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突现的男人
    自己撑?

    扈轻好恨!若这遭平安过去,她定要锤爆魔皇令狗头!

    疼,太疼了,扈轻忍不住停下来,邦邦邦脑袋撞地。

    “啊啊啊——小布,太疼了,我受不了了——你快将我的血抽出来——”

    绢布手忙脚乱,抱她脑袋,拉她的手,想哭:“抽不出来了,已经完全被你吸收了,越古老的血统越霸道,你忍一忍,再忍一忍。”

    扈轻忍不了,突然想到什么:“你把空间里那盏咱们一起拼的灯拿出来。宿善给我的龙涎香,切一块,放里头点燃。”

    绢布慌忙照做,取了侍女提灯的灯台,切了龙涎香,塞在灯里,点燃。

    奇异香气飘出,恍如有灵一般笼罩住扈轻,香气入鼻,灵魂为止一轻。

    绢布见此,当即想到鲛人的歌声也有安抚神魂之效,立刻拿出一个屋子大的海螺,口子对着扈轻的脑袋。这可是鲛人汛专门给她做的,能治愈灵魂伤痛。

    缥缈歌声舒缓动听,幻化成蓝色海水,温柔拍打扈轻,仿佛人类最初的摇篮。

    扈轻长长呼了口气,感觉痛楚减轻许多。

    见此,绢布一松,搭在海螺房子顶上,紧盯着扈轻的变化。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海螺里飘出的鲛人汛的美妙歌声,轻轻的飞上天又轻轻的落在地,这雷劈不陷水渗不入的坚硬大地,竟将那虚无缥缈的音符吸了进去,一路传送,送到荒芜大地的深处。

    深处,纯然的黑暗,零碎的缥缈之声在这里奏响,渐渐连接成曲,美丽的歌声里,大海潮起潮落,鱼群嬉闹争斗,还有美丽的鲛人远离尘世纷扰和平快乐。

    死寂之地,被鲛人的歌声重新唤醒,有什么在黑暗中抬头,准确凝望地面上某处。

    在香气与歌声的双重安抚中,扈轻竟奇异的渐渐感觉不疼了,缩在地上抱成一团,不知不觉变回人形,呼呼大睡。

    绢布松了口气,一直等到她醒过来,才收起海螺、灯台。飞过去缠上她手腕:“有惊无险。”

    扈轻揉着眼,睡得太好,一时没想起先前遭的罪。等回想起来,已经忘了疼。

    骂了两句令皇,就要走。

    “贵客…留步。”

    突然响起的人声,吓得扈轻险些灵魂出窍,猛回头,才发现距离自己不足十米处,站着一个男人!

    她敢发誓!这里、周围十里!一直一直都没有人!草都没一根,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出来的?!

    见鬼了吗?

    不可能,便是鬼也不可能躲过她的警戒!

    倒吸冷气,希望不是敌人。

    对了,他方才叫的什么?贵客?

    绢布也死机,没有任何活物能躲过他的护法,这个狗东西让自己在扈轻跟前产生了信任危机啊!

    杀了他!

    扈轻:你蠢不蠢,咱们能抓着人家吗?

    她勉强挤了个笑:“阁下是——此方地主?我、在下以为这是无主之地?”

    对面的男人至少比她用的这幅男人的身躯高两个头,看上去就不好打。而且这人奇奇怪怪的,身上全是尘土不说,表情说不上来是笑还是哭,总之,看上去精神很不正常的样子。

    “在下,在此,隐居。”尘土满身的男人吐字一顿一顿,舌头不灵便的样子,脑子也不灵便的样子,搜肠刮肚找说辞。

    “贵客,能请你到府中——”

    扈轻面露惊恐。

    男子也停下来,面露苦恼,因为他的府中,此时大概不适合待客。

    他说:“先前,听到有鲛人歌声,此地只有贵客一人,我想以重宝,换贵客的鲛人歌声。”

    啊?啊——

    扈轻迷瞪,是冲着鲛人的歌声来的?哦,对了,鲛人汛给自己录的歌有疗愈神魂之伤的效果。他是——神魂有伤寻药呢?

    可以理解。

    但不能同意。

    “抱歉。朋友所赠之物,不得转手,还请见谅。”

    男人直勾勾看着她,看得扈轻心里直发毛。

    “我有很多重宝,只要你愿意,全给你也可以。”

    扈轻坚定:“希望您理解,我那朋友,小心眼儿,我若把他给的我的礼物卖给别人,他一定会诅咒我。”

    没错的,鲛族真的小心眼儿,把他们惹急了,他们就亮牙。

    “不。”男人看着她说。

    扈轻:“真的不行。”

    “他们不是小心眼儿。”

    扈轻:“什么?”

    男人认真的说:“他们不是小心眼儿,是至性至情。”

    扈轻:“?”

    “她爱你,便是十分爱你,容不了半点瑕疵。她恨你,也是十分恨你,不留半分余地。”

    扈轻:“.”

    不行,跑吧,脑子真的不正常。

    男人眼睛红红:“我用重宝换你,歌一曲。”

    扈轻:“啥?”

    男人:“能否再放出那歌声,我不要你的宝物,只是想听歌一曲。”

    这个嘛…

    扈轻眼里全是警惕。

    男人看懂她的眼神:“就在这里。”

    在这里的话——

    她都不能觉察这人的出现,所以,跑得掉吗?

    打是不要想了,她直觉,打不过。

    墟垌怎么寻的地儿?不是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冒出个大佬?

    扈轻微笑:“只是歌一曲的话,我请你。”

    你的重宝我不要,只求歌毕放过。

    男人见她同意,脸上有光,还有些激动:“请稍等。”

    说着,他落下披风转身,扈轻才看到他背后背着什么,那是——

    鲛人!

    一座女鲛人的像!

    这这这——

    扈轻僵硬,什么情况?她遇到是什么人?在这远离海洋的地方怎么会有鲛人?

    第一眼她就确定那不是石头木头雕的假像,而是真正的生灵化成的像!

    男人小心翼翼将宽大的披风抖干净,平铺地上,然后将女鲛人像抱着放在上头。

    以扈轻的视角看,女鲛人石化的时候保持着鱼尾上提双臂环抱埋首的蜷曲睡姿,卷曲的长发覆盖全身遮挡了脸。

    这个姿势看上去很痛苦。

    扈轻看男人的眼神冷了几分。

    自己要不要抢过来给鲛人汛送去?

    好吧,打不过。

    男人爱恋轻柔的亲亲她的发,看向扈轻,无比渴望:“请开始吧。”

    扈轻沉默了下,拿出海螺,放在女鲛人像不远的地方,口朝她的面庞。轻轻一拍,鲛人的歌声带着海水流了出来。很快,那些海水将女鲛人像围住,环抱,轻柔的拍打,大海咸咸的气息,还有鲛人的气息,温柔的浸染着女鲛人像。

    一下一下又一下,一息一息又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