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重明,老瞎子,玄天剑首!
    顾寒咽了口唾沫。


    他有点绷不住了。


    难怪!


    左央和俞渺虽然表面上看去平平无奇,可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根本看不透的感觉,甚至……连修行方式也跟普通修士大不一样!


    原来。


    人家竟然是圣子圣女!


    这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


    慕容渊近乎失态。


    “当圣子……不好吗?”


    没人比他更清楚,圣子圣女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是一个圣地的底蕴所在,将来很有可能争到那圣主之位的人物,是无数修士需要仰望羡慕的存在!


    这……


    说不当就不当了?


    “你不懂。”


    左央摇摇头。


    “天大地大,厨子最大!这就是我的理想!”


    “……”


    慕容渊没话说了。


    我跟你谈未来,你跟我谈理想。


    这……


    完全没法交流!


    “师兄。”


    顾寒眨了眨眼。


    “那……你到底怎么出来的?不是说他们总是把你抓回去吗?”


    “多亏了大师姐。”


    左央一脸的感慨。


    “她尝过了我烤的肉,又听了我的理想,就决定把我带在身边,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反正圣主没拦着,只是我走的时候……他的脸很黑。”


    “……”


    众人一脸无语。


    圣子都给人家拐跑了,脸能不黑吗!


    “所以说。”


    左央笑了笑。


    “等大师姐回来,就有他们好看了!再说圣地跟圣地也是有区别的,这个什么万化圣地,一看就是底蕴不足,跟我那个圣地差远了,你别放在心上!”


    “早知道。”


    慕容嫣一脸的羡慕。


    “我就不去玉擎宗,去凤梧院好了。”


    毕竟。


    谁能想到。


    一个破落到几乎人人遗忘,人人嫌弃的小势力,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你不行。”


    左央摇了摇头。


    “你达不到大师姐的要求。”


    慕容嫣:……


    “师兄。”


    顾寒一脸好奇。


    “连圣子圣女说带走就带走,咱们大师姐来头很大?”


    “应该吧。”


    “应该?”


    “当年。”


    左央想了想。


    “我离开圣地之后,便被大师姐带到了这里,没过多久,师妹也来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也从来没问过,厨子么,做好饭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要想知道,等大师姐回来,你可以亲自问她。”


    “……”


    顾寒也不说话了。


    他觉得,不论是左央还是俞渺,心都很大,很大很大!


    “罢了!”


    慕容渊如释重负。


    “既然如此,那我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只是可惜了。”


    “秘境崩毁,那宝液……”


    “宝液?”


    顾寒这才想起来,将那只白玉瓶拿了出来,“除去姜玄消耗掉的那部分,剩下的,应该都在这里了。”


    虽然……


    这有可能是东荒北境仅存的宝液了,可情义更无价,他自然不会选择独吞。


    “这……”


    慕容嫣一愣。


    “你哪来的?”


    “鸡爷给的。”


    顾寒笑呵呵道;“刚好,咱们直接分了,正好拿来破境!”


    ……


    蛮荒之森以南。


    无尽边荒之外。


    这里,却是极少有人敢踏足一步,被视为生命禁区的禁地一部分了。


    与境内的繁盛不同。


    这里灵机稀薄散乱,一片死寂,几乎少有活物存在,仅有的一些植被,也俱是呈现奇异的灰褐色,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诡雾终年笼罩其上,似有生命一般,盘桓扭曲下,时不时传来几声鬼哭之音,让禁地内更多了几分诡异。


    诡雾飘动间。


    随处可见森森白骨。


    看形状,有人族,有妖族,更多的却是稀奇古怪的叫不上名字的种族,少数骨骼还保持着淡淡的灵光,显然生前并非弱者。


    “呸!”


    此刻。


    雾气飘散中。


    一只漂亮得不像话的大公鸡御空而行,口中埋怨不止,在静寂一片的禁地中,显得尤为突兀。


    “可累死鸡爷我了!”


    “就没个好东西,全都想坑鸡爷!”


    “……”


    骂骂咧咧中。


    它不断前行。


    那层似能将一切生灵消融的诡雾,似乎对它造成不了半点影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


    它缓缓落下身形,停在了一座简陋的茅屋前。


    说简陋。


    都是在夸它了。


    这茅屋只是用四根弯弯曲曲的灰褐色木头桩子圈着,顶上架了十数根同样弯弯曲曲,稍细一些的木棍,散乱地覆盖着一层枯草,算是个屋顶。


    与其说是茅屋。


    不如说是个窝棚。


    外间。


    数十根枯枝歪歪扭扭围了一圈,勉强算是个篱笆。


    院内。


    一名须发皆白,腰身佝偻,满脸沟壑,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老人静静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磨得光滑无比的木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诡雾。


    说是看。


    可他的双眼却是闭着的。


    “回来了?”


    似觉察到了外间的动静,他也不回头,笑了笑。


    “辛苦了。”


    “哼!”


    重明气呼呼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说好!”


    “下次有这种事,打死鸡爷也不去!”


    “不会了。”


    老人叹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次了。”


    说着。


    他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每咳嗽一声,腰身便佝偻一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一些。


    “你……”


    重明似乎很清楚他的情况。


    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还能撑多久?”


    “咳咳……”


    老人咳了良久才停住,一双枯瘦的大手抚摸着手中的木棍。


    “没多少日子了。”


    “等等鸡爷!”


    重明一发狠,就要往外走。


    “我再去里面一趟!”


    “不用了。”


    老人摇了摇头。


    “那东西对我来说,用处其实不大,勉强续个几年的命,没有丝毫用处。再说了,你上次能出来,只是侥幸,这次可不一定了。”


    “……”


    重明不说话了。


    当年。


    面前这人是何等的丰神俊逸,何等的惊才绝艳,又是何等的孤高冷傲!


    可如今……


    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要不……”


    片刻之后。


    它再次开口,声音里已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咱们,回去看看?”


    “不回了。”


    “难道你就不想再看看她?”


    “……”


    轮到老人沉默了。


    他本来枯槁的面容上突然多出了几分追忆之色。


    一个天纵英才。


    一个倾城绝世。


    一对人人羡慕的璧人,如今却是相隔无尽的距离,想要再见上一面,已成了奢望。


    “算了吧。”


    半晌之后。


    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若出现,势必会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况且,我现在这副鬼样子……相见,不如不见!”


    “可惜了。”


    他摩挲着木棍,有些遗憾。


    “玄天一脉,何等辉煌,如今却要断送在我手中,我愧对祖师,愧对……那些死去的同门!”


    “那个王八蛋!”


    重明突然破口大骂。


    “徒子徒孙都让人给宰得差不多了,还有心情在外面闲逛!”


    “鸡爷。”


    老人的语气有些严肃。


    “那是祖师。”


    “呵呵。”


    重明冷笑不已。


    “他遇到鸡爷我的时候,可还是一个楞头小子呢!骂他两句又如何?”


    “……”


    老人不说话了。


    重明的辈分太高,的确有资格说这种话。


    “没有断!”


    突然。


    重明再次开口,紧紧盯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玄天剑首在!”


    “玄天一脉便永远在!”


    “剑首?”


    听到这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称呼,老人似有些不适应。


    “红尘已断,我哪里还能称作剑首?”


    “剑断了。”


    重明摇摇头。


    “可你还在!”


    “玄天剑首,历来一脉相传,你得好好撑着,直到你找到下一任剑首为止!”


    “说起来。”


    它想了想。


    “我这次去,倒是发现了棵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