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宣讲室是论坛现场最大的宣讲室,没有之一,能容纳足足五百人!
但此刻,已是座无虚席!
连过道里都塞满了人,后面的人站着,前面的人自带小板凳,堵得水泄不通!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先是感觉有点倒霉,没能占上好座位,回头看看又觉得很幸运,因为走廊里还不断有人匆匆赶来,再晚来一会儿要挤在外面听了!
“怎么来这么多人啊!”
“金奖得主,第50题,本次论坛总共解了6道题,这一道最靠前,你说为什么人多?”
“期待期待!今年可算是有中游的题目破开了!”
“未必能破开呢,这不还没讲吗?”
“金奖得主出手,基本没跑了!”
场上气氛热烈,众多数学工作者们满面红光,犹如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
终于,掌声从一角响起,迅速扩散开来!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伸头探脑,只见一个山羊脸的男人从另一个入口进入,怀抱笔记本电脑,正挤过重重观众向讲台前进。
掌声雷动,全场瞩目,金奖得主安玉龙登场!
“大丈夫当如是也!”谢科夫激动地飚了句古话。
“什么意思?”卡特琳娜没听说过。
“意思就是牛逼人物就该这样!”谢科夫说,“瞧瞧这个气场!”
卡特琳娜笑了,“咱们要是能把第50题解出来,比他气场还足!”
“你这个版本叫彼可取而代之!”谢科夫笑道,“羡慕啊,宋河跟了这么牛的导师!”
卡特琳娜默默点头,她也实在羡慕,一个能拿数学国际大奖金奖的导师,一个能短短几天解出问题墙第50题的导师,试问谁不羡慕?
终于,安玉龙站到了讲台上,把笔记本电脑连入投影设备。
“非常感谢诸位的捧场!”
“本场讲座的内容是问题墙的第50题,完整的解题步骤和答案,我会一一公布!”
“但是,在公布之前,我要提前做一个声明!”
“这道题并非我自己解出,而是一个不在论坛现场的学者,远隔万里解出来的!”
“他托我在论坛上进行公布,把完整步骤发给了我,我草草看了一遍,大体思路是没问题的,但细节是否经得起推敲,还得靠各位的火眼金睛!”
“我先不公布真正解题者的名字,如果等会儿我讲着讲着,大家发现解错了,那么给他留个面子,免得他尴尬。如果我讲完大家认为没问题,我再公布真正的解题者!”
说完,安玉龙轻轻鞠了一躬。
场上再次掌声雷动,大家听说安玉龙要讲第五十题,下意识反应都是这题是他解出来的。
此刻得知并非安玉龙解出,众人没有失落,依旧情绪高涨,能和金奖得主通消息的学者,能让金奖得主亲自帮忙开讲座的学者,绝非凡俗之辈!
后排角落的过道里,谢科夫和卡特琳娜却是面面相觑,脸上不约而同浮现一抹惊色!
“不……不会吧?”谢科夫问。
“应该不会。”卡特琳娜摇摇头。
两人打了个哑谜,但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几天前,他们联系宋河一起解第89题,宋河拒绝了,说过他要试试解50题!
此刻安玉龙突然声称,此题并非他解出,高手另有其人,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是宋河把这题解出来了?
这个念头搞得两人心惊肉跳,但沉下心来想想,概率也不大。
虽然宋河数学强,但想必没有强到这种地步吧?
两人忐忑不安地望向大屏幕,一份手写的解题过程被投影出来。
字迹相当潦草,比医生开的处方笺还放飞自我,看得出来,是灵感爆发时手速跟不上导致的。
谢科夫脸色微变,仔细盯着大屏幕上的手写字迹,抿紧嘴唇。
卡特琳娜用胳膊肘碰碰他,“是他的笔迹吗?”
“看不出来……”谢科夫犹豫迟疑,“有点像,但也仅仅是隐约有点像而已,我之前看他的手稿,没这么潦草过。”
卡特琳娜点点头,“那就应该不是他的。”
两人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理智上认定不可能是宋河,但直觉上越来越觉得就是他!
台上,安玉龙对着话筒开讲步骤。
金奖得主的授课果然有两把刷子,讲解十分缜密,思路一步步往前,毫不跳跃,基本上在场的听众只要知识面不掉队,认真听都能听懂。
“此处辛同胚是c函数切映射的图像,其必然辛同痕于恒等映射,而d是什么?余切丛的零截面集!因此它必然是一个拉格朗日子流形!”
“当h为紧致辛流形时,h2式为时间相关的哈密顿量,即实值光滑函数,随后可以得到4式的哈密顿向量场……”
“设b为黎曼曲面,那么黎曼度量与复结构共同定义了体积形式,即前面a上的典范辛形式,易知δ为m上的刘维尔形式……”
偌大的会场里,一连片铅笔在纸面上快速演算的沙沙声。
整个会场的音效,听上去犹如丝丝缕缕的细沙,不断从天花板上浇落下来,
后排不时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有人算着算着,被巧夺天工的解题思路吓到了!
“神来之笔啊!”
“这一步够厉害,用的知识很基础,但一般人还真想不到用这个。”
“服气,此人多智近
妖!”
“上帝!为什么给我的脑子这么差?给别人的脑子这么好?”
谢科夫和卡特琳娜也在忙着低头算。
一算一个不吱声,两人面沉似水。
平心而论,解题步骤用到的知识他们也都懂,但打死也想不到居然可以用的如此刁钻!
越算,两人越是对解题步骤的作者产生深深的敬畏!
现在的悬念是,解出此题的高手,真实身份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