿新增的这块白斑,又看着右臂之的一块白圈,长舒一口气,自语道:“好险,若非刘大哥,这下就要退出啦!”
刘裕哈哈一笑,槊杆一拨一振,槊头与刘敬宣的长槊槊头顿时击到了一起,“呯”地一声,白色粉末四处挥溅,几乎象是在空中炸开了锅,被西风一吹,整个飘向了刘敬宣那一队的方向,即使是刘敬宣本人,也是给这阵粉尘迷得睁不开双眼,只能步步后退。
刘裕双眼圆睁,大吼道:“就是现在,攻!”
随着他的这句吼声,刘裕如猛虎出山,当先而出,双手一抖,槊头猛地一振,“噗”地一声,就刺中了对面向靖的左小腿,向靖“哎哟”一声,站立不住,一下子就倒到了地,刘裕的手一刻不停,直接槊头连点两下,在向靖的左臂和右胸之,各自点了两下,三朵白花花的大斑,让向靖顿时跟卸了气的皮球似地,干脆躺在地不起来了。
刘敬宣一看身边最得力的帮手铁牛给刺倒退赛,心中一惊,也不顾后退了,连忙向前一跃,直接刺向了刘裕,刘裕虎吼一声:“来得好!”他也不闪不避,槊头直接横扫,连刘敬宣刺来的这一槊也不拨了,当着刘敬宣的胸口,就是一槊。
“噗”“噗”两声,在刘敬宣刺中刘裕的同时,他的胸口也被这一槊重重击中,这一下两人用了大力,各自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晃动,几乎要喷出血来,但靠着超人的武功,还是直接站住了,刘敬宣双眼通红,大吼道:“倒下!”
他也不管不顾,长槊甚至不及撤回,直接就点向了刘裕的左大腿,刘裕豪气干云地大吼道:“谁先倒!”几乎是同时做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的大腿之中,各自开了一朵白花,铁塔般的身形,摇摇晃晃,几乎无法站立。
刘敬宣向前跨了一大步,大吼道:“一起退赛吧!”他心中早已经被战斗之火所引燃,眼中的对手,只剩刘裕一个了,满脑子想的就是击倒刘裕,哪怕自己也退赛!
刘裕突然咧嘴一笑:“等的就是你这样!”
他说着,突然弃了手中的长槊,双手猛地一握,抓住了刘敬宣的槊杆,白粉四溢的槊头,离着刘裕的前胸不到五寸,却是再难进一步。
刘敬宣万万没想到刘裕居然会弃槊抓槊,这一楞神之间,只觉得胸口和四肢一阵剧痛,却是起码有七八枝来自刘裕身后同伴的长槊,刺中了他的身体,顿时,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团浓浓的白雾之中,看不清身形了。
刘裕微微一笑,从地捡起了丢掉的长槊,对着站在对面呆若木鸡的刘敬宣摇了摇头:“打仗,靠的是集体,不是个人,阿寿,希望你以后明白这点!”
刘裕说完之后,对着身后的同伴们一声长啸:“弟兄们,跟我冲,追杀逃敌啊!”
一阵欢呼声震天动地,刘裕和身后的队友们全都散开了阵形,直接向着对面还在不停后退的敌兵们冲去,一阵闷哼声与惨叫声响过,右队的所有军士身都有至少三处以的白粉,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原地,而刘裕这边的军士们,则全都开怀大笑,把刘裕围在中间,挥拳跺脚,齐声大笑:“寄奴,寄奴,寄奴!”
孙无终的嘴角勾了勾,对着身边的副将低声道:“让刘裕当队正。”
几声轻轻的拍掌之声在孙无终的身后响起,他的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后方,只见谢玄一身护卫打扮,从桓玄身后的护卫群中走出,而刘牢之,则站在他的身边,谢玄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叫刘裕来,本帅要见他,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