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零 兵败,溃逃
    八月二十一日。

    石岭县内。

    衙门里,一名身着鲜艳官服,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颇为富态的中年男子,站在诺大的舆图前,看着石岭关的位置。

    若是有认识他的人,定然会发现此人便是虞州知府梁松。

    梁松出自七大名门望族之一的梁家,祖上更是这大宋皇朝的开国功臣,现任梁家家主更是当今天子的老丈人梁慕。

    身为梁家的嫡系族人,梁松和夏良卿一样,都是把一州的军政大权掌握于一手。

    而所谓的虞州知府已经起兵相应勤王大军的事,只是梁松放出的假消息罢了,不,其实也不算假消息,虞州确实起兵响应勤王大军了,但只派了三千人过去,且带队的也不是梁松,真正的虞州精锐部队虞州军还驻扎在虞州。

    梁松早早就预料到天师贼会攻打虞州,所以唱了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

    虞州多山,只要猎物进了瓮中,到时只要把口子一收,就是真正的瓮中捉鳖了。

    没过多久,一阵金铁交隔声响起,梁松收起了各种思绪,昂首看着堂外,面露威严。

    很快,一名身着亮金铠甲,昂首扶着剑柄的将军便是走了起来,看到梁松后,躬身抱拳道:“梁大人神机妙算,据前方的探子来报,自西面有一支天师贼直朝石岭县而来,预计明日就能到达。”

    闻言,梁松转手看向舆图,从一旁的棋盘里,拿出一枚红色的棋子,放在了石岭关的位置。

    而这副诺大的舆图上,已经摆放了多枚红色棋子,而这些棋子,代表的都是天师军的位置。

    而在这些红色棋子的周围,还有一枚枚的黄色棋子,呈包围之势,朝内收拢。

    思索了片刻后,梁松拿出一支朱砂笔,在几个红色棋子旁边画了个圈,正色道:“告诉许将军他们,可以收网了,至于这支朝我们而来的天师贼,就麻烦关将军出手了。”

    “梁大人放心,末将定将他们歼灭在石岭关。”身着亮金铠甲的关将军掷地有声的说道。

    八月二十二日。

    袁又春所率的虎捷军远道而来,正处疲惫的时候,加之之前连番的胜利,让他们早就放松了警惕。

    随着袁又春那句“快布拒马阵”响起,回应的人廖廖,虎捷军大多只是乌合之众,遭遇埋伏后,看到骑兵冲来,大多都慌了神,只有袁又春的三千亲兵还算镇定,不断弯弓搭箭,将致命的箭矢射向冲过来的敌骑。

    不过他们最多射出两箭,当搭第三支箭矢的时候,以骑兵的速度,已经冲到了他们脸上,开始了血腥的绞杀。

    虎捷军没怎么打过硬仗,跟青州军打,他们也不是主力,因此,面对着骑兵绞杀,只是一轮的冲锋,他们就混乱了,四散溃逃。

    让他们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还行,面对着虞州军的精锐,就像是生瓜蛋子,被对方砍瓜切菜,万余人的虎捷军,就这么溃败了。

    其实步兵只要不怕,不退,面对成建制冲锋的骑兵,大多是占有优势的,例子还不少,兵书有就有这么一句“成列不战”的话。

    但虎捷军显然没有这个素养。

    袁又春见大势已去,抛去随行俘虏的女人、牛羊、钱财,带着亲兵营向外突围。

    虞州地势复杂,所以当地的守军不到,只有四万出头,又被梁松分成多股伏兵,埋伏在虞州腹地多处,所以石岭关的虞州军不多,虎捷军再是乌合之众,也有万余人,硬是让袁又春带队突围了出去。

    突围出去后,袁又春也是狠人,当机立断,不管挡在身前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直接挥槊砸开,然后一夹马腹,当先往外冲去。

    “咻!”

    一支重箭从小坡上飞下,精准的击中了袁又春后胸口的位置,虽然被先天灵气以及铁甲阻挡,但强劲的冲力去势不减,直接将他从马上带了下来。

    “杀!”

    虞州军见到敌将摔下马来,第一时间便有七八杆长枪刺了过去。

    斩将,不管放在哪个朝代,哪个军队,可是可以连升几级的大功劳。

    袁又春的亲兵势若疯虎,用刀挡,用身体挡,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主将。

    虽然虎捷军整体的待遇很差,但袁又春对自己的亲兵可是极好的,每次攻城后抢到的女人、钱财,第一时间也是先分给亲兵的。

    “将军,快上马。”白倏骑马赶来,将袁又春拽上了马,在亲兵的掩护下,离开了石岭关。

    ……

    黄昏映照整片天空,狂风怒号,军旗猎猎,关将军骑着战马于小高坡上,身后有百来骑,定定的看着逃出石岭关的贼首一手,当即一挥马鞭,道:“随本将追!”

    虽有穷寇莫追这话,以免敌人有伏兵,或者无路可走之下情急反扑。

    但也分什么时候,这群天师贼车轮的痕迹都混乱了,军旗都倒下了,丢盔卸甲的。

    贼军的士气已经消失,而虞州军的士气旺盛。

    这个时候就不是穷寇莫追,而是乘胜追击,斩尽杀绝了。

    ……

    另一边,陈墨慢悠悠的赶着路。

    兵卒走的不快,加之陈墨有意放缓行军速度,约莫行出十余里,天便完全黑了,照这个速度,得在明天中午才能赶到石岭县,

    山路难走,晚上不适合行军,军队便在山岭间安营扎寨,等天亮再继续行军。

    神勇卫和神武卫令行禁止,上面怎么安排,他们怎么走,安营后便认真休息,也没有什么怨言。

    临时搭建的军帐内,陈墨借着灯火,给孙孟写着信。

    越往石岭县赶,陈墨的右眼皮总跳,于是陈墨就让孙孟率领一队人留在后头警戒着,防备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目前剩下的亲兵队,暂且交由夏芷凝统率。

    夏芷凝把身上脱下来的皮甲放在旁边,穿着一身轻薄的黑色劲装,跪趴在地上铺着被褥,借着火光,黑色劲装的下摆和裙子一样,开叉到了大腿的位置,露出大片肉色,豚儿包裹得紧紧的,在陈墨眼前摇摇晃晃。

    自从表明心意后,陈墨起居洗漱便由夏芷凝伺候了。

    多日的军旅生活,也让她渐渐的适应了下来。

    陈墨写完信后,转身看到这一幕,抬手就在夏芷凝的豚儿上捏了捏:“芷凝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夏芷凝望前缩了下,回过头来,半躺在地铺上,用手掩着身后,嗔了陈墨一眼:“别乱碰。”

    虽然她对少年表明了心意,但心情还是十分复杂的,毕竟两人不是正常相爱的,所以夏芷凝做不到身体和需要的完全配合。

    比如在陈墨不刺激的情况下,夏芷凝不会主动去亲他。

    若是陈墨主动去亲夏芷凝的话,夏芷凝会先说一句不要,还要象征性的推拒陈墨一下,然后就半推半就的任由陈墨施为了。

    陈墨摘下头盔,开始了卸甲,一边问道:“目前的局势,你怎么看?”

    “夫将之所以战者,民也。民之所以战者,气也。气实则斗,气夺则走。士气旺盛勇于战斗,士气沮丧就会溃败,你让虎捷军先一步去攻打石岭县,而我们的军队跟在后面,没有仗打,军队的士气会降低的。”夏芷凝的意思就是让陈墨主动找仗打。

    陈墨解下胸甲,道:“这是你从兵书上看来的,还是伱的意思?”

    “这既是兵书上所说,也是我的意思。”夏芷凝并拢双腿,不泄露一点春光。

    “首先,不是我让虎捷军先去攻打石岭县,而是袁又春那家伙怕我瓜分他的利益,连夜赶路抢先的。其次,我感觉最近太过顺利了,不太对劲,担心前方有埋伏,让他们顶在前面,我们也能降低一些风险。

    最后,虎捷军的行事风格你又不是没看过,石岭县又是一方大县,我害怕神勇、神武两卫也学着激发人性的恶。”

    说完,陈墨已经把甲全部卸下,坐在了被褥上,拍了拍夏芷凝:“尽信书不如无书,熟读兵书是好,但要根据实际以及目前的情况来用,这点你还需要好好学。乖,转过去趴着。”

    “你这混蛋又要作践我。”夏芷凝使劲推了陈墨一下,不情不愿。

    “这怎么算是作践,你不也享受吗。”

    “休要胡说。”夏芷凝轻抿嘴唇,又嗔了陈墨一眼,在对方动手后,才不情不愿的翻过身,抱着被褥。

    “我就稀罕你这样的.”陈墨自后相拥。

    夏芷凝脸儿发红,呼吸不稳。

    陈墨感受着夏芷凝娇躯的变化,不再多言,直接施行了一条鞭法,一条鞭法的推行,立刻引起了夏芷凝的抗拒和反对,直到陈墨提出摊丁入亩,方才臣服。

    夏夜的月色明亮。

    不知过了几更天,陈墨抬眸看向芙蓉玉面,绮艳成霞,几是软倒在自己怀里的夏芷凝,心头也有几分莫名的情绪。

    所谓日久生情,人与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纵然是一只猫狗在一块久了,都有几许感情。

    就当陈墨想着让佳人再俯首一回的时候,帐外传来了脚步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