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今夜七夕,见血不吉
    房中一时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说话都冒着酸气。

    齐澄脸色有些泛黑,冷眼瞧着说话几人直接动了火:“我看你们是想要人管着上进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曹公疼阿庆那是人尽皆知,旁人想要得这份疼爱都难,你们要是羡慕就直说,大男人的说话酸得八百里外都能闻到了。”

    那几人脸色一变,没开口的一人眼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在旁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朋友,不过随便说笑几句,怎么还动上气了。”

    “傅兄都走了,还说他干什么,他回去指不定还得头悬梁锥刺股呢,哪有咱们逍遥,来,喝酒喝酒。”

    齐澄却是冷笑了声,“砰”地将杯子一放:“喝屁!”

    气都气饱了!

    他起身一踹桌脚,黑着脸就朝着外间走去。

    房间里原是笑着几人脸色都是难看。

    ……

    傅来庆从酒楼上离开之后,就忍不住轻叹了声。

    刚才一起喝酒的几个大多都是以前一起玩过的人,可是傅来庆分明能感觉到,他们跟他之间生了“隔阂”。

    自从他入朝之后,这种隔阂就突然冒了出来,就算平日里见面依旧说说笑笑,彼此间也好似还如从前,他更未曾因为身份转变就瞧轻过任何人,可是往日交好的朋友却依旧还是对他变的不一样了。

    哪怕说笑,也多了几分顾忌,甚至言谈间还偶尔会掺杂一些试探,试探他,试探舅爷爷和曹家,甚至还有朝中一些事情,虽然他们大多都做的不甚明显,可经历过舅爷爷“残酷”提点的傅来庆还是能感觉得到。

    一次两次,次次如此,傅来庆也就不想再跟他们来往,今天要不是齐澄,他根本不会过来。

    “阿庆!”

    刚想起齐澄,身后就传来他声音。

    傅来庆扭头,就见齐澄快步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傅来庆疑惑。

    齐澄冷笑了声:“我不出来,难不成还留着被他们酸死?”

    见傅来庆看着他,他抿抿唇抱歉:“对不住,我只以为他们是想要出来聚聚,想着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才把你叫了过来,可没想着他们居然是这个德行,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你来了。”

    原本是叫人散心,结果散的窝火。

    傅来庆见他恼怒的样子说道:“跟你没关系,是舅爷爷在朝里得罪了人,总有那么几个找不着他麻烦,就想着让我闹出点儿事来的。”

    曹家跟傅家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舅爷爷对他的好要是放在寻常人家,曹家那边早就不满了,好在几个表伯表叔还有兄长都对他极好,也从未在意这些,可外头的人总想拿着这事儿来挑拨他和曹家关系。

    齐澄皱眉:“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不管是故意,还是只是纯粹嫉妒酸我几句,反正没安好心。”

    齐澄闻言脸色越发黑了:“那几个混球,看我不揍死他们!”

    傅来庆拦着想要回去的齐澄,将人扯了回来:“你这是去干什么,大家都在京里,他们父辈也几乎都是朝中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真是动了手撕破脸没必要,以后少来往就是。”

    齐澄跟傅来庆关系好,闻言骂骂咧咧了几句。

    傅来庆扯着他胳膊朝前走:“好了,这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没生气,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齐澄瞪他:“我是替你抱不平!”

    傅来庆笑出声:“是是是,多谢齐大郎君,只是今夜是七夕,见血不吉。”

    齐澄:“……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他跟傅来庆是一起长大的,傅来庆的脾气不比他好多少,要换成是以前遇着今天的事,就算不动手,傅来庆也能将那几个混球从头到尾骂上一顿。

    傅来庆闻言想了想:“大概是,吃一堑长一智?”

    “啊?”齐澄疑惑。

    傅来庆却是笑了笑,他入朝之后,吃了不少亏,舅爷爷骂了几次总还是能长点脑子,更何况他可忘不了之前自己被宋瑾修算计之后,钱家那小孔雀是怎么看他的,当时阴阳怪气地说他为宋瑾修洗白添砖加瓦,虽然没明着骂,可那眼神就只差指着鼻子说他蠢了。

    他想起当时钱家那小娘子一言难尽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抬头眼角余光一扫就突然顿住。

    齐澄还想着问什么吃一堑长一智,扭头就见傅来庆直瞪瞪地盯着不远处,他朝着那边看过去,片刻就轻咦了声:“怎么是她们?”

    傅来庆回头:“谁?”

    “钱家女娘啊。”

    “你认识?”傅来庆微眯着眼。

    “哪能不认识。”齐澄看着钱绮月那边有些一言难尽:“钱宝坤的女儿,钱家的掌上明珠,她小时候还跟我打过架呢,对了,还有那个宜阳县主,就是荣太傅的外孙女。”

    “她当时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冷不丁就给我撞了个仰倒,钱绮月就跟在一旁抽冷子放暗箭,两个人为着个螃蟹花灯差点没把我给挠毁了容。”

    傅来庆愣住:“你说什么?”

    齐澄说道:“你不信?那钱绮月小时候腿脚不好,瞧着可怜巴巴,那个宋棠宁倒是凶得很。”

    见傅来庆像是不信,他瞪眼:“骗你一句是孙子,那次上元节我伤了脸后在家躲了三个月才养好,我爹说我跟小姑娘打架还打输了,抽了我一顿不给我报仇,我出来后偷偷去找她们,结果人不见了。”

    听说当时钱绮月被钱家送回了岭南治腿,那个宋棠宁又被留在荣太傅府里甚少外出,再后来没等他“报仇”,他爹就领命去南地戍边,他也跟着一起去了,等他爹回来都好几年后了,小时候那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齐澄瞧着那边艳丽至极的女郎说道:“我母亲前些时候帮我说亲,看上的就是钱家女娘,我偷偷去瞧过她一眼,跟小时候有些变了,可眉眼多少还是能看出来她小时候挠我的模样,肯定不会错,只是她比小时候更好看了。”

    傅来庆原是震惊那般温和的棠宁小时候居然会跟人动手打架,疑惑她和钱绮月既然早就相熟,可之前为何瞧着生疏。

    可听到后来,他猛地抬头:“你要跟钱家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