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7章 你是一头猪
    深夜,湄港的夜色美成了一幅画。

    霓虹灯的闪耀之下,从大厦顶层看下去的车辆偶尔穿梭,很少,但尽显繁华。

    可想而知,在暴力恐怖袭击事件之前的湄港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色。

    办公室内,司沐在司纯的意思下把灯光调的昏暗。

    窗外窗内很是和谐。

    看着这个差些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女人,江洋的内心竟然是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丕卿跟我打这个电话,我是没有想到的。”

    江洋道。

    司纯放下茶杯:“没想到什么?”

    江洋回应:“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我。”

    极少有表情的司纯嗤笑一声,靠在沙发上:“不要天真了。”

    “他不是在帮你,也不是在帮湄港。”

    “这只是交易。”

    司纯看着江洋:“塞恩想要吞了湄港,丕卿同样。”

    “只不过他们想要吞并你的方式不同而已。”

    说到这,司纯稍稍停顿。

    拿起茶杯放到嘴边:“一边是商量不成,羞恼成怒,要消灭你。”

    “一边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做善人卖人情,最后还是要收了你。”

    司纯轻抿茶杯:“丕卿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不然你以为北边暴力膨胀性发展的这些年来,钱都是哪里来的?”

    江洋同样靠在沙发上,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司纯。

    “无论是正治层面,金融层面,商业层面又或者是人性层面,丕卿与塞恩不相上下,甚至有些时候在我看来,这老东西还要更高一筹。”

    "雁过拔毛。"

    “近二十年来,在丕卿手里栽跟头的企业可以用尸骨累累来形容。”

    “无论是外企,又或者是境内的各种国,央,民企,对于他来说,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司纯淡淡的道:“那就是捞钱。”

    “不仅如此,那些官员也是一样。”

    “北周皇帝宇文秦曾问苏绰一个问题。”

    司纯纤细的手指互相拨弄,抬头看着江洋的眼睛:“为何要用贪官,还要反贪官?”

    “想听听苏绰是如何回答的吗?”

    江洋依然靠在沙发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他说,天下无官不贪。”

    “所以,可以用反贪的名义,去剔除掉那些不听话的贪官,保留听话的贪官。”

    “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自己的权利,又可以受到民众的爱戴。”

    司纯的睫毛很长,妆容浓而不腻,妖艳中却多了一丝庄严之感,实数怪异。

    “通过我说的这些,你能想到什么?”

    江洋还是沉默。

    司纯道:“从逻辑上严格来说,塞恩的卜克斯理论是正确的,且非常正确。”

    “用他的话来说,这天下只分为两类人。”

    “管理者与被管理者。”

    司纯继续道:“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让它更贴切些。”

    “养猪人和猪。”

    江洋拿起茶杯,还是未言。

    司纯道:“我有个朋友,他就是个养猪的能手。放眼全世界,没有人养猪可以有他厉害。”

    “在这个问题上,我曾经问过他。”

    “他回答我说:我养猪,是为了吃猪肉,并不是为了让猪过上幸福的生活。”

    司沐用茶壶斟茶,江洋看着水杯默不作声。

    “猪,是拿来宰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江洋的眉毛微微挑动,眼神看向司纯。

    司纯继续道:“有的人认为自己是养猪人,其实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头猪。”

    “宰了这些猪做什么?”

    江洋看着司纯。

    司纯继续道:“当然是为了弄钱,然后买更多的猪仔,或者巩固自己的猪圈了。”

    “猪肥了,是要被其它的养猪人盯上的,他们是要来抢的。”

    “所以,猪存在的意义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等着被宰。”

    “而养猪人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让这些猪忘记自己是一头猪。”

    司纯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而他们的命运,以及他们现在看到的戏码,其结局无非是被谁宰而已。”

    “是被那些亲自喂食养大自己的养猪人去宰,还是被那些抢夺走的养猪人而宰。”

    “结局都早已注定。”

    司纯看着江洋:“至此,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想表达什么。”

    江洋手指动了动,拿起茶杯靠在沙发上,吹了口热气:“不懂。”

    司纯抬起下巴,眯起眼睛看着江洋:“既然塞恩和那些养猪人都一样,那么你跟塞恩作对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丝毫改变不了养猪人与猪之间的关系。”

    “你顶多可以让你的同类做一只优越的猪。”

    司纯道。

    “优越的猪。”

    江洋嗤笑:“听起来也蛮不错。”

    “看一个养猪人富裕还是不富裕,关键要看他养的猪肥不肥,多不多,好不好宰。”

    司纯立刻道:“而你,无论在塞恩眼里还是丕卿眼里,就是一头猪。”

    “一头大肥猪。”

    江洋蹙眉:“话糙理不糙,但听起来还是有些别扭。”

    司纯似乎并不打算多去理会江洋。

    而是自顾自的道:“当今之世界格局,只有全亚洲板块对那些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威胁才是最大的,因为这里无论是资源、人口还是制度,都在朝着他们的后尘逐渐而去,且追赶的速度让他们开始心慌。”

    “如果未来全亚洲非要选一个老大出来。”

    “你觉得谁最有希望?”

    江洋拿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

    答案对于两人来说心知肚明。

    “连接全亚洲板块的自由贸易网共有四张,你湄港就串了三张。虽然不多,但你湄港手里掌握的运输渠道足以影响三方贸易的走向。”

    “华与亚,华与美,亚与美。”

    “湄港的出现,已经让华与东南亚乃至整个亚洲的贸易更加的频繁起来,数量更是已经超过了华与美。这种现象的结果就是,来来在全世界的地图板块上,整个亚洲小部分地区会成为首个挣脱美币霸权的单位。”

    “跳过美國,跳过美金,直接用华夏的货币进行结算。”

    司纯目光冷冽:“如此一来,美國还怎么赚钱,共祭会怎么赚钱,他塞恩和那些顶级家族还怎么赚钱?”

    “原本属于他塞恩赚的钱,全部被丕卿抢去了。”

    “你说丕卿是在帮你。”

    “但我说不是。”

    司纯看向江洋:“在未来的日子里,你必须要摆正你的角色。”

    江洋眼神平静,淡淡的看着司纯。

    司纯道:“既然你此时已经成了一头猪,一头肥猪,一头随时准备好被宰来吃肉的肥猪。”

    “那么……”

    “就要做好一头猪该做的事。”

    “以及!”

    司纯两根手指夹起茶杯,盯着江洋:“拿出一头猪该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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