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5、平生功业无他事、先负朱明后负清
    熊廷弼回京,是因为他不能看着这帮人胡搞。


    有修墙的三百万两,有养一支只能被动防御的关宁军,还要一年花五百万两。还有维护费用八十到一百万两。


    这么多钱,打造一支野战部队好不好。干嘛要干这个蠢事。


    财政再困难,辽饷不是也摊派了吗。


    既然伤了国本,把钱筹集了。怎么能胡搞呢。


    熊廷弼是楚党,但他和东林的六君子关系密切。并有传言,杨涟弹劾阉党的奏疏就出自熊廷弼之手。


    他自以为有所依仗,私自回京,试图改变朝廷对辽东的错误决策。


    可他糊涂,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什么私人关系都没用。


    最终的结局就是,御史蜂起攻击熊廷弼,要追究他丧师丢土的责任。


    此时,全然不顾,东林的王化贞把他架空的责任了。王化贞是进士出身,东林党重要成员叶向高的得意弟子,核心的东林党人。


    当初,辽东巡抚王化贞把辽东都控制了,蓟辽总督熊廷弼一点权力都没有。熊廷弼找朝廷闹。朝廷当时是东林做主。为了调节督抚不和。居然做出了胜则同功,败则同罪的奇葩解决方法。


    也就是说,你俩闹是吧。打了败仗同罪,把你俩绑一起,看你俩还闹不闹。


    不解决实际问题,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也就是只解决熊廷弼,不管王化贞架空熊廷弼。熊廷弼干啥都不行,王化贞想怎样就怎样。出了事你还要分担他的责任。这就是东林的嘴脸。


    孙先生去找皇帝,要求逮捕熊廷弼。现在把败则同罪这条又提出来了。说这事当初的朝议,要法办熊廷弼。


    本来天启皇帝不同意,但是孙先生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送了熊廷弼的性命。


    他说有人告发,辽东失败之前,熊廷弼和人说,应该放弃辽东专守山海关。


    此话熊廷弼确实说过,不过那是论述关于辽东的可以采取的几种策略的利弊。可此时断章取义的拿出来,就变成了放弃辽东早有预谋。


    辽东丢失他和王化贞同责。


    王化贞丢了辽东,一路逃出广宁,到大凌河向熊廷弼哭诉,求熊廷弼立刻带着军队打回去。


    可之前王化贞这个巡抚,把熊廷弼这个总督都架空了。他手里没多少兵,只有五千人。兵都给王化贞打没了,拿什么反攻辽东啊。


    现在王化贞害怕了,他怕被东林扔出来做替罪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求熊廷弼立即发兵反攻,把辽东给他夺回来。


    熊廷弼没有答应,而是放弃辽西,选择把关外的百姓、残军全部内迁关内。


    此时,两相对照,就造成了熊廷弼早有预谋,要放弃辽东的假象。这直接激怒了天启皇帝,把熊廷弼下狱。


    可是,要杀他是得皇帝点头的。这是封疆大吏。


    谁能影响皇帝呢。就不用说了。当时最能影响皇帝的是魏督公。可这事是东林搞得,关九千岁什么事。怎么把魏督公拉下水呢。


    结果有一个人,叫汪文言。跑来找阉党,许诺四万两金子,求内廷代为延缓熊廷弼死刑。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笔钱没有兑现。


    结果,激怒了魏督公,认为熊廷弼晃点他。


    魏督公一生气,后果十分严重,下令尽快杀掉他。这样孙先生的事情就被掩盖了,真正杀他的成了魏督公。


    汪文言这人非常神秘,是东林里机密人物。他本是一个狱卒,犯事逃到京城。到了京城忽然就大放异彩。


    活动于京城做隐秘的政斗掮客。手段高超,合纵连横,几乎有苏秦、张仪之能。他用小动作将齐,楚,浙三


    党变成两党,将其搞垮。从此东林党独大。


    他做的都是以布衣之身,暗中搅动风云,做的都是造成各种势力此消彼长的大事。


    此人,经常被抓进昭狱,但都能很快出来。昭狱跟他家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到底汪文言为熊廷弼奔走,行贿魏督公。是熊廷弼自己的意思,还是他根本不知道此事,完全是被人给害了。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了。


    但是,此事后,熊廷弼在监狱里痛呼,我被老孙所算。


    总之,东林背景的汪文言跑到魏督公那里去,先许诺四万两金子,然后爽约这件事,直接把正在运作脱罪的熊廷弼弄成了立刻处决。


    这件事,做的即肮脏又高明,最后还把污水泼到了九千岁身上。


    熊廷弼的下场,惊醒了很多人。


    辽东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不管是祖大寿,还是吴三桂都懂了。


    这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情种儿,虽然肌肉发达,可是一点都不缺脑子。


    他本是一位少年英雄。他父亲吴襄被八旗骑兵四万人围困。情势危在旦夕,他带着二十个家丁冲入敌阵,奋勇拼杀,把他老爹救了出来。


    他一战名动天下。那年他才十六岁。


    每个男人年轻时,都有一个英雄梦。


    当年13岁的吴三桂,看着熊廷弼传首九边。小小的心灵里不知道起了怎样的波澜。他少年时崇拜的英雄,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从檀道济的自坏汝万里长城,到岳飞的风波亭。以前只是读书看到的故事,而今天,他亲眼看到了大明的翻版。


    那天他舅舅祖大寿,拉着他的手,指着那颗头颅告诉他。


    这是东林对不合作者的警告。


    这世上很多时候,最大的道理,就是生存。


    袁崇焕此时也在辽东,看着城门上的木笼里那颗目眦欲裂的首级。他悲愤的写下了《哭熊经略二首》诗。


    「记得相逢一笑迎,亲承指授夜谈兵。才兼文武无余子,功到雄奇即罪名。慷慨裂眦须欲动,模糊热血面如生。背人痛极为私祭,洒泪深宵哭失声。」


    「太息弓藏狗又烹,狐悲兔死最关情。家贫罄尽身难赎,贿赂公行杀有名。脱帻愤深檀道济,爰书冤及魏元成。备遭惨毒缘何事?想为登坛善将兵。


    他最后一句话,说出了真相。他老师之所以不放过熊廷弼,就是因为他太善于用兵了。他挡了人家的财路。人家已经形成了共识,辽东要以修墙为主。


    吴三桂是真想明白了,神马大明,神马大清,都踏马的是用来给自己谋取好处的。不管哪个朝廷都是不值得忠心卖命的。


    他从这时起,成了一个纯粹为自己活着的人。


    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不论做什么,一点心理负担没有。这个***世道,既然当英雄、当忠臣就是这个下场。他还不如为自己活着。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一个罪人就此诞生。


    他谁都卖,什么大明大清的,只有利益足够。


    他这一辈子,平生功业无他事、先负朱明后负清。


    从此他开启了战场跑路,专门坑队友模式。每战稍有不利必跑。


    看着别人那些拼死作战的,不是战死了,就是下狱了,被女干臣害了,被朝廷砍了。他一路逃跑,反而步步高升。


    终于他把所有忠臣良将都熬死了。他成了最大的军头儿,28岁就做了山海关总兵,拥兵十万。


    朝廷一年花掉五百万两,养的关宁军五万铁骑,成了他和满清讨价还价的资本。他到最后,把自己活成了老贼。


    在康熙朝造反时,一辈子吃了、喝了、玩了,


    一旁的陈红霞虽然没说话,但也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苏大军。


    被两人这么看着,苏大军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可没有带着他们进深山!你们要是不信,就问问麦子他们。


    这人参也是麦子发现的,就在外围。」


    苏老太和陈红霞闻言,同时转头朝着苏麦芒看了过去。


    苏麦芒连连点头,「对!奶,妈,这人参就是我在外围发现的。当时我是先发现了一株小人参,三哥就在那儿挖,我就在附近转转,结果就看到了这一株。」


    苏卫党也赶忙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见他们都这么说,苏老太和陈红霞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老太语重心长的开口,「咱家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至少饿不死,可不能为了钱就往深山里去。


    要是碰到才狼虎豹野猪什么的,多少钱也买不回你们的健康。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苏麦芒几人都不住的点头,再三保证,他们不会往深山里去。


    苏老太盯着人参看了一会儿,「这人参的年份久,品相好,你们挖的时候也小心,好好保存,以后是能当传家宝的。既然是麦子发现的,那就给麦子留着。」


    苏麦芒弄出这么一根人参,可不是为了留着当传家宝。她就把之前对苏大军说的那一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但苏老太显然没有苏大军那么好忽悠,「麦子,咱们现在每天卖菜就能有不少就进账,你非要这人参卖了做什么?你缺钱?是想买什么?」


    陈红霞也是一脸担忧的看向苏麦芒,「麦子,你跟妈说,你要钱做什么?需要多少?咱家还是有点钱的。」


    苏大军父子五个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看着苏麦芒,表情眼神和陈红霞没有任何人别。


    没有责怪,没有训斥。


    只有关心。


    苏麦芒心中暖暖的,也没再隐瞒,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是想把村尾的荒地承包下来。」


    苏家众人为之一愣,异口同声的开口,「承包荒地?」


    苏大军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的开口,「麦子,你承包荒地做什么?你是想种啥?咱家二十多亩地,还不够你种的?」


    陈红霞也道,「那些地荒着,就是因为地不够肥,产量不高,打理起来麻烦,想要养成良田不知道要几年,麦子,你承包它干啥?」


    苏麦芒冲着两人笑了笑,「我在县城的时候,听人提起了水果玉米,说那种玉米脆甜脆多汁,比咱们种的玉米要好吃的多,价格也更贵,比水果还贵,我想自己种种试试。


    不过之前没种过,我也不敢用咱们家的良田,所以想承包一些荒地试试。」


    苏家众人听到苏麦芒的解释,全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担心苏麦芒是被人欺负了或者是被人骗了,所以才需要钱。


    现在知道了苏麦芒的打算,一颗心也就放进了肚子里。


    苏大军种了二十多年地了,还真的没听说过水果玉米,有些不确信,「麦子,那啥水果玉米,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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