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自持身份,不想跟个晚辈计较,但是看着那姑娘天真无邪的笑脸,他又特么真的来气!
索性拄着拐杖起身!
眼不见为净!
离老人家最近的一个晚辈登时起身搀扶。
神态举止间俱是恭敬孺慕。
最大的那个走了,客厅里的气氛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许多。
至少,刚才背挺的最直的那几个,现在不约而同地都靠在了沙发上。
当然,也有几个直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随即便走了出去。
大部分人对于纪偃礼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事情持冷漠态度。
毕竟,纪偃礼目前再怎么得老爷子重视,到底,大权还没有落到他手上,其次,只是女朋友而已,又没有过门。
二者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才值得他们重视和关注。
现在嘛......还差的远呢。
阮羲和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东西,谁离场了谁还在,都不重要。
中年男人看这姑娘这样,没忍住拧了下眉头。
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单纯。
这换个女孩子过来,面对一家子明显的爱答不理的态度,怕是早就坐不住了。
“啪嗒、啪嗒”又是两声果核同垃圾桶碰撞的声音。
小叔:……
就特么服了!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直吃,消灭了小半盘以后,她盯上了桌上的开心果。
纪偃礼下意识伸手想给她剥,但指腹刚碰上果盘,又堪堪调转了方向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几颗清凌凌的阳光玫瑰吃。
阮羲和做戏要做全套的道理,但是……今儿个,她偏就不想自己剥。
别人不爽的时候,可能会审时度势自己消化。
她不行。
阮羲和不高兴,那谁都别想高兴。
她端起那盘开心果递给离的最近的纪偃礼他小叔。
可能是习惯了这姑娘没礼貌,这突然殷勤地递开心果给自己吃,中年男人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种诡异的受宠若惊感:“谢谢,你吃吧,我不喜欢。”
“不是给你吃的,我做了美甲,没法剥,你给我剥一下。”
小叔:……
面对长辈,她甚至连个敬称都没有!
当代年轻人都该有的边界感在哪里!!!!服了!!!!!!
“纪偃礼你女朋友要吃开心果,没看见么,给她剥一下!”
小叔都发话了,那作为晚辈,纪偃礼能不剥么?
剥啊!那必须剥!把这一盘都给剥了!
纪偃礼叼着烟一脸“不耐烦”地拿过那碟开心果:“贪吃鬼,你看看,还是小叔宠你,剥,来,我给你剥。”
小叔:……
他坐不下去了!
这俩人好像有毒!
他挪屁股起身的那一刻,第一颗剥好的开心果已经喂到阮羲和嘴边。
剩下的亲戚们看着吃着开心果傻乐的姑娘眼神都有些复杂。
这样的,真第一次见,搞不来搞不来!
愉快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
太阳落山,家里的女人们很自觉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大过年的,总不可能带着保姆回来,阮羲和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儿媳妇孙媳妇。
她去装瓜子的蛇皮袋里抓了一把原味的,就坐在大门口的小板凳上,一边磕,一边看她们忙进忙出,半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她不动,不代表别人不会使唤她。
一个长发女人端着一簸箕豆角出来,看到阮羲和时眼神一亮,想也没想就把东西放到她面前:“阿礼女朋友是吧,大家都在忙,你把这些豆角择了洗干净,然后送进去。”
坐在一边的纪偃礼下意识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就被阮羲和压住了膝盖。
她笑盈盈地看向那女人:“好呀,但是我没干过这活,你示范一下可以吗?”
纪偃礼没有给她介绍过这一屋子人的身份,但是从她们私下里交谈时的称呼来推,这人应该是他的小婶。
也就是小叔的老婆。
“啊,连择豆角都不会。”女人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但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她也只能蹲下,给阮羲和示范。
正好小叔抽完一支烟走过来坐到纪偃礼旁边。
“你看,这个侧边有茎,把这两根绿色的摘掉就行,很简单的,会了吧?”
许是怕她学不会,女人一连择了三四根给她看,动作麻利极了,只是豆角上黄绿色的汁水沾在指腹上,隐隐还有渗进去的迹象。
阮羲和眸色微闪,随即突然弯唇笑的灿烂:“小叔,我做了美甲,择不了菜,都是一家人,小婶忙不过来,要不你去厨房帮帮她?”
她太真诚了。
眼神里不带半点恶劣。
中年男人:……
“诶,你这小姑娘咋回事,让你帮点忙还推三阻四的,哪有男人进厨房的!”
女人当即就跳脚了,眼神来回扫过自己的丈夫,手里半握着的那根豆角将将被指甲掐断。
“吵吵什么,大过年的,择个豆角能费多大劲,你叫客人帮什么忙,自己没长手啊!”
中年男人声音一沉,那女人便被吓得哆嗦,整个人下意识缩起来。
当即也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忙忙拿起簸箕就进了厨房。
纪偃礼挑眉,轻轻拍了拍自家女朋友的脑袋,语调懒散:“你看看,我就说吧,咱家,小叔最宠你!”
小叔:……老子真特么服了!