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已经进入了各国诸侯的视线里,但是他们还不会太重视,对他们来说,你的才情还不值得他们毁到自己的名声,不值得他们不计代价的去杀你!”
老合伯看着言晏继续说道。
“可是,我清楚,你的才学不止这些,你会是一位如商君、张仪、苏秦一样的惊才艳艳之人,但是一旦你展现出如此才情,那就是伱的死期!”
言晏惊讶的看着老合伯,没想到老合伯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是七星龙渊在教你的!”
“七星龙渊很聪明,存在也比我们都久,经历的也比我们要多的多,他是真有脾气吗?”
“可能有,但更可能是名剑示警,在提醒你,要学会藏拙!”
老合伯指了指光华黯淡的七星龙渊,他不相信七星龙渊沉睡是因为脾气,若仅仅是如此,七星龙渊也不会被称为诚信高洁之剑了。
因此,他也想了很久才明白,这是名剑在示警!
名剑等到一位认可的主人太难了,很可能几十年,数百年都等不到一位,所以他们也会更加想要保护自己的主人。
言晏看向了七星龙渊,也有些震惊和感动,他还以为七星龙渊是在闹脾气,但是现在听老合伯的解释,似乎七星龙渊也更懂得怎么保护他!
“所以,在遇到你真正认可的君主之前,在你择国之前,不要将你的才学全都展现出来,否则,你会死的!”老合伯再次提醒着言晏。
“学生明白!”言晏躬身,以学生之礼躬身拜受。
“这个天下,从来不缺大才,缺的永远是能活着施展自己才学的人!”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才学渊博者如过江之鲫,但是能够一展抱负的却少之又少,像你这样的愣头青更是不少。”
“你们将诸侯想的太完美了,太理想化了。”
言晏也沉默了,经历楚国一事之后,他也发现,自己将一切都太理想化了,或者他以为这世界没有那么的黑暗。
可是现实却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他不怪楚国会如此,因为他知道,换他是楚王、是春申君,很可能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所处的地位不一样,考虑的事情也不一样。
然而理解是一回事,认可则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作为士子,你们会向往春申君、向往信陵君、向往吕不韦,想要择一国而士,但是人情世故你也要清楚。”
“只要春申君还在楚国、吕不韦还在秦国,你们永远没有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老合伯继续说着。
“这段时间,我们不会再出现在棠溪,也自然无法送你,所以这一次也很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但是老夫还是将你看做自己的孙儿,希望你将来的路更好走一些。”
“或许是我将人心想的太黑暗,但是,却还是要提醒你,不要轻易去相信任何人,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抱负!”
看着真情流露的老合伯,言晏也很感动,虞山、合伯坊都将他看成了自己人,对他没有任何的保留。
可是现在的他太弱小了,什么也帮不了虞山和合伯坊。
“将来的路,要你自己去走,我们能做的已经不多了!”老合伯叹了口气。
他们多希望自己有能力为言晏保驾护航,可惜在这个天下,他们的力量又太弱小了。
“本来,我们是打算让七星龙渊出世,去争一争剑谱排名的,但是现在……”老合伯看着黯淡无光的七星龙渊,又看了看言晏,或许不争更好。
合伯坊也不需要七星龙渊来证明自己,也是对言晏最好的保护。
言晏懂了,一开始合伯坊被“水寒”和“虎魄”刺激,才想着唤醒七星龙渊,去证明自己,但是现在,合伯坊却是要保护他,而不再去争那个虚名。
“悄悄离开棠溪吧,楚国和魏国都已经盯上你了,名声越大,对你的危险也就越多几分!”老合伯叹了口气之后,才再次开口。
言晏没有多说什么,认真躬身三拜,在老合伯的安排下,乘坐着墨家朱雀离开了合伯坊的地窟禁地。
至于老合伯要求墨家送他去哪里,他不清楚,也没有怀疑。
老合伯毕竟在韩国混了这么多年,更清楚哪里才是最适合言晏的。
只是,言晏却没想到,老合伯送他和少司命去的却会是韩国南阳郡负黍城!
墨家弟子将言晏和少司命送到了负黍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驾着朱雀离开了。
“负黍!”看着城门上的文字,言晏看向了少司命。
这一次他们被送走得太突然了,除了七星龙渊,什么都没带。
走进负黍之后,言晏也才了解到,负黍城如今已经是韩国的边关重镇,与阳城互为犄角,与秦国对峙。
在数年前曾经沦陷,被秦国攻占,后来信陵君合纵,秦军退却后又重新回到了韩国。
只不过近几年,秦军又蠢蠢欲动,大有随时吞没阳城、负黍的迹象。
也因此,韩国的十万大军也分别坐镇在负黍和阳城,但是更多的是坐镇在阳城,而负黍也只有五千营坐镇,属于是秦韩边关的重镇。
“为什么是负黍?”言晏有些疑惑老合伯的安排。
负黍城是有什么东西值得言晏前来的呢?
负黍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东西横陈400米,南北长800米,面积三十余万平方,南高北低,三面环水,有颍河流淌而过,也算是易守难攻。
“雪衣堡!”
望着城中高山之上的一座城堡,言晏终于明白老合伯为什么送他来负黍城了!
因为这里是血衣侯白亦非的老巢!
这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负黍城只有五千士卒守卫了!
五千雪衣军团,实际战力不在万人之下,因为这五千雪衣军团都是甲士!
“我们,好像,又没钱了!”言晏尴尬的看着少司命。
他们是突然被送走的,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合伯坊!
少司命看着言晏,没有说话,他们没钱又不是一两天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饿的又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