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头前带路。”
云轩并不觉得意外,笑着说道。
经过昨晚的事情,如果吕掌教再不见他的话,这里面的问题就真的太大了。
这里可是终南山,最近又是吕掌教的九十大寿。
但是仍旧有人敢在山上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其嚣张程度可想而知。..
要么就是这些人知道吕掌教已经掌控不了局面;
要么这些人有恃无恐,并不惧怕全真派。
无论哪一个,都说明全真派存在不小的问题。
昨天晚上,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动静,山上的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吕掌教,还不打算露面,那就证实了第一条猜测。
到时候寿宴上,那多半就奔着血雨腥风去了。
现在吕掌教决定见云轩,这也是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
宋言师接着说道:“云大哥,关于昨晚的事情,我师尊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就好。”云轩笑着点了点头。
宋言师不由得多看了云轩一眼,他还以为云轩是会随口客气一下,把这些事情含糊过去。
毕竟实在是有些全真派的颜面,大多数人都会给个面子,不再追究。
云轩显然不是那一类人。
他人在终南山上,还被人给追杀,如果不要个说法,那他真就成活菩萨了。
那些人能在终南山如此自在的活动,少不了有全真派某些人的默许。
宋言师强忍住想说点什么的冲动,只是领着云轩和陆清霜走向了重阳宫。
此时,重阳宫内聚集了不少人。
左边坐着全真派的内门弟子,以及一些其他道门派过来的客人。
右边坐着的则是前来贺寿的宾客,比如关陇世家的代表。
既有之前见过的人,也有不少生面孔。
这些人看到宋言师带着云轩和陆清霜进来的时候,也不由得将目光注视过来。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云大哥,陆小姐,你们坐在这里吧。”
宋言师直接把云轩和陆清霜带到了右边首座以及身边的位置。
云轩看了看这个位置,又留意到那些人的眼神,不由得摇了摇头,吕掌教这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果然,还没等云轩坐下来,立即就有人站起来抗议。
“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坐在首位?”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样貌粗犷的劲装大汉,大声喝问了起来。
“我也得不妥!”
接话的人是元善水,他几乎是坐在右边最末尾的位置,当然不爽云轩坐了首座。
但是,作为世家子弟当然不会把话说得太直白,而是扯起了别人的旗子:“论身份地位,那个位置应该是秦老爷子坐。现在秦老爷子没来,那应该由李家的代表,李大哥来坐。他有什么资格坐这里?”
他这么一说,很快就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就连不少全真道士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小子,你如果识相的话,自己到下边找个位置坐。”
劲装大汉态度愈发盛气凌人,指着云轩说道:“要不然的话,我们关陇十三派,可不答应。”
“关陇十三派?”云轩有点印象,以前听老酒鬼提过一嘴,说是这些都是二三流的小门派,于是问道:“你是哪一派的?”
“关中铁拳门,我就是门主铁震山。”劲装大汉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几乎用怒吼的语气在说话。
云轩离得有十几米远,都感觉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口臭,当即摆了摆手:“说话就说话,没必要这么大声,吵得人耳朵烦。”
“我生来就是大嗓门,怎么,关你逑事!”劲装大汉半点也不给云轩面子,仍旧呼喝道:“小子,不管你是什么来路,那个位置你不配坐,听懂没有。”
宋言师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师尊安排的位置,你如果有意见,可以向我师尊提!”
“少拿吕掌教来压我!”劲装大汉同样不给宋言师面子,直接骂道:“我很佩服吕掌教,但是他老人家已经好几年没露过面了。都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在传他的话,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吕掌教的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言师眉毛一挑,露出了不快的神情:“敢在重阳宫阴阳怪气,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什么意思!我也不是什么谁!”
劲装大汉咧嘴笑了起来,忽然又一脸崇敬地说道:“我们全派上下对吕掌教那是一万个尊敬,但是你才入全真几年,就在这里充大。我绝不相信把这小子安排在首座会是吕掌教的意思!”
接着,他开始煽风点火起来:“谁不知道吕掌教办事向来公正公平,几十年来没出过什么岔子。但是今天这个安排,我看不懂!如果真是吕掌教的意思,我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而不是你在这里传话。”
云轩听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宋言师去的。
宋言师是吕掌教近十年内收的最后一个徒弟,算是关门弟子了。
而且,吕掌教很早就闭门谢客,一应日常都是由宋言师在打理,包括向外界传话。
全真内部的人不好提出质疑,所以就借外人之口来向宋言师施压。
这个问题,宋言师自然也想到了,但是懒得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待会儿我师尊就会出来,你有任何意见,待会儿可以跟他老有空提,但是现在,照我的话去做!”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这时候,王言衷开了口,淡淡地说道:“云小友是天医门的少门主,又是龙卫司的副掌司,还是帝都云家的唯一后人,他有资格坐那个位置。谁再多嘴,就是看不起我全真派。”
那个劲装大汉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云轩冲王言衷笑了笑,随即拉着陆清霜一起坐了下来,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在这期间,云轩还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那几个吕掌教的亲传弟子。
坐在首座的自然是大弟子王言衷,他是重阳宫的监院,位高权重,仅次于掌教了。今年估计有六十多岁了,但是身体十分硬朗,乍一看还以为是四十多岁。
第二个是一个面白无须、温润如玉的中年道人,他察觉到了云轩的目光,还冲他和善的笑了笑。
云轩知道这人就是吕掌教的二弟子常言道,他相当于整个全真派的财政大臣,也是继任掌教的热门人选。
第三席的位置空缺,只是椅子后面的附座上坐了一个年轻的道姑。应该就是那位调任蜀山青羊观的三弟子派来的代表。
四弟子是一个胖胖的道士,脸上满是和善的微笑,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一直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却没什么声音,可能是在默诵什么道家典籍。
第五席位置应该是高言过的,只是不管真的高言过还是假的高言过都已经死了,所以也是空缺状态。
第六排位置坐着一个穿着常服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岁出头,留着短发短须,神情显得颓然和紧张。
云轩想起来,宋言师曾经说过,他六师兄犯了点错误,差点被逐出山门,而且闭门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七师位置坐着个美貌的白袍道姑,长着一张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十分润泽,同时又十分有英气。
她发现云轩的目光之后,直接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看到这个眼神,云轩差不多可以确定了,昨天晚上用少林武功偷袭他的那个蒙面女人,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