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九章 血色毒絮生异状 惊醒庆幸梦黄粱
    五灵行者虽然数量占优,却得不到半点便宜,此种情况完全在华支的意料之外。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路,华支忽然向着怀中摸去,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晶莹剔透的盒子来。

    盒子尚未开启,清净便能感受道其中的巨大威胁,急忙卷起墨龙上前阻拦。

    可华支已经提前一步察觉到了对方意思,直接将那盒子脱手而出,向着地上掷去!

    清净再想动作已是不及。

    “哗啦!”受到巨力冲击,那盒子应声而碎,再也无法从碎片之上看到原来模样。

    然而这并不重要,只见其中竟有青赤黄白黑五道光彩似野兽出笼一般喷涌而出,在顷刻间化为五道凶风,按照颜色向着五灵行者的范围盖去!

    地上躺着,树上挂着,水里淹着…只见本来存在各处的,残缺的五灵行者在得到了凶风照顾之后,忽然开始血肉重生,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这是…五灵之源!”清净眉头紧皱。

    与英雄盟周旋这么久,他对其可以说是了解深刻。虽然没有亲身加入过英雄盟试炼,却也知道在其中存在着何种状况。

    所谓的盟主与副盟主不过是他人的傀儡,真正的做局者正在以试炼为由,在用五行鼎做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实验!

    而支撑着实验正常进行的便是这五行鼎中的五灵之源。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华支居然有本事将此物从试炼之中带来。

    “呵呵呵…算你还有几分见识!”华支一脸不怀好意,“可惜的是…就算你现在求饶也来不及了,等我解决了你们,便会将你们太一阁的泥土一寸一寸挖掘开,将吕幽幽找出来!”

    “求饶?”清净声音一冷,身上忽然有密密麻麻的毛发将他包裹起来,“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墙头草?软骨头?”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躯壳臭秽,回归尘土!我们太一阁人就算性命消亡,却是道心不死!”

    在被黑竹毒絮彻底覆盖之前,清净忽然高举毛笔,以天空作纸,图画起来。

    “众弟子听令!启动屠魔法阵!”

    太一阁,一直以低调作为准则,虽然身有十分力,在外却做七分功。

    众所周知的是,太一阁有“封魔法阵”作为杀手锏,但他们从来不了解,太一阁的真正杀招其实是“屠魔法阵”。

    前者只注重囚禁,还能为受困者留有后悔余地,而后者却是不死不休,要利用此种法阵与对方同归于尽!

    听闻此言,众太一阁弟子自然明白现在已经是危急时刻,他们已经命不久矣。可即便如此,他们的眼中却没有半点惧意,而是被点燃了两抹狂热,热血沸腾起来!

    虽然只是匆匆一笔,就在清净结束了动作之后,此处头顶的白云已在顷刻成为墨染,看上去沉重无比。

    没有任何预兆,就在天色变幻之后,那一片片黑云之中忽然降下了墨雨,好似千万只玄针游向大地。

    开始时,那些五灵行者还在躲避墨雨,担心此处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可在发现此物只能在身上增添污浊之后,他们俱是放松了精神,准备再与太一阁弟子互相厮杀。

    但是这次,这群太一阁弟子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发动猛烈攻击,而是形成了一道包围圈,将五灵行者包围起来。

    口令一致,动作更是整齐划一,那本来渗透到地下的千万玄针忽然沿着地表游动起来,勾勒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雏形,然后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清晰。

    “嗡…”

    就在法阵彻底成型的刹那,空气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嗡鸣声,惹得景物荡起波纹。

    “嘭!”毫无征兆,一位火灵行者竟无端炸裂开来!

    虽然他们是由五灵作为能量,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一时间血色横飞,骨肉烂了一地。

    下一瞬间,那火灵本源及时来到了此处。在它的烧灼之下,这火灵行者虽然能够血肉重聚,气势上却弱了许多…

    然后,屠魔法阵之中的爆炸声便是接二连三响起,墨色与血色乱成一团。

    这边战斗激烈,清净和华支这边也没闲着。

    在黑竹毒絮的加持下,华支十分被动,那血色右臂断了再生,生了再断,虽然气势无穷,痛楚却让华支的脸色有些难看。

    “大哥能忍,不代表我能忍!避世这么久,你们还真把我们太一阁当软柿子捏?”

    爆喝一声,清净将笔饱蘸墨水,在空中画出了一条墨龙,向着华支的猩红手臂缠去,又将其断成了数截,让一堆软趴趴的碎肉挂在身上。

    “呃…”痛苦剧烈,华支已经发不出太多吼声,挤在喉咙中,成为了低吟。

    “看在交情一场的份儿,我可以饶你一条生路,但是你也要向我保证,以后永远不要再来!”见到危机已经化解,清净也想将屠魔法阵停止,毕竟他也不想让太一阁的弟子牺牲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呵呵呵呵…”闻言,华支虽然痛苦未减,低吟却被笑声取代。

    眉头一皱,局势明明是自己占优,清净不明白对方为何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声来。

    缓和片刻,华支终于能站起身来:“真是有趣…你不仅实力与清虚一般,心肠也和他一样…”

    “少说废话!快带上你的人滚开,趁早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争斗!”听到清虚二字,清净不知道对方又要说出什么浑话来,他急忙压住火气喝道。

    “饶我一命?呵呵呵呵…还真是大言不惭,你真以为凭你能赢得了我?”说话间,华支那猩红手臂再次愈合如初,也不知道他的能量来源存在何处。

    而且相比之前,这手臂的颜色也鲜艳了不少,或许是它刚生出来的原因。

    “还有…”华支心满意足地打量了几眼这条新生手臂,这才继续道:“有句话你说错了,咱们之间的争斗并不是毫无意义,你看…”

    向着华支的手臂看去,清净忍不住喉头一动,眼中满是错愕:“这…这是…”

    “怎么?清净小长老为何如此惊讶,你又不是不认得它。”在华支的猩红手臂上,竟然生满了血红色的绒毛。

    因为这绒毛的颜色与血肉一致,所以自己才没能注意得到,也不清楚它是什么时候在对方身上生成。

    此物,正是自己的黑竹毒絮!

    想要与黑竹毒絮沟通,结果却让清净心生凉意,他…竟然无法和它取得任何联系。

    “有趣!此物竟然有自己的意识,难道与那五行鼎一样,是天地生出的灵物不成?”说着,华支右臂上的红色绒毛忽然化作薄雾,随风飘向了最近的那名太一阁弟子身上。

    那弟子正在维持屠魔法阵,并未注意到此处状况,等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这红雾已经飘到了身前。

    红雾好似轻纱,轻轻拂过这名弟子的身躯,然后,此人便在清净的注视下化为了一片血雾,甚至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黑竹毒絮!不要!”清净大惊失色,他终于明白华支为何一直在用血肉之躯与自己对抗,原来对方是在适应自己的黑竹毒絮,想要将其化为己用。

    而眼前的状况已经足够证明,华支的确得偿所愿。

    “呵呵呵…这可由不得你!”计谋得逞,华支岂有留手的道理,一片红雾挥去,便有大半太一阁弟子在顷刻间化为一地红浆。

    “不!华支!你给我住手!”清净目眦欲裂,泼墨挥毫就要斩向对方。

    感觉有些奇怪,清净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竹筒之中再也不是墨液,而是浓浓的血浆!

    这血浆将自己的笔死死黏住,让他再也无法自由使用。

    “真是可惜啊…清净小长老!若是你能好好珍惜那来之不易的机会,何必会让太一阁落得这般下场?”华支的身子骤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将吕幽幽卷在了猩红手臂之中挟到清净面前。

    “吕二长老…”清净已经是面如土色。

    虽说吕幽幽所在的位置不算隐蔽,但外面却有法阵隔绝,是外人难以找到,清净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这么快就发现了她。

    “华支!你这无耻之徒,快放开我!”莫名其妙陷入此种状况,吕幽幽也是一脸错愕,咬牙切齿道:“快放开我!你这样做,就不怕被我大哥知道?”

    “吕寒江?”华支噗嗤一笑,“怕?当然怕!我是怕他在我之前解决了你,让我失去你这张保命底牌!”

    “休得胡言乱语!你…你要干什么…”怒喝声中,吕幽幽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她的衣服已经被华支的猩红手臂撕开…

    “干什么?呵…”华支双眼眯成长线,“老子在那老匹夫手下受尽屈辱,今日定要在你身上找回尊严!”

    “华支!你这禽兽!”虽然术法失去效力,清净还有符咒在身,丝毫没有迟疑地捏起黄符向着对方身上招呼过去。

    “清净…清净!”炸响过后,传来的却是吕幽幽的惊呼。

    “华支…你…唔…”清净话未说完,忽然喉头一热,喷出血来。

    此时的清净,四肢已经被血色的黑竹毒絮消融,自己也被符咒炸伤。

    “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华支脸上浮现出一丝奸笑,“留你一条性命,请你看场好戏…”

    “嘶啦…”布帛声响,再泄春光。

    “华支…你这畜生!禽兽!”吕幽幽想要挣扎,却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羊入虎口。

    “呵呵…叫吧!你越叫老子越兴奋!”华支无比猖狂。

    “吕二长老!不…”眼前的景物越来越黑,清净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向前撞去。

    “……”

    “……”

    沉默过后,还是地上捂着脑袋的太一阁弟子率先开口:“长老…您没事吧?”

    “告诉我!那畜生哪里去了!”清净指着弟子吼道。

    “啊?”那太一阁弟子一脸迷茫,呆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刚刚他听到清净房中一阵嘈杂,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谁知匆匆忙忙进来探头一看,却被清净猛地坐起撞了个跟头。

    “呃…”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臂上,清净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只是一场梦境。

    “咳咳…”有些尴尬,清净将那弟子拉了起来,“没什么…你这次过来,可是吕二长老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

    这弟子连连摇头:“回长老,吕长老那边今日安静得很…”

    “那还真是出奇…”

    清净有些意外,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都是被吕幽幽的事情吵醒。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回想起梦中场景,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他还是心有余悸,将弟子丢在房中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