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苻坚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但还是看向了刘裕:“刘裕啊,既然杨将军这么有信心,不妨让他试一试,毕竟在前一阵的战斗中,燕军正面也不是我们大秦铁骑的对手,以前灭燕的时候,王录公也大破过他们的甲骑俱装。”
刘裕叹了口气:“这是你的决定,我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当年燕国领兵的是昏庸无能的慕容评,而秦军主帅则是王猛。现在的燕军是由慕容永指挥,他的军事才能远远在慕容评之上,之所以前一阵没有出动甲骑俱装,是因为他们仓促造反,装备上远远不如你们秦军。但若是能胜你们一次,缴获你们铁骑的装备,那甲骑俱装就可以成形了。这就是我说的,你们输不起的原因,就在于此!”
苻坚咬了咬牙:“可是现在形势大好,内奸一除,不趁着这时候拼一下,等到粮食消耗之后,更没机会了。杨将军,我决定了,由你为帅,领兵出击,只是你要记住,一定要当心,只要击败敌军即可,不需要攻击他们的大营,以防有诈。”
杨定不满地勾了勾嘴角:“若是正面战场上击败敌军,正可以掩杀入营,我们有三万铁骑,速度上快过燕贼,如果能追着他们败兵入营,步兵再跟进,那就可以一举破敌了啊。”
苻坚摆了摆手:“这是军令,杨将军,无论是作为你的君主还是作为你的岳父,你都应该给我起码的尊重才是。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但是我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请不要再争了。”
杨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仍然拱手行礼道:“遵令,末将这就去准备,明天一早,率兵出击!只是还需要一人去下战书,顺便把这慕容纬的人头送去敌营,不知道哪位敢死之士肯前往呢?”他说着,目光投向了刘裕这里。
刘裕知道杨定的意思,微微一笑:“我去便是。正好要跟慕容永把这里的事情解释一下,虽然两军开战不可避免,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跟他有约在先,需要对他有个交代。”
苻坚的脸色一变:“万万不可!谁都可以送信,只有你刘裕不行。因为你跟慕容永是有过约定的,现在慕容纬之死,他会把帐算到你的头上。这可是凶险万分之事,我不会让你去冒险!”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苻天王,请问当年在淝水的时候,我不也是孤身入了你的军阵之中,向你递下了玄帅的战书吗?当年你也没杀了我为梁成报仇吧。”
苻坚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不一样,刘裕,我欣赏你,当时就是如此,而且两军交战,死生各安天命,梁成是战死的,而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杀他,所以我当然不会找你报仇,可是慕容永这些鲜卑贼人,卑鄙无耻,毫无信义,他们是真的会要你命的。”
刘裕摇了摇头:“总要有人去下这个战书的,这一战对你们秦国很重要,我虽然有约在先,不能为你们出战,但仍然希望你们能胜,因为若是输了,那城中的百万百姓都有生命危险,若是派个胆色不足的人去,只会让燕军士气大涨,信心百倍,所以,非我不可。慕容永在这个时候不会杀我,这点我很确定。”
苻坚的眉头一皱:“为何他不会杀你?”
刘裕微微一笑:“因为慕容永和慕容冲,其实都内心里希望慕容纬死,我帮他们做了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们只会高兴。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慕容兰还在城中,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也不敢杀我。因为不管他们能不能攻下长安,都会最后回关东,若是想要杀我,那慕容兰势必恨极他们,到时候会让慕容垂跟他们敌对,这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杀了我,慕容纬也不能复生,他们会把这笔帐算到你们秦国的头上,而不是拿我这个使者出气。”
苻坚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点了点头:“原来你都算好了,这样一看,反倒是我多虑了。不过,你要走之前,最好先和慕容兰商量一下,毕竟是生死之事,我不希望她因此会对我有什么误解。”
刘裕转身就向着殿外走去,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劳烦天王把战书和慕容纬的首级准备好,两个时辰之后,我就动身。”
当刘裕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时,苻坚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散,转头对着杨定怒道:“你是怎么回事?激他去送死吗?人家是来帮咱们的!这样对他,当心上天会降罪于你。”
杨定勾了勾嘴角:“我是想激他去送信,但这是为了天王你好,刘裕终归不会为我们大秦效力的,加上慕容兰的真实想法也难以猜测,最好能让他们都离开长安,这样我们才彻底没有内忧。”
苻坚厉声道:“一派胡言,慕容纬和刘裕根本不是一路人,人家刘裕就是来帮忙的,绝没有坏心。”
杨定冷笑道:“是的,刘裕也许没有坏心,但是慕容兰呢?她在养伤的时候还走秘道去跟慕容纬相会,上次攻打秦宫的也有她的份,谁知道她是不是跟慕容纬一伙。”
苻坚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像还是有点道理啊,不过,刘裕说过,慕容兰去见慕容纬,是为了劝他出城。而不是有什么勾结。”
杨定摇了摇头:“那可难说了。刘裕来长安是为了取玉玺,可慕容兰的目的就是刺杀天王你。只不过那天夜里,她想先帮刘裕取玉玺,说不定刘裕拿了玉玺后,她就会要刘裕跟她一起来刺杀天王你了。如果要跟慕容纬商量出城的事,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为何要偷偷走秘道?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如果刘裕给扣住,对方要慕容兰来换,正好可以把他们两个都送出城,这就是我的想法。”
苻坚叹了口气:“贤婿啊,希望你能把你的这点歪心思用在正路上,明天的决战,全靠你了!”
杨定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您就放心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