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封遗书
    岚酒正式上线的第二天,石山县城区内总销量破四十万元。


    根据江洋设计的这三款白酒,价格最低的那款单瓶仅有5元钱的利润,而28元的那款中档白酒则有13元的利润,128的那款,利润更是高达夸张的80元钱。


    白酒之所以被称之为软黄金,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越高端,利润就越恐怖。


    统计一番算下来,这四十万销售额的利润转换比已经破百分之五十,随着大家对高端酒的采购,甚至还在不断的增长着。


    办公室内。


    江洋看着王丽递过来的数据报表,随后嘱咐道:“把这个数据发给刘芳一份,然后安排陈艳丽往华洲发两车样品。”


    “好的。”


    ……


    陆家的大动作仍然在疯狂的继续。


    米、面、粮、油四大硬通性的产业原本是由陆家垄断的,陆正华开始跟渠道商们签订了新的协议。


    降低价格,放利给渠道商,相应的条件就是供销合同的期限直接顺延到2020年,一旦签订就是长达12年之久。


    渠道商们不明所以,因为价格的放宽,争先恐后的签了合约。


    茶、盐、酱、醋等一系列的调味品,和市场上流通的儿童零食,包括牛奶等在内的一共73项商品,陆正华也采用了同样的调整方式,只是并没给出让利。陆正华表示,谁不接受顺延合同期限,那么谁会被陆家踢出局。


    迫于陆家的威望,这类商品的延期也很顺利。


    其次就是五金、建材等一系列的行业,包括石山县本地的沙子,石料,商品混凝土,算列石山县周边包括搅拌站在内的共计21个厂,开始进入拍卖环节。


    陆家发了通告。


    表示自即日起,地产业,五金业这两大行业以及行业周边的产业,陆家不再涉足。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是隐隐中猜到了什么,陆家好像出事了。


    ……


    石山县城区,陆家别墅内。


    陆正华一夜白了头,整个人苍老如同七十多岁的老翁。


    原本不离手的佛珠早已不见了踪迹,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他在等。


    等着见他儿子最后一面。


    尽管这个畜生要杀了自己,但他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


    保住陆家的基业,保住祖宗祠堂,保住一代代传下来的这份荣耀,陆正华别无选择。


    他有话对陆汉说。


    这些天,陆正华想的透彻。


    他并不打算拆穿这场阴谋,他怕拆穿了,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鼻尖一酸,陆正华已是老泪纵横。


    风风雨雨在江湖上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被身边最亲近的人给算计了。


    报应吗?


    陆汉直到陆正华闭上眼睛都没有出现。


    他和梅巧巧躲在别墅的外面,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陆正华死去的消息从佣人那传来,陆汉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哭哭啼啼的跑进大厅,嚎啕大哭,哭的惨绝人寰,一口一个父亲。


    陆正华突然去世的消息震惊了整个石山县。


    这些压抑了太久的商人们从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后面的震惊,直到局臂欢呼,与天同庆再到最后的贪婪和疯狂,整个转变的过程不到半天时间。


    铺天盖地的咒骂和怨言在石山县弥漫,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个典故表演的活灵活现。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灵堂设在了南郊的陆家老宅,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内。


    陆汉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黑白相片泣不成声。


    这一次,他哭的比以往认真多了。


    原因在他父亲的尸体上,发现了一封遗书。


    内容如下:


    陆家自建业以来,共计一百三十七年历史,跑过马帮,运过粗盐,列祖列先抗过枪,上过战场,无一例外,都是人中豪杰。


    陆家祠堂内,共祭祀祖宗壹拾柒位,这是心血相连,是陆家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陆正华,生于一九四七年腊,我父陆正先养我育我,知我懂我,扶我于陆家基业掌舵的位置上。这一生来,正华控油盐于城中,夺建材于城尾,营生遍布周边,脉络运筹帷幄,打通各类行业共计壹佰壹拾叁项,扶持陆家子弟不计其数,数亿钱财,都乃陆家基业,正华未曾私动一分。如此,算是正华未给祖宗丢脸,未辜负我父的嘱托,可以心安理得的卸去重任了。


    正华披荆斩棘一生,图的是陆家生意,断的是他人


    后路。


    为此,不少人对我恨不能拔其骨,食其肉,饮其血,粉碎之,生腌之,活剐之。在此,正华以陆主之外的身份,鞠躬了。


    生意二字,正华的理解是生存下去才衍生出来的意义。


    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角逐,这条道路上的罪孽无法避免,争来争去,都是为了那二两钱财。正华终将烟消云散,但会有无数个像是正华一样的人,继续着同样的事。


    正华想说,错的不是列位的生计,错的是这泱泱逆流的时代。


    我今日突发疫病,深知自己所剩活日不多,特留嘱托,于吾儿陆汉,我纵有千言万语,奈何临死却未逢一面,可惜可叹,可悲可怜,只好书言相告,望吾儿惠存。


    千千万年的血水交织,才能换得一世的父子情分。


    我与我父情深似海,恩德何以用微薄言语能形容。我爱我子,却奈何不逢时,不逢世,让吾儿厌我,倦我,恶我。


    父子一场,终究是莫大的情分。


    这陆家的大旗还是你来抗,陆家百年的基业,还是你来守护。


    这是份重任,是替列祖列宗担下的一份责任。


    无论到何时,家族的荣耀不能丢,祖宗传下来的德行不能丢,陆家的祠堂要在这片土地上屹立不倒,传承千年。


    陆汉,为父只有这一个要求,你要争气。


    儿啊……


    想要,可以跟爹说啊……


    壹玖玖捌年拾月尾,大寒。


    或许是这封遗书,唤醒了陆汉仅仅尚存的一息良知。


    信中的最后一句话,显然已经告诉了陆汉,我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杀了我。


    陆正华甚至在写这封信的时候,都在保护着他的儿子。


    血浓于水,在眼花缭乱的富贵钱财中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陆正华赢了,他儿子陆汉输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