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喜事临门(求首订)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梁诚这两日喜事不断,独子本就要迎娶新妇,不想王素铸币一案另有隐情,他竟为了刺探线索,不惜忍气吞声跟在王素身边,此番功劳果然被皇帝嘉奖一番,升了个中散大夫。


    四月初六,正是梁璋大婚的日子。


    天未大亮,院外就响起不高不低的说话声,这忙碌从昨晚就没消停过,梁婠睡眠浅,一点响动就容易被惊醒。


    横竖再睡不着,梁婠也索性爬起身,梳洗、更衣、用膳。


    到底是个喜庆的大日子,秋夕特意备了水红色的大袖襦,梁婠却只选了嘉陵水绿葵花纹的,望着镜中人,她笑微微的,红花总需绿叶衬嘛,这片绿叶她愿意做。


    梁府也同其他人家一样,上门道贺的宾客多留在前院,唯关系近密的女眷方能来后院。


    秋夕放下梳子,问道,“娘子现在就去吗?”


    梁婠正欲点头去待客,不想却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抿唇笑了下,“还是去备茶吧。”


    说着话,她起身去了外间,来人也刚好推门入内。


    来人梳惊鸿染飞霞,着柿子红裙,满头珠翠,一身珠光宝气,正是梁府的大娘子,如今的温侯世子夫人梁婧。


    梁婧年长她五岁,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


    “阿姊来的还挺早,”梁婠站定,并未迎上去。


    梁婧扫了一眼屋子,径自坐在首位,梁婠则面无表情在她对面坐下,并不言语。


    梁婧坐定后只盯着她瞧,面上有笑,但不多,


    “世子病着久久不愈,我也一直抽不开身,这段时间好不容有了好转,梁璋婚事,说什么也得过来,该帮忙帮忙,该出力出力,你说是吧?”


    审视的目光,叫人觉得压迫难耐。


    秋夕沏了茶便退至一侧。


    梁婠不咸不淡地笑了下,“阿姊说的是。”


    梁婧瞥了眼茶水,却并未动,语气冰冷,“阿婠,你都这么大了,怎做事还是那么冲动任性?”


    许是察觉态度太过冷硬,她皱紧的眉头松了松,“你的事儿阿娘也跟我说了,自阿父过世后,大家都清楚,她心里不好受,你在她身边不好好侍奉、劝着点,怎反将她气成那样呢,若当真气出个好歹可如何?


    你知不知道,我一进屋,她就拉着我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你说说你就一点儿不愧疚?”


    梁婠唇边藏着冷笑。


    梁婧见她不吭气,又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叔父也的确是唯利是图、精于算计,可你别忘了,我们都姓梁,梁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叔父再不对,好歹还一直照顾着你和阿娘,不是吗?”


    梁婠袖子里的手指握的发白,微微抬眸,“阿姊这是回来给阿兄道贺,还是专门来对我进行说教呢?”


    梁婧面上一诧,有些不悦,“你若不是我亲妹,我何至于给你说教?”


    对,又是这话!


    梁婠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淡笑着瞧她,“所以呢?阿姊觉得我该怎么做?当初就该老老实实嫁去司空府?”


    梁婧神情一僵,愈加不满,“事已至此就别说当初了,据我所知你同婶娘阿姣的关系也不好,说句实话,你将阿姣害成这样,叔父和婶娘没将你赶出门就算好的,你还不收敛着些?


    你看阿姣,往日多么开朗的人,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儿了?阿婠,适可而止吧!”


    梁婠放下茶盏,冷眸看去,“阿姊还有别的事儿吗?”


    梁婧没想到她如此油盐不进,面上再挂不住半点笑,“你是不是以为见过几次皇后、攀上周氏,你就硬气了?”


    “还好吧。”


    梁婧气结,“在他们眼里你若没什么用,你以为你又能值几钱?”


    说完她站起身,冷冷瞪梁婠一眼,甩袖离去。


    梁婠抬手懒懒端起茶,浅啜一口。


    前世秋夕是怎么死的,她不会忘!他们没有资格来质问她!


    秋夕见梁婠脸色不好,咬了咬唇,试探问道,“娘子还去吗?”


    梁婠垂眸,“去。”


    秋夕叹气,“大娘子说的话,娘子别放在心上。”


    梁婠放下茶盏,冲她莞尔一笑。


    从前她确实会放在心上,而今,她还在乎什么呢?


    如今的梁府虽大不如从前,但到底比一般小门小户要强,就算是穷亲戚也够撑场面了,何况梁诚最近又得了皇帝赏赐,是以上门的人也不少。


    梁璋已带着人去姚家接亲,距离开席还早,梁婠走在园子里,宾客大都在寒暄,梁婧与何氏陪说陪笑。


    偌大的庭院里,梁婠没看到梁姣,她称病也有两三日了。


    没见到梁姣,倒是碰到张氏,那眼里尽是掩不住的喜悦,甚至在看到她的时候,破天荒的露出一个笑,笑得人似六月天跌进了冰窖,周身直冒寒气。


    才拐过长廊却见一个人迎头走来,梁婠想绕道,却被他追着直堵了去路。


    他伸着胳膊挡在面前,满腹委屈,“阿婠,你别躲我行吗?”


    梁婠只觉得恶心。


    秋夕忙插到他们中间,没好气,“崔小郎,我们梁府不欢迎你,娘子也不想见你,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喊人?”


    梁婠眼珠一动,拉过秋夕,笑问,“你今儿又是混进来的?”


    崔皓放下胳膊,笑容里有几分得意,“自然不是,我是和林大人一起来的。”


    林大人?梁婠凝眸思考,“太学的那个林大人吗?”


    听梁婠这么问,崔皓不着痕迹地挺直了腰杆,儒雅笑着,“正是,我现已在太学助教。”


    秋夕吃了一惊,极为诧异看他。


    竟去了太学?!


    梁婠上下打量他一番,新制的袍子,头发也梳的油光水亮,俊俏的脸上春风得意,不像是个助教,倒像个博士。


    梁婠幽幽的眼里浮起笑意,“那恭喜你啊,虽不过是个从九品,倒也算是入了门。”


    说完就要绕过他去,谁料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


    梁婠气笑了。


    秋夕凶巴巴的,“你一个小小的助教就敢到我们梁府横行妄为吗?”


    说完偏过头就要喊人。


    梁婠淡笑着制止,“今日是阿兄的好日子,不宜生事,闹得人尽皆知反倒不好。”


    秋夕不情愿地让去一边。


    梁婠往后站了站,“崔小郎有什么话,说罢!”


    崔皓神情间颇为感慨,“你已经许久不愿同我好好说话了,你不知道我见到你心里有多高兴,却也有多失落。”


    他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这些天,我总想起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闹了不少笑话,你给我送书赠笔墨——”


    梁婠微微勾唇,“小郎就为说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