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惠的好日子在十六日,赵崔氏不想跟大宅打交道,索性留在庄子里,等喝了赵淑惠的喜酒才回城,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不去喝赵玉芳的喜酒。
到了十六日,赵望舒三人一早就到了赵淑惠的屋里,话没说两句,喜婆子来了,来帮新娘子梳妆。
在喜婆子的巧手下,赵淑惠很快就被打扮好了,大红色的嫁衣,头戴花冠。
柳氏进来看女儿,手里端着一小碗红枣甜粥,“淑惠啊。”话还没说,眼眶就红了。
“阿娘。”赵淑惠眼睛湿润了。
“哎哎哎,新娘子可不能哭啊,花了妆,就不漂亮了。”喜婆子连忙阻止道。
“喜婆子说的对,淑惠,你可别哭啊,来,阿娘喂你喝粥。”柳氏在墩子上坐下。
“谢谢阿娘。”赵淑惠把眼泪强行忍了下去。
在柳氏喂赵淑惠喝粥时,喜婆子说吉祥话,“一勺金,两勺银,三勺四勺要太平。五勺福禄寿,六勺全家齐。七勺八勺长命百岁,九勺十勺永永远远。新娘子喝了这碗甜粥,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红红火火。”
赵英娘噗哧一笑,道“喜婆子真有本事,一张嘴就是吉祥话。”
“喜婆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巧嘴。”赵淑惠的姨母在旁边笑道。
等赵淑惠喝完了粥,柳氏、喜婆子和小柳氏就出去了。
赵望舒三人陪赵淑惠闲聊,直到外面鞭炮声响起,郭家的花轿徐临门,喜婆子才快步进来,把盖头给赵淑惠盖上。
赵英娘动作麻利地将门给关上了,“姐夫不给足开门红包,我是不会开门的。”
赵淑惠的几个弟弟迎了出去,要了开门钱,又刁难迎亲人一下,旁边的人就在那催促,“吉时快到了。”
胸前戴着一大朵红绸花的郭铁生憨憨地笑道“还请几位小舅子,给个方便,让我把新娘子接走吧。”
大家嘻嘻哈哈的把路让开了,郭铁生到了新房门口,敲门道“娘子,我来接你了。”
“要想接新娘子,得给红包。”赵英娘堵着门,赵望舒和赵秀娘则在窗口看新郎。
郭铁生不愧是打铁匠,长得高大魁梧,看起来壮得像头牛似的,声音也特别的洪亮。
直到他塞了六个红包进来,赵英娘才把门打开了,“姐夫娶了我姐,要好好待她哟。”
郭铁生爽快地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会把淑惠当宝贝一样疼的。”
他接走了赵淑惠,除了送亲人,其他娘家人吃过酒席就散了。
赵望舒跟着赵崔氏和赵李氏回家,发现赵胤和云灏来了。
“你怎么会来?”赵望舒拉着云灏到一旁,娇声问道。
云灏小声道“想你了,来接你。”
“我也想你了。”赵望舒甜蜜地笑道。
两人手牵手,说着悄悄话。
时辰尚早,两人出门往山上去。
初冬时节,一片萧瑟,落叶满地。
赵望舒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云灏,你看这片叶子被虫儿啃成了心形。”
“虫儿知人心意,片片树叶寄相思。”云灏温柔地笑道。
赵望舒狡黠一笑,“那你收着吧,留作纪念。”
云灏接过叶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就到了一片黄栌树林。
树叶如火,与周围的萧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望舒看着树上的红叶,眼中满是惊艳,“云灏,你看这枫叶是不是像冬日里的火焰?”
云灏摘下一片红透的黄栌叶,“这火红的颜色,就像我对你的情感,浓烈而炙热。”
“我的云大人,这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赵望舒依偎进他的怀中。
云灏低头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柔声道“肺腑之言,自然动听。”
时近黄昏,山上的风更冷了,两人这才手牵手下山。
次日,一家人就带着几车东西回城了。
当天下午,赵崔氏就迫不及待的去请官媒,赵胤前几日已升官了,如今是翰林院正六品侍讲。
侍讲级官不高,但是侍讲在翰林院中,是一个相对清贵的位置,主要负责为皇帝起草诏令、侍从讲读的事务。
尽管官品不高,但是其职位能接近皇帝,有着一定的实权和影响力。
赵崔氏带着官媒,以及聘礼单去端成长公主府提亲,端成长公主得知赵胤的官职,还是满意的,但第一次提亲,那是肯定要拒绝的。
端成长公主轻咳了一声,道“老太太,令孙前途不可限量,本宫对他是很满意的。但是婚姻大事,本宫总要先考虑考虑。”
赵崔氏听这理由,一点不意外,笑“长公主说的是,婚姻大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那请长公主考虑考虑,过几日老身再来拜访。”
端成长公主微笑点头,客气地让大丫鬟送客,她则进内院找到宋元曲,“赵胤的祖母带官媒来提亲了。”
宋元曲眼睛都亮了,“那母亲答应了吗?”
“你这恨嫁的丫头,就这么喜欢赵家小子?”端成长公主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一戳。
宋元曲羞涩地一笑,“赵哥哥待我极好,我、我愿意嫁给他。”后半句,声若蚊蚁,几不可闻。
“说什么呢?”端成长公主笑问道。
“母亲,您为什么不答应啊?”宋元曲问道。
“那有第一次提亲,就答应的,总得让赵家多提几次,表示他的诚意。”端成长公主说道。
“母亲,您别太为难赵家阿奶。”宋元曲央求道。
“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端成长公主又戳了她脑门一下。
而赵书晴在知道赵崔氏来公主府,替孙儿求娶宋元曲,端成长公主居然没有立马将人赶走,似乎还有同意的意思,顿时就慌了。
她认端成长公主做义母,为得是能跟陈霄匹配的上。
若端成长公主把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六品小官,那她这个义女,会被嫁给什么人呢?
赵书晴借着送燕窝羹,去见端成长公主,“义母,听说有人来求娶元曲姐姐,这是真的吗?”
端成长公主正在喝茶,听了赵书晴的话,眼皮子没抬一下,“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义母,那您是怎么回复她的?”
“春鹃啊,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多问,不必多想。”
书晴不甘地垂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