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爷听懂了刘浮生的意思,他笑着点头:“理应如此,组织上对同志的审查很繁琐,我会详细调查金泽荣同志,确保他没有任何问题!唯有如此,在换届选举时,他才也有资格参选。”
刘浮生又给王佛爷倒了一杯茶说:“多谢王伯!”
这时,周晓哲敲了敲门轻声说:“两位领导,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见周晓哲如同做贼般,连正眼都不敢看过来,王佛爷不禁笑道:“小周,之前在矿山上的时候,你不是很活跃嘛!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
周晓哲使劲咽了口唾沫,干笑说:“那、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您是这么大的领导啊……”
“哈哈哈哈!”
王佛爷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领导只是职务,我也是人嘛!我又没有三头六臂,你看看刘县长,非但不怕我,还敢套路我呢!你跟在刘县长身边,可要多多学习啊!”
刘浮生急忙道:“王伯千万别这么说!我哪敢套路你,明明是你在帮我的忙!”
王佛爷笑呵呵的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刘浮生一眼说:“难怪老李头,会把宝押在你身上!老胡头,甚至还想用外孙女套住你!你小子啊,粘上毛就是孙猴子!”
刘浮生也站起身笑道:“孙猴子,最后也得皈依如来佛啊!”
“这话听着虽然舒服,但我也知道,先机已经在他们手里,我是抢不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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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佛爷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说:“你的深浅,我已悉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介意断一只手,化作五指山。”
“呵呵,不至于……”刘浮生干笑两声。
王佛爷捻着佛珠,走向门口:“资料我拿回去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刘浮生举步相送,下楼的时候问道:“对了王伯,你怎么知道胡伯他……”
“他外孙女?”
王佛爷似笑非笑的看向刘浮生说:“昨天常委会例会上,老胡头做了一个小动作!他提出,秀山县的矿业改革很有建设性,建议发改委派人来秀山县观摩和考察!至于下来的人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当然不用多说了,肯定是罗君竹啊!
骤然听到这件事,刘浮生也不禁暗暗一汗!这位胡三国老爷子,想的还真多啊!
王佛爷淡笑说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加速了我来看你的决心。”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刘浮生心中暗暗点头,这次倒还真算是借了罗君竹的光,不然的话,恐怕我还得在矿山上多住几天……
……
送走了王佛爷,刘浮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周晓哲笑着汇报道:“县长,我刚才接到县委办公室的电话,徐书记好像突发心脏病,已经紧急送往县医院了。”
“哦?病情严不严重?”刘浮生笑问。
周晓哲摇头:“严不严重不清楚,但我在县医院的同学说,徐书记对特护病房的环境似乎不太满意,尤其觉得病床睡起来不舒服。”
说完,他和刘浮生全都笑了起来!
徐光明这回是彻底麻了,接下来别说常委会,恐怕就连县委大院,他都不敢再进来了!
待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刘浮生一个人的时候,他拿起手机给白若初发了一条短消息:“忙吗?通个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铃声响起,白若初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想我了?”白若初轻笑问道。
刘浮生笑着说:“想了,一直都在想!原本前几天想给你打个电话,但发生了一些事……唐少豪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他们说话,很少如同年轻情侣般的腻歪,只要有事情,就直奔主题。
这也是刘浮生最喜欢的状态,毕竟他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大太多,很难像一般年轻人那样,满脑子都是柔情蜜意。
白若初略微沉吟:“唐家的事情,一般的都是老大出头。唐家老二因为经商,所以性格也偏外向,许多时候都很高调。这个唐家老三,一直不显山露水,平稳升职,都是按照唐家给他规划的路子走,从未做过什么大事……你为什么问他?”
“我前几天,见到他了。”刘浮生平静的说。
白若初微微一怔:“他去找你了?哦对,他和金泽荣是同学,关系最好!他帮着金泽荣为难你?”
刘浮生说:“恰恰相反,他看破了我给金泽荣做的局,但却没有说破。他还想用我的手,除掉金泽荣!”
白若初闻言沉默了十多秒钟之后,然后才说道:“排除异己?”
“我感觉,他的图谋更深一些……我建议你们部门,对米勒进行必要的保护。”刘浮生说道。
“保护米勒?”
“对!我和唐少豪聊天的话语里,能听得出,他并不赞同唐家现在的做法!但唐家毕竟是他的根基,他不可能让唐家倒掉!所以……”
还没等刘浮生说完,白若初便直接说道:“所以,唐老三很可能会,在借你的手除掉金泽荣的同时,也斩断米勒这条线!毁掉唐家的后路!以达到保唐家的目的!”
“对。”
这正是刘浮生的想法。
这几天他除了布下王佛爷这个局之外,也一直都在考虑唐少豪的事。
“我立即联系同事!有必要的话,我们会立即秘密逮捕米勒!”白若初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浮生放下手机,轻吁一口气,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吧。
三分钟之后,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又响了!还是白若初的电话!
看到电话号码,刘浮生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
白若初的第一句话就是:“米勒死了。”
“哦?”刘浮生挑了挑眉毛。
白若初说:“我打去电话询问,辽南的同事说,昨天外商米勒在考察一座烂尾楼时,不慎失足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不慎失足?”刘浮生重复了这四个字。
白若初说:“当时我们的人就在楼下,在警方赶到之前,简单筛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而且警方也初步判断是一桩意外。没有具体线索之前,我们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一个思路!我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有情况我们随时联系!”
再次挂断了白若初的电话之后,刘浮生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迷蒙的烟雾中,他喃喃说道:“唐少豪,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