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姜绾满口答应，又提起施鸢，“对了，施鸢……”
“她是真的奇怪，明明和太子没有任何关系，可与太子却形影不离。”
甘泽想到今日父皇见怪不怪的模样，只觉得这家人都有些变态。
“嗯。”
姜绾怀着心事回到房间，晚上睡觉都有些不太踏实。
下半夜宋九渊察觉到她可能在做噩梦，所以将人抱在怀中。
姜绾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饶是如此，次日姜绾的精神还是不太好，以至于见到她时，甘泽说：
“师傅，你是不是没休息好，不然我自己去见皇姐吧？”
“无妨，我没什么事。”
姜绾摆手拒绝，三公主约他们见面的地方在一家酒楼。
甘泽带着他们来到预定的雅间，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雅间中间的门被打开。
两个雅间合成一间，姜绾清楚的瞧见旁边雅间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
这女子并未穿金戴银，却给人无比尊重的气质，她眉梢微微一挑。
“泽儿，我还以为是咱们姐弟叙旧。”
她气质清冷，唯有面对甘泽时，眼底浮现出一抹柔情。
“皇姐。”
甘泽眼底有些动容，“这是我的师傅师爹师姐，弟弟想着都是一家人。
所以带你见见他们，弟弟在外闯荡，多亏他们照料。”
“原来如此。”
三公主的眸光落在姜绾和木香身上，又瞥了一眼自带贵气的宋九渊。
显然，她早就做了功课，调查过他们的身份。
“多谢诸位对弟弟的照拂，本宫不甚感激。”
三公主语气诚挚，姜绾浅浅笑着，“甘泽是我徒弟，照料他是应当的。”
众人各怀心思，你来我往一会儿，姜绾和宋九渊便没再说话。
三公主在和甘泽叙旧。
她语气温柔，“四弟，你此次回来时机不太对，太子正将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我不回来他依然也派人来刺杀我。”
甘泽嘲讽的叹了口气，“父皇身子大不如前，总归要经历的。”
“你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吗？”
三公主问这话时，指尖微微用力攥紧手中的杯子，姜绾看得分明。
在甘泽摇头以后，她悄悄松了口气。
“皇姐你知道的，我向来无心那个位置。”
甘泽摇着头说：“此次回来，也是被太子逼急了。”
“四弟你若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皇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三公主语气严肃，似是认真的，甘泽愣了几秒，才道：
“多谢皇姐，我性子孤僻又不擅于处理这些琐事，也不适合那个位置。”
其实甘泽早有自知之明，他不想也不愿意改变自己去适应那个位置。
闻言三公主叹了口气，“姐姐知道你素来有自己的想法。
你若是不愿，姐姐也会想进法子护你周全。”
她长相本就大气，笑起来的时候让姜绾有些慌神。
她不是土生土长不敢想的人，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三公主的想法。
甘泽似乎还没意识到，他对三公主也是有真情的。
“皇姐在皇宫本就处境尴尬，你先护着些自己，若是皇姐愿意的话，可以随我离开南川。”
三公主的母妃早已不在，无论谁继位都不会善待她。
好一些能在都城挑位中意的驸马，差一些指不定会被送去和亲。
看出他眼底的真情不似作假，三公主的笑更明媚了。
“四弟，你不经常待在都城，不太了解现如今南川的情况。
姐姐如今生活的还算不错，暂时不打算离开。”
她语气轻柔，似是在安抚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后的甘泽。
甘泽眼眶一红，也想起两人从前在后宫相依为命的日子。
“殿下。”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下属忽然出现，她在三公主耳边耳语了几句，三公主面色一变。
“三弟，你许久未曾回来，我让人上几道家乡菜，你好好招待师傅。
我还有要紧事，咱们下次再约。”
“皇姐有事就先去忙吧。”
甘泽并未生她的气，他们眼见着三公主从隔壁雅间的暗室离开。
很快雅间又被拉了起来，仿佛刚才的那一幕是错觉。
木香小小感叹了一把，“甘泽，你这姐姐都没怎么避着你。
这酒楼是她的产业吧，她待你还不错。”
“她变了好多。”
甘泽呆坐在那儿，从前的皇姐虽然强势护着他，可身上没有肃杀之气。
即便她今日对他已经很温柔了，但甘泽还是察觉到三公主的变化。
好在她还是将他当成以前那个胆小的弟弟。
“几年不见，人有变化是常事。”
姜绾打断甘泽的话，“或许这次回来还有意外之喜呢。”
她和宋九渊眼神对视，他瞬间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反而木香和甘泽一头雾水，甘泽疑惑的问：“师傅，我皇姐可有不妥之处？”
“太子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姜绾笑容邪魅，“你无心那个位置，或许可以扶持一个对你不错的人……”
“你是说皇姐？！！”
甘泽瞳孔一缩，下意识说：“可皇姐是女子，自古……”
“自古都是男子为大夫，我和你师姐她们不是照样成为大夫？”
姜绾没好气的打断甘泽的话，“你最不该以性别来反驳。
若是你皇姐有足以胜任的能力，扶持她起码你以后再无后顾之忧。”
姜绾的话像是拨开笼罩在甘泽头上许久的迷雾，他脑子渐渐清醒。
“师傅说的对，唯有皇姐待我是真心的，可皇姐若是无心那个位置呢？”
“若是无心，方才就不会展露她过人二弟一面了。”
姜绾暗叹两个徒弟还真是涉世未深，一个真正孤苦无依的公主能做到悄无声息的避开所有监视甘泽的人见到他么？
甚至他们如今说的话，都有可能传到三公主耳中。
姜绾并不介意她知道这些，她弯着眼眸，“行了，别想太多。
我还未尝过你们南川的特色，陪我好好吃顿饭。”
“好。”
甘泽声音干涩，木香也终于回神，两人大抵被姜绾惊世骇俗的话惊到了。
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倒是姜绾在宋九渊的伺候下吃的十分满足，这饭菜口味偏清淡，符合她现在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