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站定脚步,看着面前干净如洗的男人,眼波无澜。
“江总。”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见到了一个仅仅认识,但没什么交情的路人。
江南心下有些难过,但还是笑了。
他笑得很热情,没有夹杂任何别的情愫。
“最近我不在国内!前两天刚回来。”
他回国后,听说恩宁最近的经历,还入了狱,见恩宁现在气色不错,那些关心的话也就压回了腹中。
其实他很自责懊悔,为何在恩宁出事时,他不在国内?
“既然你在帝都,正好我们公司最近谈下来一个项目,需要外墙彩绘,有没有兴趣合作?”
恩宁当然不愿意拒绝赚钱的机会,何况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楚家的事说白了,什么家世背景,还不是因为她穷,没钱!
“好,可以,但是我今天没有时间。”
正说着话,白韵如走入餐厅。
她看到恩宁的那一刻,却是率先看到恩宁肩上那个限量款背包。
她的第一反映是,恩宁居然虚荣到背着一个山寨货在外招摇。
寻常大牌的山寨也就算了。
居然山寨高奢大牌全球限量只有一只的背包!
白韵如对恩宁的印象越发不好了。
转身就要走,不想再见恩宁,不想江南率先看到她,唤了一声。
“白校长!”
白韵如只好笑着走过去,“江南!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白韵如对江南的印象很好。
当年在帝都大学,江南是校草,而且学习好,家境好,出了名的风云人物,学校里不管老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他。
只可惜,江南眼瞎,看上了恩宁,对众多追求者视而不见。
恩宁出事之前,白韵如还找江南谈过一次话。
当时白韵如是江南的导师,她没有提及恩宁,只是委婉劝说江南不要只顾着谈恋爱,荒废学业,否则江先生会怪罪她没有教导好江南。
白韵如不想恩宁嫁入江家,不想帝都豪门圈里知道,恩宁是她三姐的女儿。
当年三姐白韵秋未婚先孕,为爱私奔离家出走,白老爷子对外只说出国留学,生怕有辱门楣。
这些年,白家对三姐的一双儿女不闻不问,任由他们生活拮据,学费都要打工赚取,这事传出去也不光彩。
后来恩宁出事,她更不敢和恩宁扯上任何瓜葛,生怕被人戳脊梁骨,全力支持校方开除恩宁。
江南笑着和白韵如寒暄。
白韵如全程假装不认识恩宁,只顾着和江南热聊。
对于老师来说,有前途的好学生,哪怕毕业了也是自己的得意门生。biquiu
脸上尽是得意和欢喜。
而那些坏学生,只要假装不认识,似乎就能和他撇清所有关系。
恩宁就是那个坏学生。
今天她有求于白韵如,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其实江南一早就知道,恩宁和白家的关系,寒暄一阵后,拉着恩宁对白韵如介绍。
“白校长,这是恩宁,还记得她吗?”
“恩宁?啊?”白韵如做出一副绞尽脑汁回想的样子。
恩宁冷眼看着眼前人演戏,死死抓着背包的袋子。
若换做之前,她肯定已经转身走人。
但是今天,她一直面带笑容,温静柔和地看着白韵如。
还不等白韵如想起来,餐厅侍者走过来,对白韵如客气打招呼,“白女士,您到了!您约的池小姐到了吗?需要服务员在门口接引吗?”
这里是高级餐厅,服务相当到位。
而这份到位,将白韵如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但她教书育人一辈子,怎么都不能在得意门生面前丢脸,指着恩宁一副终于想起来的样子。
“你就是池恩宁吧!呵呵,这么多年没见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这次约你过来,老师是有事想和你谈,没想到没认出来你。”
江南心思通透,怎么会看不出来白韵如在故作轻松。
他悄悄打量一眼恩宁的脸色,见恩宁也在强颜欢笑,努力放柔姿态,担心恩宁被欺负,笑着开口道。
“那真是太巧了!我找恩宁也有事!不知白校长和恩宁介不介意多我一个?”
白韵如当然不介意。
有江南在,正好可以不和恩宁谈去见外公的事。
白韵如已经不打算让恩宁去见父亲了。
三个人一起进入电梯,进入预定好的包厢。
恩宁全程话很少,偶尔在江南和白韵如谈笑时,微微一笑,点点头,嗯两声,不让气氛显得那么尴尬。
恩宁总算知道什么叫热脸贴冷屁股了。
此时此刻,每一秒钟,她都如坐针毡。
可是一想到三小只,她忍了下来,收敛所有的利刺,像个乖顺的小绵羊。
一顿饭都快吃完了,白韵如也没有主动和恩宁说话。
江南实在看不下去,轻柔一笑,“白校长,你找恩宁谈什么事?不会是因为我在,不方便吧?”
“没有没有!”白韵如努力维持面上的和善,脑子里飞快想着理由,可是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借口。
恩宁急忙帮她解围,“白校长听说我现在在做手绘墙,学校一面宣传墙想做彩绘,找我商量这件事。”
“对对!”
江南端起酒杯,调侃道,“恩宁,你都结婚了,你老公那么有钱,你何必这么辛苦?女人不要太好强!该享受就享受!”
恩宁急忙瞪了江南一眼。
她还没有考虑好,和白韵如说楚黎川的事。
白韵如闻言也是一惊。
她有听说恩宁带着女儿结婚的事,但听说找了个废柴,没有工作,家境也不好,还要靠恩宁养着。
江南又对白韵如说,“白校长,你还不知道吧!猜猜恩宁的老公是谁?保准你震惊!”
“谁,谁啊?”白韵如的目光在恩宁和江南身上流转。
今日撞见他们在一起,她还以为他们之间还有私情,觉得恩宁和她母亲一样不知检点,水性杨花。
但听江南的语气,他们之间好像是清白的。
“不……不会是你吧?”白韵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江南噗哧笑了,“怎么可能是我!那个人,比我厉害,比我家世好,比我有钱!”
江南仰头,喝尽杯子里的酒。
看似有几分怅然,几分悲凉,又有几分释然。
白韵如懵了,一眼不眨看着恩宁,“你老公不是说……整日无所事事吗?”
白韵如自持身份,不好说太难听的话。
恩宁也不知道,白韵如从何处听说,关于她老公的事,放下手里的筷子,摩擦着指腹,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她很期望,自己的亲人,只是因为亲情和自己亲近。
不因为外界的因素,不因为别人的身份,只是因为血浓于水。
可她要失望了。
但她又不甘心失望。
都说见面三分情,还没有见到外公,她不想这么早掏出最不想掏出的那张底牌。
她今天是来打亲情牌的!
江南见恩宁不肯说,索性仗着微醺,直接说出来,“就是楚氏集团的总裁!楚氏家族现在的掌舵人!身价千亿的豪门楚家,楚,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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