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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十二在船上看的分明,那当先小船上说话之人是个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老叟,这老头喊话之时,声若洪钟,显然内功修为有了一定火候,若是猜的不错,这人便是漕帮帮主江沱了。
在江沱旁边,站着一个手提宝剑,身着月白绸缎劲装,披大红披风的美貌女子,让人意外的是,这女人竟然与马春花长的有八九分相似,若是两人站在一起,说是如张氏姐妹那般的双生姊妹也有人相信。
华十二挑了挑眉毛,不用想,这女人定然便是有江南武林第一美女之称的盐帮帮主,程淮秀了。
在江沱和程淮秀身后,各站着几个汉子,都带着兵器,一脸彪悍,匪气十足,显然都是盐漕两帮的好手。
华十二站在船头,朗声说道:
“原来是盐漕两位帮主到了,不知道有什么见教!”
他这一说,小船上的人顿时都觉不满,盐漕两帮是江南两大帮派,如今两位帮主亲至,你不请上船去说话,如此居高临下寻问,未免太过无理托大。
两位帮主都面露不豫之色,不过他们自持身份,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他们带来的那些帮中好手却受不了这个气。
漕帮帮主江沱身后,一个身高能有一米九的壮汉憨声憨气的吼道:“大胆......”
这人只说了一个大胆,后面还有斥责的话,可他说话有些慢,还没出口就被华十二直接抢白喝道:“胆大!”
这人顿时懵了,眼中充满疑惑:“我如何胆大了?”
华十二不由得莞尔,他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这人脑子好似不太灵光,竟然还当真了,便借着话茬调侃道:“你是漕帮江帮主,还是盐帮程帮主?”
那汉子闻言下意识摇头。
华十二嘿嘿一笑:“这不就结了,既然都不是,那我与两位帮主说话你接什么茬?是不是想把自家帮主干掉,然后自己上位啊?”
这汉子顿时一怔,怒吼道:“你胡说什么......”
华十二见这人憨的好玩,继续斗嘴道:“那你敢不敢发誓说自己没想过当帮主啊?你要发誓我就信你!”
这话一说,盐漕两帮的帮众都朝这人身上看去。
那汉子脑子的确不太灵光,见自己人都看自己,顿时脸色数变,忽然对江沱道:
“爹,我发誓,顶多就是想想......”
小船上的所有人都一头黑线。
华十二差点笑喷了,他就是随口一说,胡扯八道,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汉子见周围人的表情,更着急了,大声解释道:“不是不是,爹,我说的想想,是想过我啥时候能当帮主威风威风,真没想过干掉你!”
听着这个逆子越描越黑,周围都是盐漕两帮的人,这场面尴尬的让江沱想哭,他这个儿子身高力壮,还有学武天赋,哪哪都好,就是脑子不行,当即恨其不争道:
“闭嘴,你这辈子都不要想了,等回去我在跟你算账。”
江沱气的肝颤,怀疑再让这个孽子说下去,自己都得执行帮规家法了。
那汉子一听这辈子都当不了帮主了,不由得低下头去,哦了一声,一脸的失望都写在脸上,却也憨的可爱。
程淮秀开口岔过这件事,抱拳朝华十二拱手道:“这位朋友,都是江湖同道,不请我们上去说话吗?”
盐漕两帮的帮众都纷纷喧哗:“是啊,太没规矩了!”
华十二吩咐船老板和一众船工各司其职,对于别的事情不予理会,这才朝小船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盐漕两帮的朋友上船说话!”
程淮秀当即用了一个燕子抄水,足尖在小船上一点,人已经轻飘飘跃上大船的船头,这手轻功加上她秀美的身段,当真赏心悦目,顿时四周船上传来一片叫好声。
江沱见程淮秀上去了,当即也不落后,朝四周吩咐道:“上船!”然后将身一纵,嗖的一下已经跃上客船。
其他盐漕两帮好手,各自施展轻功提纵的功夫,纷纷跃上船头。
华十二刚才就把船老板和船工都打发了,此时一人单刀,站在甲板上独自面对盐漕两帮的好手。
见对方都已经登船,这才笑道:“两位帮主,该表明来意了吧!”
漕帮江沱虽然老迈,却精神矍铄,此时呵呵一笑:“这位朋友,我们从扬州一路赶来,就不请我们进去喝杯热茶吗?”
这老头子奸滑的很,什么喝茶都是扯淡,他是想先探明陈二公子是否在船舱之中。
华十二早就猜测他们是为了陈二公子而来,此时听对方提起扬州,顿时更加确认,当即皮笑肉不笑的道:
“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好了,是友是敌还没分清,喝的什么茶!”
江沱那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少林、武当这样大派的掌门,见到他都要以礼相待,此时被人落了面子,当即沉下脸来:
“好,你要先说清楚,咱们就说个清楚,不过老夫听说还有一位女侠,不如出来和大家伙儿见个面吧!”
要是可能,盐漕两帮早就一拥而上了,可是他们投鼠忌器,怕动起手来,那个没见过面的女子会对陈二公子不利,所以便要马春花也出来相见。
华十二笑吟吟的道:“张口就要见别人娘们,你这是什么江湖前辈?”
江沱被他损的老脸通红,当即怒道:
“老夫只是客气一下,朋友不要想歪了!”
“说到江湖,我到要问问朋友你,这江湖有江湖规矩,谁不知道盐漕两帮的总舵就在江南,朋友来江南,不打招呼也就算了,反而不声不响的在扬州犯了好大的案子,这说不过去吧?”
华十二呵呵一笑:“怎么,我在扬州被人当面强行索要我女人,杀几个人出气,还坏了你盐漕两帮的规矩了呗,是不是你们漕帮的规矩,就是有江湖同道到了江南,就要被人随意欺辱也不能还手啊?”
他这么一说,江沱和程淮秀脸色都是一变,他们受人之托,连夜追赶而来,事情究竟怎样,的确还没仔细了解过,此时想想那陈二公子的为人,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
便在这时候,江沱身后闪出一个人来,这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面黄无须,手里提着一把牛尾钢刀。
此时站出来就喝道:“两位帮主,休要听他胡说,分明是他抢了陈二公子一双孪生小妾,如今竟然倒打一耙,若不出意料,那对双生小妾此时应该就在船上!”
程淮秀本来听华十二所言,是他被陈二公子强索小妾,心中不免后悔来趟这趟浑水,此时一听这人所言,再看向华十二的眼中,不免露出厌恶之色。
华十二见那黄脸的颠倒黑白,也懒得解释,呵呵一笑,问道:“你哪位啊?”
那人朗声道:“我乃是扬州府总捕头,快刀王兴泰!”
华十二故意装作奇怪的表情道:“我问你是谁,你说你奶是扬州总捕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别说你奶,就算你爷是总捕头,那也跟我没关系啊!”
他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接着说道:
“还有啊,看你一脸胡子拉碴的模样,今年没有八十四岁也有七十三了吧,那你奶不得一百多岁啊,还当真老当益壮啊,不过一百多岁还当总捕头,那是抓贼啊,还是碰瓷儿啊?”
王兴泰都气炸了,这货说话也太损了,合着怎么着老子都在坎上啊,当即就拔出长刀,威胁道:“你找死!”
华十二伸手指着他:“拔刀吓唬谁啊,信不信过来就恁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