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 袭扰,围而不攻
    大山巍峨耸立,苍劲挺拔,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高山之上,怪石嶙峋,形态各异,构成了一幅幅充满韵味的画卷。

    两山腰之间,有一条羊肠小路,小路下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小路宽度最长不超过两尺,连马匹通过都难,站在小路上,抬头仰望,只觉山峰如剑插天,陡峭险峻。

    “陈帅,我们来这干嘛?”看着这羊肠小路,魏青都不敢再骑马往前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陈墨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舆图,在路上摊开,望着眼前的羊肠小路,确认是地图上标注的这条后,道:“魏青,你看看这条路能通大军吗?”

    魏青一愣,虽然他不懂兵法、策略,但作为一个老兵,还是能看懂舆图的,在舆图上,这条羊肠小路通向坠马城的后方,他以为陈墨要派军从这条小路突袭坠马城,当即脸色一变,道:

    “陈帅该不会是想从此路突袭坠马城?这万万不可啊。此路狭窄,通车都极其困难,军中辎重粮草更是不可能通过,我方上万大军想要从此突袭,那得走到猴年马月,而且梁松最善计谋,若是在路的尽头设下埋伏,人不需要太多,只要区区数百人,便能一夫当关。”

    魏青生怕陈墨冲动乱来。

    “非也。”陈墨还不至于如此昏头,道:“你看坠马城和石岭县的地理位置,不管哪城遭遇到袭击,另一城都可以收到消息,并派兵支援,且因为地利优势,他们的援兵我们还无法拦截。”

    “陈帅是想派出一支部队,从此路经过,然后安插在坠马城的后方,埋伏敌军的援兵?”魏青一愣,虽然这比突袭攻城靠谱一些,但成功的概率依旧是微乎其微。

    陈墨还是摇了摇头,道:“目前敌军对我军的动向了如指掌,但我们对敌军的了解却微乎其微,所以我打算派你还有孙统领,再从我的亲兵中挑几名好手,经此路,插到敌军的后方去,探查敌军的兵力动向。”

    闻言,魏青浑身一震,这可以说是重任了,同时,危险次数也高,一旦被发现,逃不过被捉被杀的命运。

    “保证完成任务。”感受到陈墨的重视,魏青迟疑了片会后,答应了下来。

    “记得换便装去,伱们人少,钻山林子不容易被发现,注意伪装。”陈墨拍了拍魏青的肩膀,道。

    “诺。”

    ……

    三月二十五日晚,魏青、孙孟以及五名亲兵,共七人,着便装,只持手刀,经羊城与坠马城之间山脉中的羊肠小路,朝着坠马城潜行而去。

    三月二十六日,陈墨着张河、胡强率一千神武卫,一千陷阵卫以及后勤队留守天水镇,随后亲率大军出天水镇,直朝坠马城而去。

    当天下午,坠马城的敌军斥候,就查探到了陈墨大军的动向,当即回去禀告。

    三月二十九日晚,大军在坠马城十里外扎营。

    与此同时,坠马城的敌军斥候也是快马加鞭的来到了石岭县,将陈墨大军即将要攻打坠马城的消息告诉了梁松,梁松留秦朗坐守石岭县,带着亲兵营,亲赴坠马城。

    三十日一大早,陈墨就派使者向坠马城的守军下达了战书,并带兵来到城前叫阵。

    兵书上有言,叫阵有三个作用。

    第一个作用就是劝降。

    第二个作用就是让自己的军事行动合理化、道义化。

    早知道,目前天师军可不是之前的贼军了,而是真真正正由朝廷任命的官军,反倒是虞州军成贼军了,身份发生了反转。

    第三个作用就是打击对方士气。

    对虞州军来说,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朝廷的一方,守卫虞州,就是保家卫国,是正义的一方,可是现在告诉他们,自己成反贼了,心态多少会发生一些改变。

    这点,还是夏芷凝提醒陈墨的。

    可坠马城的虞州军,就铁了心的当缩头乌龟,根本就不理会陈墨他们,还在城墙上挂了免战牌。

    当天下午,陈墨将投石车推至前军,他目前手中的投石车,达到了三十辆,对坠马城发起了攻势。

    陈墨并不是全面攻城,而是发起的佯攻,所以虞州军很轻松的就守了下来。

    可未等他们休息多久,陈墨发起了第二轮佯攻。

    到傍晚的时候,城内升起了炊烟,城中开始做饭起来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城外响起了雄浑的战鼓声,正在城中休息的虞州守军,连忙来到城墙上值守。

    果然,陈墨的军队再次发起了攻城。

    就在虞州军以为贼军又是佯攻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个黑影抛入了城中。

    “轰轰轰”

    顿时间,一道道如雷之声在城中炸向,火头营在城中搭建的做饭的火灶,直接被黑影炸开的余波摧毁,饭菜撒了一地,城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

    就在城中的虞州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一个个黑影从城外抛投了进来,这下众人方才看清,这些黑影,是一个个陶罐。

    一名士兵挥刀砍了过去,霎那间,一股狂暴的气浪迎面袭来。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阵惊呼,便重重的摔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轰轰轰!!!

    大地震颤,耳膜刺痛,好似雷公降世。

    原本寂静的坠马城,在这一刻,瞬间沸腾,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慌之中。

    “雷公爷爷饶命啊!”

    “地动了,地动了。”

    “雷公又显灵了。”

    虞州军哪见过这等仗势,就连之前见过的,搞不懂具体原因,也当是雷公显灵。

    城中的虞州军四处狂奔,如无头苍蝇。

    坠马城左边的山头上,陈墨与刘泽、崔爽、夏芷凝遥遥的看着城中发生了一切。

    刘泽、夏芷凝之前经历过,所以不算特别的震惊,但崔爽却是目瞪口呆。

    他知道陈墨有一个“陈仙师”的名头,原以为这是百姓尊崇的称呼,又或是陈墨使用一些障眼法糊弄的百姓。

    但是现在所见,陈墨这是真有“仙法”啊。

    崔爽疑惑道:“陈帅,为何不使用这等术法来摧毁城墙?那攻城岂不是很简单。”

    陈墨摇了摇头:“城墙岂是这么好摧毁的。”

    陈墨不是没有想过用火罐炸弹来炸城墙,只不过实验了几次后,发现威力虽可裂石,但面对十数米的城墙,完全炸不动,只能炸一些没有千斤闸的城门,无奈只能放弃。

    他的目前掌握的知识点,加强火药的威力就是加些白糖,至于再如何提升爆炸威力,他就不知道了。

    除非是水缸那么大的火药罐。

    看着城中虞州军躲避的位置,陈墨吩咐道:“传令,让所有投石车瞄准坤位方向,齐射!”

    “诺。”

    刘泽退下。

    不一会儿,山上令旗挥舞,山下负责操控投石车的令旗官,得令后当即吩咐了下去。

    所有投石车都是调准好角度,将龙头对准坤位,装填火罐炸弹,点燃引线。

    “放。”

    随着令旗官一挥令旗,几十个火罐炸弹顿时朝着坠马城抛射而去。

    又是一轮的炸响。

    由于是开饭的时候,城中的虞州军都聚得比较密集,几轮轰炸下来,虞州军伤亡惨重。

    最关键的是导致士气低迷了起来。

    亦有虞州军士卒跪地磕头,祈求雷公饶命。

    陈墨见时机已到,下令攻城。

    城下,鼓声大作,陷阵卫为前锋,神勇卫为中军,神武卫在后,朝着坠马城冲杀而去。

    这次,不是佯攻。

    陈墨站在山头上,紧紧的盯着数百米外的攻城战况。

    都过去一刻钟了,始终推不上去。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次攻城。

    果然攻城之法,只有万不得已之下,才会为之。

    陈墨手上的这点兵力,没有当初卢永刚多,强行攻城的话,伤亡太大。

    又观察了一阵,陈墨下令道:“鸣金收兵!”

    “铛铛铛”

    急促的铜锣声响起,攻城的陷阵卫顿时如潮水般褪去,留下满地的尸体。

    “哈哈哈。”

    城墙之上,虞州军守军爆发出一阵欢呼。

    他们打退了贼军的攻势,等梁大人来了,可以请功。

    但他们殊不知,这只是折磨的开始。

    子时,陈墨下令发起夜袭。

    同时是佯攻,等虞州军来到城头备战的时候,陈墨便下令收兵。

    之后,一直到梁松到坠马城的这几天,陈墨部都对着坠马城不断的袭扰,围而不攻,虞州军士卒们精神都快被折磨得萎靡了。

    同一时间,陈墨也收到了梁松来到坠马城的消息,旋即下令,今晚再发动一次夜袭。

    ……

    深夜。

    坠马城县衙之中,梁松正在与一众将领议事。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雄浑的鼓声,石猛急匆匆来报:“大人,贼军攻城了。”

    一旁坠马城的守城将领道:“贼军肯定又是围而不攻,这几天每次都是这样。”

    “不得大意,随我上城墙迎敌。”梁松没有放松警惕,率先朝外走去。

    而等梁松到达城墙的时候,贼军已经退兵了,周围的守军撇嘴道:“又是这样,他们不累吗?”

    梁松望着贼军退去的身影,眼眸微眯:“玩计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